错误的报恩

    "哗啦——"

    温泉水面被搅动，逸羽将自己整个浸入温暖的池水中，银白长发如海藻般散开。三个月的身孕让他的腰身圆润了不少，腹部已经明显隆起，皮肤被撑得发亮。

    透过氤氲的水汽，逸羽偷瞄着正在石桌前翻阅古籍的墨玄。烛龙大人今天穿了一袭深青色长袍，雪白长发用一根木簪松松挽起，侧脸在夜明珠的光线下如同精雕细琢的玉像。

    逸羽咬了咬下唇，一股热流从心底涌上来。自从好感度突破30后，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法控制地注视着墨玄的一举一动。特别是最近，随着孕期进入第三个月，他的情绪变得异常敏感，常常因为一些小事就眼眶发热。

    比如现在——看着墨玄为他晾晒草药的身影，逸羽胸口突然堵得慌。这位高高在上的烛龙大人，凭什么对他这么好？给他舒适的窝，美味的食物，珍贵的药材……而他，一条低贱的蛇妖，除了这具还算好看的身体，还有什么能回报的？

    "大人……"逸羽从水中探出半个身子，故意让水珠顺着脖颈滑落，"水有点凉了……"

    墨玄头也不抬，随手一挥，温泉立刻又冒出腾腾热气："继续泡，还差十分钟。"

    逸羽沮丧地沉回水中。这已经是他这周第三次尝试"勾引"墨玄了，每次都被轻描淡写地化解。前天他假装在墨玄面前滑倒，结果被一股柔和的龙息稳稳托住；昨天他借口腰酸让墨玄按摩，对方却真的只是规规矩矩按了穴位就收手。

    "难道是我没有魅力了？"逸羽低头看着自己隆起的腹部，突然一阵心酸。是啊，谁会对一个怀着别人孩子的孕夫感兴趣呢？即使墨玄对他再好，也不过是可怜他罢了……

    想到这里，逸羽眼眶又热了起来。他猛地从温泉中站起，水花四溅："我泡好了！"

    墨玄这才抬头，却在看到逸羽湿漉漉的身影时迅速别过脸，一招手，远处的毛毯飞来将逸羽裹了个严实："小心着凉。"

    "大人何必避嫌？"逸羽声音发颤，故意让毛毯滑落一半，"我这样的低等蛇妖，在您眼里跟一块石头没区别吧？"

    墨玄眉头皱起，终于正视他："胡说什么。"

    "那为什么……"逸羽攥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为什么大人从不碰我？我知道自己怀着别人的蛋很恶心，但……但这是我唯一能报答大人的方式了……"

    话一出口，逸羽就后悔了。墨玄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金色竖瞳紧缩成一条细线，整个洞穴的温度似乎都随之下降。

    "穿好衣服。"墨玄声音冷得像冰，"我们谈谈。"

    逸羽手忙脚乱地裹紧毛毯，跟着墨玄来到起居区。烛龙大人坐在石椅上，示意他坐在对面，那严肃的样子让逸羽尾巴尖都开始发抖。

    "抬头。"墨玄命令道。

    逸羽怯生生地抬眼，对上那双摄人心魄的金瞳。

    "首先，你腹中的蛋并不'恶心'，它们是生命，值得尊重。"墨玄一字一顿地说，"其次，我对你的照顾不需要任何形式的'报答'，尤其是用身体。"

    "可是……"逸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大人对我这么好，我却什么都给不了您……"

    "你在这里，健康平安，就是给我最好的回报。"墨玄语气缓和了些，"现在，告诉我，为什么突然有这种想法？"

    逸羽低下头，尾巴无意识地在地上画圈："就……就是觉得不公平……大人每天外出辛苦，回来还要照顾我……而我整天除了吃就是睡……"他声音越来越小，"而且最近总是莫名其妙想哭，看到大人就心跳加速，晚上做梦也……"

    他突然刹住话头，脸涨得通红。天啊，他差点说出那些难以启齿的梦境——梦里墨玄将他压在身下，龙尾缠绕着他的蛇尾，两人亲密无间……

    墨玄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轻咳一声："孕期三个月时，激素变化会导致情绪敏感，这是正常现象。"

    "所以……大人拒绝我，只是因为我现在身体特殊？"逸羽不死心地追问，"如果我不是孕夫，大人会……接受我吗？"

    墨玄沉默了片刻，突然起身："我今晚有事外出，你早点休息。"

    "大人！"逸羽想追上去，却被一道轻柔的屏障挡在原地。看着墨玄消失在洞口的背影，他终于控制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搞砸了……全都搞砸了……"逸羽滑倒在地，把脸埋进掌心抽泣。他一定是被讨厌了，墨玄肯定觉得他是个不知廉耻的蛇妖，居然妄想勾引上古烛龙……

    【系统警告：逸羽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25，请宿主注意】

    洞穴外，墨玄仰头望着满天星辰，胸口起伏不定。系统光幕在他眼前闪烁，但他根本没心思看。

    "该死……"他低声咒骂，不知是在骂系统，骂自己，还是骂这荒谬的处境。

    那条小蛇妖根本不知道，他需要多大的自制力才能拒绝那样的邀请。天知道当逸羽湿漉漉地从温泉中站起来时，他用了多少年的修为才克制住扑上去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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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不能。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在逸羽知晓真相前，任何越界的行为都是乘人之危。更何况……

    墨玄低头看着自己微微发抖的手掌。更何况他体内的烛龙血脉太过霸道，若真的失控，很可能会伤到孕中的逸羽和脆弱的蛇蛋。

    "再等等……"他对自己说，"等时机成熟……"

    当墨玄深夜回到洞穴时，本以为逸羽已经睡了，却听到细微的啜泣声从皮毛窝方向传来。

    "逸羽？"他快步走过去，发现小蛇妖蜷缩成一团，眼睛哭得红肿，怀里紧紧抱着一件墨玄平时穿的衣袍。

    "大、大人……"逸羽一见他，眼泪流得更凶了，"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您别赶我走……"

    墨玄心头一紧，单膝跪在窝边，伸手擦去逸羽脸上的泪水："我从未想过赶你走。"

    "可是我……我那么不知羞耻……"逸羽抽噎着，语无伦次，"您对我这么好，我却……却想用身体勾引您……我真是个下贱的蛇妖……"

    "住口。"墨玄声音陡然严厉，吓得逸羽一哆嗦，"不许这样贬低自己。"

    眼看逸羽又要哭出来，墨玄叹了口气，突然开始解自己的外袍。

    "大、大人？"逸羽瞪大眼睛，一时忘了哭泣。

    墨玄脱下外袍，身形开始变化——漆黑的龙鳞在月光下闪烁，庞大的龙躯很快占据了半个洞穴。但与往常不同，这次墨玄控制体型变得只比逸羽大一圈，然后轻柔地盘绕住颤抖的小蛇妖。

    "听好，"黑龙用鼻尖轻触逸羽的额头，声音低沉而温柔，"我拒绝你，不是因为嫌弃，而是因为珍惜。"

    逸羽呆住了，眼泪挂在睫毛上要掉不掉。

    "你的身体不是交易品，逸羽。"黑龙继续道，龙尾轻轻环住逸羽的蛇尾，"如果我想要你，那一定是因为两情相悦，而非什么可笑的'报恩'。"

    逸羽的心脏砰砰直跳，墨玄的话语在他脑中回荡。两情……相悦？

    "现在，睡吧。"黑龙呼出一口温暖的龙息，将逸羽整个包裹起来，"我就在这里。"

    逸羽慢慢放松下来，靠在黑龙温暖的躯体上。他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更加困惑了。但有一点是确定的——墨玄的拒绝不是出于厌恶，而是某种他尚不能完全理解的……尊重？

    "大人……"半梦半醒间，逸羽轻声呢喃，"如果……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喜欢上您……您会接受吗？"

    黑龙金色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烁，许久，一个几不可闻的声音回答："我期待着那一天。"

    【系统提示：逸羽好感度+15，当前好感度40】

    逸羽在龙息的环绕中沉沉睡去，嘴角带着一丝微笑。这一次，他的梦境不再充满情欲，而是简单的温暖——墨玄牵着他的手，两人一起看着两颗雪白的蛇蛋破壳而出……

    缠龙的蛇

    晨光透过洞口的结界洒落进来，为石室内镀上一层柔和的淡金色。墨玄早已醒来，却保持着静止的姿势——因为他的龙尾正被某个小蛇妖紧紧抱在怀里，丝毫动弹不得。

    逸羽睡得正香，银白色的长发散乱地铺在皮毛垫上，脸颊因为熟睡泛着淡淡的粉色。他的双臂环抱着墨玄的龙尾中段，整条蛇尾还无意识地缠绕着龙尾末端，像是怕它跑掉似的。

    墨玄无声地叹了口气。自从那晚他化为龙形安慰逸羽后，这小家伙就像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变得异常黏人。现在别说同床共枕，就连他的龙尾都成了逸羽专属的抱枕。

    "唔……大人……"睡梦中的逸羽呢喃着，把脸往龙鳞上蹭了蹭，嘴角还挂着一点晶莹的口水。

    墨玄金色的竖瞳柔和下来，轻轻抽了抽尾巴想挣脱，却立刻引来逸羽不满的哼哼。小蛇妖非但没松手，反而缠得更紧了，连尾巴尖都绞了上来。

    "逸羽，该起床了。"墨玄低声唤道，用龙尾尖轻轻戳了戳对方圆润了不少的腹部。

    "嗯……再五分钟……"逸羽闭着眼睛嘟囔，一个翻身，直接把墨玄的龙尾压在了身下。

    墨玄挑眉。这小蛇妖倒是越来越大胆了。他眯起眼睛，突然对着逸羽的耳尖吹了一口凉气。

    "呀！"逸羽一个激灵弹起来，手忙脚乱中差点从窝里滚出去，"大、大人？！"

    "早安。"墨玄淡定地收回龙尾，变回人形站起身，"今日有新鲜的雪莓，再不起床就融化了。"

    逸羽揉了揉眼睛，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又抱着墨玄的尾巴睡了一整晚，耳朵尖顿时红了起来。但不同于之前的羞涩，他现在更多的是得逞的小得意。

    "大人今天也要外出吗？"他一边滑向餐桌一边问，尾巴尖不自觉地勾住了墨玄的衣角。

    "午时前回来。"墨玄将一碟沾着晨露的雪莓推到逸羽面前，"你乖乖待在洞里，别碰温泉边的青苔，最近很滑。"

    逸羽鼓着腮帮子点头，眼睛却一直盯着墨玄垂在身后的长发。自从发现墨玄对他的亲近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他就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想贴近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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