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星记》

    番外：镇堂之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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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明的执念

    青凛堂的夏夜闷热难耐，陈寅轩半倚在凉榻上，衣襟大敞，汗珠顺着结实的胸膛滑落。沈夕尘跪坐在他身侧，指尖凝着一点凉意，正慢条斯理地替他擦汗。

    这本该是个惬意的夜晚——如果沈夕尘的目光不是一直黏在他肚子上的话。

    "看够了吗？"陈寅轩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攥住沈夕尘的手腕，"从三天前开始，你就跟中邪似的盯着老子肚子瞧。"

    沈夕尘眨了眨眼，红黑异瞳在烛光下流转着奇异的光彩。他忽然俯身，微凉的唇贴在陈寅轩腹肌上，惊得对方浑身一僵。

    "寅轩，"神明的声音带着蛊惑，"你想不想……怀个星星？"

    茶盏翻倒的声音在静夜里格外清脆。陈寅轩一把推开他，额角青筋直跳："你他妈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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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辰入梦

    三日前那个诡异的梦，沈夕尘至今记忆犹新。

    梦中星河倒悬，他看到陈寅轩白发苍苍躺在榻上，胸口不再起伏。而自己跪在床边，握着那只逐渐冰冷的手，任凭千年神力也留不住一缕魂魄。

    惊醒时，他发现自己的手正紧紧按在陈寅轩心口，仿佛这样就能阻止生命流逝。

    "所以你就想出让老子怀孕的馊主意？"陈寅轩气得发笑，一把揪住沈夕尘雪白的长发，"你当我是那些志怪小说里的河蚌精？"

    沈夕尘任由他拽着，眼神却异常执着："不是怀孕。是将我的本源星辉寄养在你气海，待其成形后取出，便是能镇压气运的至宝。"

    他指尖凝出一缕银光，在陈寅轩腹肌上画了个圈："就在这里，不会疼的。"

    陈寅轩盯着那点星光看了半晌，突然冷笑："要是敢诓老子，今晚你就滚去睡马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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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阵启灵

    子夜时分，卧房地面被朱砂绘就的星图覆盖。七盏青铜灯按照北斗方位摆放，灯芯浸泡着沈夕尘的神血。

    "脱。"神明言简意赅。

    陈寅轩骂骂咧咧地扯开腰带，露出精悍的腰身。他盘坐在阵眼处，看着沈夕尘咬破指尖，在自己腹肌上画起繁复的符文。

    "嘶——你画的什么鬼东西？"

    "二十八宿图。"沈夕尘的呼吸喷在他皮肤上，"待会儿无论看到什么，别乱动。"

    最后一笔落下时，所有青铜灯同时燃起幽蓝火焰。陈寅轩忽然瞪大眼睛——他看见沈夕尘的白发无风自动，红黑异瞳完全化作璀璨星河，整个人浮空而起。

    "闭眼。"神明的声音忽然变得空灵遥远。

    冰凉的指尖点在他眉心，陈寅轩只觉得一股浩瀚力量从天灵盖直灌而下。他的五脏六腑仿佛被浸泡在温泉里，又像是被千万颗星辰同时照耀。最奇异的是丹田处，渐渐凝聚出一团温暖的光晕。

    "唔……"陈寅轩闷哼一声，下意识按住小腹。那里的肌肉微微发烫，隐约浮现出星辰纹路。

    沈夕尘缓缓落地，脸色苍白得吓人。他颤抖着手指抚上陈寅轩的腹部，声音沙哑："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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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孕奇谭

    接下来半个月，青凛堂上下都发现自家轩爷变得不太一样。

    先是厨娘战战兢兢来报——轩爷一顿吃了八碗饭，还专挑油腻的肘子啃。再是白竹目瞪口呆地看着陈寅轩在院子里打拳时，腹肌间隐约有银光流转。

    最离奇的是某个雨夜，值夜的护卫发誓看见轩爷卧房的窗户里飞出点点星光，在屋檐下凝成一条银河。

    "沈！夕！尘！"

    这日清晨，陈寅轩一脚踹开书房门，扯开衣襟怒吼："你给老子解释解释，为什么它半夜会发光？！"

    他腹肌间的星纹此刻正明明灭灭，像呼吸般有节奏地闪烁。沈夕尘放下毛笔，饶有兴致地观察片刻，突然伸手按上去。

    "别碰！痒……"陈寅轩话音戛然而止。他清晰感觉到，体内那团星辉随着沈夕尘的触碰轻轻震颤，像是……在撒娇？

    神明笑得眉眼弯弯："它在认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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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堂现世

    九九八十一日后，青凛堂正厅戒备森严。

    陈寅轩赤着上身躺在软榻上，腹间的星纹已经蔓延至胸口，在皮肤下流淌成完整的星图。沈夕尘跪坐在侧，指尖凝着金光，缓缓划过他的胸腹。

    "忍着点。"

    金光没入身体的瞬间，陈寅轩猛地绷紧脊背。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从丹田被缓缓抽出，像是抽走了一截骨头般酸胀难忍。

    当沈夕尘双手捧出一团璀璨星辉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那光芒渐渐凝实，最终化作一颗拳头大小的星辰，表面有云雾般的星环缓缓旋转。

    "此乃'太微垣'，掌人间权柄。"沈夕尘将星辰放入早已备好的紫檀匣中，转头看向虚脱的陈寅轩，"从今往后，青凛堂受二十八宿庇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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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寅轩喘着粗气瞪他："完事了？"

    "嗯。"

    "那老子能喝酒了吗？"

    沈夕尘低头吻了吻他汗湿的额头："能，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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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辉长明

    自此，青凛堂正梁上永远悬着那个紫檀匣子。有人说深夜路过时，曾看见匣缝里漏出的星光化作龙形绕梁三周；也有人说每逢堂主震怒时，匣中就会传出清越鸣响，像是星辰在助威。

    只有白竹和孙金知道真相——某次他们撞见轩爷把沈护卫按在匣子下的太师椅上亲，而那团星辉分明在匣中激动地上下跳动，活像个欢欣雀跃的小童。

    "混账东西，"陈寅轩某日醉酒后戳着沈夕尘心口抱怨，"老子养出来的星星，怎么比你还缠人？"

    沈夕尘笑而不语，只是将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跳动的，是另一颗只为陈寅轩闪耀的星辰。

    [完]

    《盗星记》

    番外：神明不归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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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盗骨

    第七日的寅时三刻，陈寅轩终于踹开了黑市悬赏堂的大门。

    "轩、轩爷！"悬赏堂掌柜吓得从太师椅上滚下来，手里的烟枪"啪嗒"掉在地上，"这、这是何意……"

    陈寅轩一脚踩住滚落的烟枪，青砖地面顿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他慢条斯理地展开手中悬赏令，雪白宣纸上朱砂勾勒的画像刺得人眼睛发疼——银发逶迤，异瞳如妖，不是沈夕尘又是谁？

    "解释。"陈寅轩指尖敲在"盗掘孔氏祖陵"六个血字上，"谁发的悬赏？"

    掌柜的冷汗浸透了绸衫："是……是孔家三少爷。说昨夜祖坟被掘，守墓人看见……"

    "看见什么？"

    "看见个白发妖怪捧着先人遗骨在月下诵经……"掌柜的突然噤声，因为陈寅轩腰间的玄铁刀已经出鞘三寸。

    白竹适时递上一方锦盒。陈寅轩掀开盖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枚青铜卦钱——正是前日孔家送来赔罪的"误会礼"。

    "好个孔泽渝。"陈寅轩冷笑，"一边给老子送卦钱赔罪，一边在黑市悬赏老子的……"他硬生生把"人"字咽回去，刀柄重重砸在案几上，"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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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墓中诡事

    孔氏祖陵在城西三十里的落凤坡。陈寅轩赶到时，朝阳刚刚爬上牌楼，将"忠孝传家"四个鎏金大字照得发亮。

    "就是这里。"守墓人抖如筛糠，指着被掀开的汉白玉棺椁，"那妖……那位爷取走了陪葬的玉如意，却把孔老太爷的指骨……给换了。"

    陈寅轩瞳孔骤缩。棺中确实有截莹白如玉的指骨，但细看就会发现——这根本不是人骨，表面流转的暗纹分明是……

    "神纹。"白竹惊呼，"和沈先生手臂上的一模一样！"

    陈寅轩突然想起三个月前，沈夕尘半夜浑身是血地回来，右手无名指缺了一截。当时那混蛋怎么说的来着？"削水果不小心"？

    "轩爷！"孙金匆匆跑来，"后山发现个盗洞，洞口的土……在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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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明执妄

    盗洞尽头是间青铜密室。陈寅轩举着火把进来时，正看见沈夕尘跪在八卦阵中央，面前悬浮着七块形态各异的骨头。

    最骇人的是神明的模样——白发完全散开如活物般蠕动，红黑异瞳已经化作两团星云，裸露的皮肤上爬满金色神纹。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头，颈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寅轩？"沈夕尘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怎么……"

    陈寅轩直接一刀劈开八卦阵："老子再不来，你是不是要把自己拆零碎了？！"

    悬浮的骨头叮叮当当掉了一地。沈夕尘怔怔看着被破坏的阵法，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暗金色的血从指缝渗出。

    "三百年前……我借这具肉身镇压旱魃。"他擦着血苦笑，"如今要取回神骨，就得先解封……"

    陈寅轩突然揪住他衣领："所以你就大半夜刨人家祖坟？孔老太爷的指骨呢？"

    沈夕尘眨了眨眼："炖汤了。"

    "……"

    "开玩笑的。"神明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一截焦黑指骨，"用障眼法调换了。那本就是我的小指骨，当年……"

    话未说完，陈寅轩已经拽着他往外走："回家。剩下的骨头老子派人去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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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形毕露

    取第七块神骨那夜，陈寅轩终于见识到什么叫做"很丑的原形"。

    乱葬岗深处，沈夕尘的白发暴涨成银瀑，皮肤下的神纹如活物般游走。当胸骨破体而出时，神明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啸，惊得方圆十里的野狗齐声哀嚎。

    陈寅轩砍翻第三波被惊动的行尸，回头看见沈夕尘正把血淋淋的胸骨往怀里塞，顿时气血上涌："你他妈——"

    "不疼。"沈夕尘抹了把脸上的血，笑得像个偷到糖的孩子，"看，最后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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