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贾家屋里,空气还是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三天的期限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在众人头上。
贾张氏坐立不安,手里那点纳鞋底的活计早就扔到了一边。
秦淮茹更是眼圈乌黑,嘴角急出了燎泡,一夜之间憔悴了不少。
“妈,不能再等了!”秦淮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必须得去找棒梗,是福是祸,得让他知道!是跑是留,得赶紧定!”
贾张氏一咬牙,从炕席底下摸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自己攒下的肉票和几十块钱。
“走~”
秦淮茹见状,也把家里的钱拿出大半,跟着贾张氏出了门。
婆媳俩做贼似的溜出95号大院,心惊胆战地穿过街道,钻进了长途汽车站附近那片胡同区。
贾张氏凭着记忆,七拐八绕,终于又到了那个大杂院里。
她左右看看,上前有节奏地敲了敲一扇低矮的房门。
等了片刻,里面传来懒洋洋的声音:“谁啊?”
“乖孙,是奶奶!”贾张氏压低声音。
门“吱呀”一声开了。
棒梗的身影出现在两人面前,让秦京茹一愣。
眼前的棒梗,非但没有想象中的面黄肌瘦、狼狈不堪,反而……脸颊似乎还圆润了些许,头发剃成了利落的小平头,身上穿着一件半新的劳动布褂子,整个人看起来气色居然不错!
他嘴里还叼着根牙签,一副刚吃饱喝足的惬意模样。
“奶奶?娘?你们怎么找这儿来了?”
棒梗看到她们,先是惊讶,随即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下意识地想挡在门口,似乎不想让她们看到屋里情形。
秦淮茹一看棒梗没受罪,反而好像过得还行,心中松了口气,随后她敏锐地感觉到儿子神态里的那点不自然和抵触。
她立马挤进门,狭小的屋子里一股烟味和食物混合的气味。
桌上散落着花生壳、空罐头瓶,甚至还有小半瓶白酒和一个吃剩的烧鸡架子!
这哪里是躲灾避难的样子?这分明是比在家里过得还滋润!
秦淮茹的心猛地一沉,声音都变了调:“棒梗!你~你哪来的钱买这些?!你是不是又……”她不敢说出那个“偷”字。
棒梗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梗着脖子,带着几分炫耀和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道:“娘,你小点声!我能饿着自己吗?你儿子我现在本事大着呢!饿不死!”
贾张氏却还没反应过来,只顾着从怀里掏出那个小布包往棒梗手里塞:“乖孙,奶奶给你送钱和票来了,别省着,该吃吃……”
棒梗瞥了一眼没接,反而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零散的钱和粮票,比贾张氏那点厚实多了,笑道:“奶奶,您还是留着自个儿买止疼片吧!我现在不缺这个!”
他昨天运气爆棚,遇到一个大肥羊,光现金就有六百多,还有各种票据。
看到儿子随手就掏出那么多钱,秦淮茹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贾张氏也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手僵在了半空。
“棒梗!”秦淮茹的声音带着恐惧的颤抖,“你~你跟我说实话!这些钱~是不是又去~去‘拿’了?!”
棒梗被母亲说中,有些恼羞成怒,但更多的是一种扭曲的“自豪感”:“是又怎么样?凭什么别人吃香喝辣,我就得饿着?我凭自己本事‘拿’的!比你们在厂里吭哧吭哧挣那点血汗钱容易多了!车站、商场、公交车上,人多着呢,那些人口袋鼓鼓囊囊的,不拿白不拿!”
他这番话,说得理直气壮,仿佛这是什么光荣事迹。
秦淮茹气得浑身发抖,扬起手就想打,却又无力地垂下,眼泪涌了出来:“你~你个不争气的东西!你忘了之前差点被人打死的事情了么!”
“你还在搞这些,你是真想被抓去劳改,真想把这个家彻底毁了吗?!”
“估计就是你出去的时候,被哪个杀千刀的看见了,现在街道办找到家里来了,给了最后三天期限,让你回去办下乡手续!不然就要让人来抓你,还要追究我们包庇的责任!”
她把街道办的威胁和家里的绝境嘶哑地喊了出来。
听到“公安”、“劳改”,棒梗脸上那点炫耀和得意终于僵住了,闪过一丝本能的恐惧。但他嘴上还不肯服软,强自争辩道:“怕…怕什么!他们…他们抓得到我吗?我这么机灵…再说,常威哥以前说过…”
“闭嘴!”秦淮茹咆哮着打断棒梗,她绝望地看着他,“常威、常威!那个杀千刀的早就不知道死哪儿去了!他教你这些是害你,你还当他是个宝?公安真要抓你,你插翅难飞!到时候,就不是下乡那么简单了!是要坐牢的,你一辈子就毁了!”
贾张氏也吓坏了,跟着哭求道:“乖孙啊,听你妈的话吧,可不能再去偷了,公安厉害着呢!跟奶奶回家吧,咱们去下乡,好歹是条正路啊……”
她教棒梗的也最多算是小偷小摸,棒梗现在这要是被抓,她都不敢想象会是什么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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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梗看着奶奶和母亲绝望痛哭的样子,再想想常威那么厉害的人都跑路了,心里终于害怕起来。
但他对下乡的恐惧和抗拒依旧强烈,烦躁地抓着头:“我不去,我才不去下乡,你们就知道逼我!”
就在这时,他像是突然找到了发泄口,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迁怒,声音也变得尖利:
“是不是那个李战军,对,肯定就是他,他是街道办的主任,肯定就是他看我家不爽,故意找我家茬!那么多人不下乡,他不去找,就光知道盯着我们家,以后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秦淮茹看着儿子这副油盐不进,只觉得心力交瘁,最后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她缓缓滑坐在冰冷的炕沿上,眼神空洞,喃喃道:“棒梗,娘不管你是恨谁,还是觉得自己多有本事~娘只告诉你,两天,就还有两天!”
“两天后,你要是不去报名,街道办会以破坏上山下乡运动罪逮捕你,包庇你的我们,同样要追究责任!注销城市户口、取消一切票证供应、开大会批评教育,一样都少不了!”
“娘求你了…给你奶奶和妹妹们…也给你自己…留条活路吧!”
她不再哭喊,不再劝说,只是用一种彻底绝望后的平静,陈述着这个冰冷的事实。
这种平静,比任何哭闹都更有力量。
她也不作其他选择了,让棒梗去别的地方继续偷,迟早要被公安抓起来吃“花生米”,与其这样不如送他去下乡。
棒梗看着母亲死灰般的脸色,看着奶奶老泪纵横的样子,低下了头,刚才那点虚浮的“底气”终于泄光了。
他沉默了,脸上挣扎着,恐惧、不甘、怨恨,还有一丝对家庭最后的本能羁绊,交织在一起。
最终,他极其烦躁地一脚踢开旁边的空罐头瓶,发出刺耳的响声,然后抱着头蹲在了地上,闷声闷气地吼了一句:
“滚!你们都滚!让我想想!让我一个人想想!”
虽然没有立刻答应,但态度已经明显松动,从坚决抗拒变成了想想。
秦淮茹和贾张氏知道再逼下去也没用,婆媳俩相互搀扶着,泪眼婆娑地离开了这个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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