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2 章:巴图请锋(至元四十六年夏巴图额尔敦请战为先锋探阿里不哥营地)(至元四十六年夏五月二十九?蒙古故地边界驿铺 / 那拉珠尔军帐 / 萧虎信使暂驻帐 / 阿里不哥营地外围 / 乃蛮部旧毡房区)
晨雾缠绕着蒙古故地边界的驿铺,五十门虎蹲炮在晨露中泛着冷光,三千虎卫的马蹄声虽已停歇,军帐内却弥漫着焦灼 —— 那拉珠尔手中的羊皮地图,标注着阿里不哥营地的大致方位,却对 “箭楼守卫频次、马群具体藏点、脱脱部残余是否仍在” 等关键信息一片空白。细作传回的消息含糊:“营地外围增设两道哨卡,骑士巡逻频次加密,却不知内里虚实。” 那拉珠尔指尖划过 “黑松林 - 主帐” 的虚线,对身旁的副将巴特尔道:“若不清营地虚实,炮队贸然推进,恐中阿里不哥的埋伏;可若等他主动暴露,又会延误时机,李衡的驻营还被围着。”
巴特尔眉头紧锁,他刚从骑兵前锋处回来,带回 “哨卡骑士盘问话术严苛” 的消息:“凡靠近营地者,需报出‘部落归属、牧马数量、来地方向’,答错一句就会被扣押。咱们的细作已折损两名,再派普通哨探,怕是难成事。” 正说着,帐帘被轻轻掀起,一道年轻身影单膝跪地,玄色皮甲上还沾着驿路的草屑,腰间挂着一柄镶银柄的弯刀 —— 正是那拉珠尔的长子、萧虎的长孙,十八岁的巴图额尔敦。他双手抱拳,声音清亮如晨钟:“父亲、统领,末将愿为先锋,潜入阿里不哥营地探虚实!”
那拉珠尔抬眼望去,见儿子虽年少,肩背却挺得如帐外的青松,眼神里没有半分怯懦,只有坚定。他心中一紧,却仍沉声道:“你可知探营凶险?阿里不哥的哨卡连牧民都严查,稍有不慎,不仅你自身难保,还会暴露援兵部署。” 巴图额尔敦抬头,目光与父亲对视,语气愈发恳切:“末将知道!但末将自小随父亲在岭北长大,懂阿里不哥部的牧民话术,能辨马蹄印、识风向;祖父还教过末将‘沙场藏形之术’,能避开哨卡视线。这柄弯刀是父亲去年赐的,末将用它劈过草原狼,足以自保!”
此时,帐外传来轻响,萧虎派来的信使恰好抵达,听闻帐内对话,便掀帘而入,递上一封萧虎的手信:“那将军,萧大人特意嘱咐,巴图贤侄若愿请战,需让他细说计划,不可凭一腔热血行事。” 那拉珠尔接过手信,见纸上萧虎的字迹遒劲:“巴图有我萧家的胆气,却需多些细致,你当教他权衡利弊。” 他放下手信,对巴图道:“你且说说,如何伪装?如何探?如何全身而退?” 巴图额尔敦挺直腰板,清晰道:“末将扮成乃蛮部迷路的牧民,称‘家里三匹老马丢了,寻至此处’;带羊皮水囊、奶豆腐为信物,夹层藏小羊皮地图与炭笔;从黑松林西侧干涸河床绕路,探完后往乃蛮部旧毡房区撤退,那里有归附牧民接应。”
那拉珠尔闻言,又看向信使,信使点头道:“萧大人早料到此节,已让乃蛮部长老备好‘牧民信物’,只待巴图贤侄取用。” 那拉珠尔这才松了口气,起身扶起巴图:“好!我准你请战!但需记着,安全为先,若遇危险,即刻撤退,切勿恋战。巴特尔,你派十名精锐骑兵,在黑松林东侧矮林设接应点,见巴图的‘三短哨声’便行动;信使,劳烦你速传信给乃蛮部长老,让他们做好接应准备。” 众人躬身领命,一场承载着家族期许的先锋探营,就此定局。
巴图额尔敦的请战,从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浸在骨血里的三代军事传承 —— 祖父萧虎是随忽必烈征战的开国功臣,腰间的狼首弯刀斩过无数叛军;父亲那拉珠尔是岭北实务与军事双能的将领,曾凭一己之力调解合丹部草场纠纷;自小在军帐与草原间长大的他,早已将 “忠勇” 二字刻进心里,此次探营,既是为朝廷效力,更是想证明自己配得上 “萧虎长孙、那拉珠尔长子” 的身份。
五岁时,巴图便跟着祖父萧虎在中都校场打转 —— 萧虎教他辨兵器:“虎蹲炮的石弹要选圆实的,不然射程会偏;长矛的木杆要选三年生的桦木,既坚韧又轻便。” 还教他听号角辨指令:“长号角是集结,短号角是前进,三短一长是撤退,记牢了,这是军人的耳朵。” 七岁那年,萧虎带他去草原,指着远处的羊群道:“草原的孩子,要像鹰一样看远,像狼一样谨慎,才能在战场上活下来。” 这些话,巴图至今记得清清楚楚,刻在书桌的木头上,也刻在心里。
十岁起,巴图便随父亲那拉珠尔驻守岭北 —— 那拉珠尔教他辨马蹄印:“阿里不哥部的马,马蹄铁是‘三钉样式’,走在碎石路上会留下深痕;乃蛮部的马,蹄印宽,因常走软草地。” 教他伪装牧民:“牧民说话要带些憨厚,递奶豆腐时要双手奉上,别像军人那样挺直腰板,容易露馅。” 有一次,那拉珠尔带他去合丹部调解纠纷,遇到骑士盘问,巴图扮成 “送奶酒的牧民之子”,抱着奶酒坛,声音怯生生:“阿哈,这是俺阿爸让送的,给合丹领主的。” 成功骗过骑士,那次经历让他明白,探营的勇,要藏在 “拙” 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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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岁那年,父亲那拉珠尔送他一匹棕红色小马,取名 “闪电”—— 马是那拉珠尔从战利品中挑出的良种,性子烈却通人性。巴图每天天不亮就去练骑术,摔了无数次,膝盖磨破了也不喊疼,直到能在马背上射箭、俯身拾物。那拉珠尔看在眼里,心疼却也欣慰,送他一柄镶银柄弯刀:“这刀随我征战过,现在给你,要记住,刀是用来护人,不是用来逞凶的。” 十五岁时,巴图正式加入虎卫,从普通士兵做起,因 “识地形、懂蒙古语” 被选入哨探队,跟着老兵探过乃蛮部的草场,辨过脱脱部的马群,积累了不少经验。
十八岁的巴图,已长到与父亲齐肩的身高 —— 玄色皮甲穿在身上,衬得他肩宽腰窄;腰间的镶银柄弯刀随步伐轻晃,是父亲的期许;骑在 “闪电” 上,身姿稳如泰山,既有祖父萧虎的沉稳,又有父亲那拉珠尔的灵动。此次请战探营,他夜里曾给祖父萧虎写过信,信里说:“孙儿想为朝廷做点事,也想让祖父和父亲知道,孙儿不是只会在军帐里读书的孩子。” 这种三代传承的使命感,让他的请战多了份沉甸甸的重量,也让他在面对危险时,多了份超越年龄的冷静。
那拉珠尔准巴图额尔敦请战,是在 “父子情” 与 “军国责” 间反复权衡的结果 —— 他既怕儿子年轻遇险,坏了萧家三代的忠名;又知巴图的身份与能力,是探营的最佳人选。每一个决策背后,都是父亲的担忧与将领的理智在拉扯,最终他选择相信儿子,却也用周密部署,为这份信任加上 “双保险”。
首先,巴图的 “身份优势” 是旁人无法替代的 —— 他是萧虎的长孙,萧虎在蒙古故地部落中声望极高,不少老牧民都曾受萧虎恩惠;又是那拉珠尔的长子,跟着那拉珠尔在岭北待过多年,与乃蛮部、兀良哈部的长老都打过交道。那拉珠尔曾让巴图模拟被盘问,巴图用蒙古语道:“阿哈,俺是乃蛮部的,阿爸叫帖木格,家里丢了三匹老马,听长老说阿里不哥领主的马群在这儿,想来问问。” 语气憨厚,还带着点焦急,连一旁的信使都点头:“像极了草原上寻马的牧民,谁能想到是萧大人的长孙、那将军的公子。”
其次,巴图的 “家族关联” 能减少敌意 —— 阿里不哥虽抗命,却也不敢轻易得罪萧虎家族,毕竟萧虎是忽必烈身边的重臣,若伤了巴图,便是与朝廷彻底撕破脸。那拉珠尔对信使道:“你传信给乃蛮部长老,让他们在信物上提一句‘巴图是萧虎大人的孙儿’,阿里不哥的骑士就算怀疑,也不敢轻易动手。” 信使应下,又补充:“萧大人也说,巴图的身份是‘护身符’,但也要藏着用,别太张扬,免得让阿里不哥觉得朝廷在炫耀。”
但那拉珠尔更担心儿子 “年轻气盛”—— 比如为了多探点情报,深入主帐核心区;或者遇到盘问,因紧张说错话。因此,他给巴图定了 “三不原则”:不深入主帐五十步内、不与骑士聊超过三句话、不记录非关键情报。他拉着巴图的手,指着地图道:“你只需记‘哨卡位置与换班时间、马群大致藏点、箭楼数量’这三样,其他的不用管。记住,就算没记全,只要你安全回来,就是大功一件,祖父和我都不会怪你。” 巴图看着父亲眼中的担忧,用力点头:“父亲放心,末将记住了。”
为了进一步降低风险,那拉珠尔做了 “双重接应部署”—— 第一重是 “军事接应”:巴特尔率十名骑兵,在黑松林东侧矮林待命,那里有三棵连在一起的松树,树上系着红色布条,是接应点,巴图只要吹三声短哨,骑兵就会出来;第二重是 “部落接应”:乃蛮部长老已答应,若巴图遇到危险,可往乃蛮部旧毡房区跑,牧民会帮他隐藏,还会派人通知援兵。那拉珠尔还特意让医官给巴图准备 “急救包”,藏在靴子里:“里面有止血的马勃和治外伤的草药膏,若受伤了,先处理伤口,再找地方躲起来。”
最后,那拉珠尔还考虑了 “探营的价值”—— 若巴图能成功探得情报,援兵就能精准部署:炮队知道箭楼位置,就能提前瞄准;骑兵知道马群藏点,就能迂回包围;知道脱脱部是否仍在,就能调整兵力。这种 “精准情报” 能减少伤亡,加快平定抗命的进程。他对巴特尔道:“巴图这孩子,随他祖父,有勇有谋,我相信他能成。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接应做好,等他回来。” 这份父子情与军国责的平衡,让那拉珠尔的决策既理性,又带着温度。
巴图额尔敦的探营筹备在军帐内有序进行 —— 父亲那拉珠尔给他整理装备,萧虎派来的信使送来 “家族信物”,巴特尔教他应急技巧,每一个细节都透着 “周密”,既有对草原环境的适应,也有对萧家三代荣誉的守护,确保巴图能 “藏得住、问得出、撤得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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