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5 章:匠作协铸(至元四十六年春汉匠李泉与草原铜工帖木格共造虎形量天尺)(至元四十六年春正月廿七?中都工部工坊 / 工匠休息棚 / 北境木材仓 / 草原铜料库)
李泉与帖木格的协作,非偶然巧合 —— 工部尚书王显以 “汉匠保形制精准、草原铜工保纹饰权威” 为核心,从三十名汉匠、十名草原铜工中筛选出二人,既因他们各自技艺的 “不可替代性”,更因二人 “愿跨域学习” 的特质,为量天尺 “汉草合璧” 奠定根基。
李泉出身江南木作世家,祖父曾为南宋工部造过官尺,至元三十五年归元后,他在平江府主持造过二十副 “方田均税尺”,误差均不超一分。入中都工部时,他带来自己的 “治尺工具箱”—— 内有细凿(七种规格,最小者仅半分宽,刻分厘刻度用)、深度尺(榆木所制,刻 “半分”“一分” 标识,验刻度深度)、直角尺(黄铜包边,防变形,画直线用),箱底还压着一张 “平江府官尺验收单”,盖着元代平江府印。王显初见他时,李泉正用细凿在榆木上刻 “一寸” 刻度,凿痕深浅均匀,王显当即道:“量天尺的形制精度,非你不可。”
帖木格是弘吉剌部铜匠世家子弟,父亲曾为成吉思汗后裔雕过 “虎首铜佩”,他十五岁便会 “草原铜嵌法”—— 将黄铜熔化后嵌入木、石纹饰凹槽,冷却后打磨平整,比汉地漆绘更耐风沙。此次入中都,他带了三件 “传家工具”:铜锤(锤头刻草原牧草纹,握柄缠羊皮防滑)、铜模(刻有虎首、牧草纹的半成品模子,可快速拓纹)、火候鉴(一块玄铁,加热后凭颜色判断黄铜熔化温度)。他曾为弘吉剌部领主雕过 “虎首马鞍”,铜嵌虎首经十年草原风沙,仍无脱落,王显见后赞:“量天尺的纹饰,需你这般手艺才能显草原威严。”
王显筛选时,特意让二人 “试造小样”—— 李泉造一尺长木坯,刻精准刻度;帖木格在木坯上嵌铜质牧草纹。结果李泉的刻度 “寸厘不差”,但嵌铜时 “火候失控,烧黑木坯”;帖木格的铜嵌 “牢固生动”,但画刻度时 “凭手感歪斜半分”。王显见状笑道:“你二人若合为一体,便无短板。” 他还考虑到 “文化适配”:李泉曾随父赴北境采木,懂些草原习俗;帖木格因常与汉地商队交易,识得简单汉文,沟通成本低,“这便是选你们的关键 —— 不仅技优,更愿相融”。
王显带李泉赴工坊见帖木格,两人初见时均有些拘谨 —— 李泉身着青布匠袍,手指因握凿子而关节粗大,指缝间还沾着榆木屑;帖木格穿草原皮袍,腰间挂着铜锤,皮袍袖口磨出毛边,却干净整齐。王显让帖木格取来 “虎首铜佩”,李泉接过细看,指尖抚过铜嵌纹路:“这般嵌法,比汉地漆绘更牢,草原风沙大,正需如此。” 帖木格也拿起李泉的直角尺:“这物件画直线真准,我雕纹饰时总怕歪了,有它便好。” 器物的互相认可,成了协作的第一块基石。
王显将 “量天尺小样”(一尺长,刻有简易虎首与刻度)放在二人面前:“你们要造的,不是普通木尺,是元廷治草原的‘信物’—— 李泉需保‘每寸刻度误差不超一分’,让诸王难瞒超限马群;帖木格需保‘虎首威严、牧草纹对齐’,让草原部落见尺认中央。” 他还强调:“每日辰时开工,酉时在休息棚议事,有分歧我来协调,但你们要记住,最终是‘一把尺’,不是‘汉匠的尺’或‘铜工的尺’。” 李泉与帖木格对视一眼,齐声应诺,工坊内的锯木声与敲铜声,当日便有了协同的节奏。
协作之初,李泉的 “汉地精准思维” 与帖木格的 “草原写意手法” 频繁碰撞 —— 李泉刻刻度需 “线直、深匀、字清”,帖木格雕纹饰求 “形活、神足、纹显”,第一次试造便因 “优先级不同” 出现偏差,却也让二人看清彼此的 “长板与短板”。
李泉取来榆木坯(一尺长,三寸宽),先在坯上涂一层薄墨(便于画直线),再用直角尺比着,以 “细铅笔”(元代汉地工匠常用的石墨笔)画刻度线,每画一寸,便用深度尺量 “线宽是否半分”。帖木格在旁看了半晌,忍不住道:“不就是条线?差不多就行,草原人认纹饰不认线。” 李泉却摇头,指着自己工具箱里的 “平江府官尺”:“当年我造这尺,差半分被主事罚了半月粮;量天尺差一分,诸王就能多瞒百匹马,分毫都不能差。” 说着,他用细凿沿铅笔线刻下,凿痕深浅均匀,如刀削般整齐。
刻完刻度,帖木格接过木坯,要在背面雕 “三叶草纹”(对应三里草场)。他不用尺子量间距,仅凭手感在木坯上画了三丛草,便拿起铜锤与凿子开工 —— 第一丛草叶雕得舒展,第二丛却因 “手偏” 离刻度线近了半寸,眼看要挡住 “三寸” 刻度。李泉急忙拦住:“这丛草再偏半分,就把刻度挡了,汉官量时看不清。” 帖木格却道:“草原的草哪有长得整整齐齐的?歪点才真。” 两人争执不下,王显恰好来巡查,看了木坯道:“真要在‘准’与‘活’之间找平衡 —— 刻度必须准,纹饰可在准的基础上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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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泉的工具多 “精细量具”—— 除直角尺、深度尺,还有 “分厘秤”(测木坯湿度)、“线坠”(验尺身是否笔直),每用一件都要 “校准”,比如用线坠验木坯,确保无丝毫弯曲。帖木格的工具则多 “手工利器”—— 铜锤、弯凿、铜模,他用铜锤时 “凭力度手感”,敲凿子的轻重全靠经验,比如雕虎首眼睛,轻敲出轮廓,重敲显深邃,从不用量具。一次李泉让他用深度尺量纹饰凹槽,帖木格拿着尺子翻来覆去看:“这上面的‘半分’是啥意思?我凭手摸就知深不深。” 李泉只好手把手教他认刻度,帖木格学了半天才勉强分清 “半分” 与 “一分”。
李泉主张 “先定形制,再做纹饰”—— 先将尺身锯直、打磨光滑、刻好刻度,最后雕纹饰,“这样不会因纹饰破坏形制”。帖木格却习惯 “先雕纹饰,再修形制”—— 草原造铜饰时,常先雕出花纹,再根据花纹调整器物形状,“纹饰是魂,形制要围着魂转”。第一次试造时,帖木格先在木坯上雕了虎首,结果雕完后木坯边缘不整齐,李泉只好重新锯边,却不小心蹭到了虎首边缘,两人又起争执。王显最终定 “先制尺身、刻刻度,再拓纹饰、做铜嵌”,帖木格虽不情愿,却也承认 “这样确实不挡刻度”。
第一把 “协作试造尺” 完成,验收时发现三大问题:一是纹饰与刻度错位(牧草纹离 “三尺” 刻度差半寸);二是铜嵌火候不足(虎首边角有缝隙);三是尺身边缘因返工有划痕。李泉拿着尺身自责:“都怪我锯边时不小心。” 帖木格却道:“是我先雕纹饰打乱了顺序。” 王显将问题记在《协作问题册》上,对二人道:“今日的问题,都是明日改进的经验 —— 你们要学对方的长,补自己的短,才能造出好尺。” 那晚,李泉在休息棚对着木坯琢磨到深夜,帖木格也拿着铜模反复比对刻度,两人都暗下决心要磨合好。
争执过后,李泉与帖木格开始 “主动向对方学习”—— 李泉教帖木格 “精准量度之法”,帖木格授李泉 “铜嵌火候之技”,还共同制定 “先校准、再刻画、后嵌铜” 的协作流程,让汉地的 “准” 与草原的 “活” 逐渐融合。
为解决 “纹饰与刻度错位”,李泉发明 “对针法”—— 在尺身两端对应刻度的位置钻 “针眼”(直径一分),穿棉线拉直,帖木格按棉线位置雕纹饰。正月廿八上午,李泉演示给帖木格看:在 “三尺” 刻度两端钻好针眼,穿上线,“你看,线在哪,纹饰就雕在哪,绝不会偏。” 帖木格试着雕第一丛牧草纹,果然与刻度对齐,他摸着纹饰笑道:“汉匠的法子真妙,比我凭手感准多了。” 后来,李泉还在棉线上系了小铅坠,防止线偏移,帖木格便把铅坠涂成铜色,“看着像草原的铜饰,顺眼”。
针对 “铜嵌火候不足”,帖木格拿出传家的 “火候鉴”(玄铁),教李泉 “认铜色定火候”:“黄铜熔化时,先发红,再发黄,最后表面起白霜,这时倒进去最好 —— 红时太生,嵌不牢;黄时太老,会烧黑木坯。” 正月廿八下午,两人试嵌虎首铜:帖木格用炭火加热黄铜,李泉拿着火候鉴在旁观察,待黄铜表面起白霜,帖木格大喝 “倒”,李泉立刻递过木坯,铜料倒入凹槽后,冷却后打磨,虎首边角无一丝缝隙。李泉摸着铜嵌感叹:“草原的火候手艺,比汉地漆绘牢十倍。”
两人根据试造经验,制定 “五步协作流程”:第一步 “木坯预处理”(李泉选榆木坯,用分厘秤测湿度,确保低于十五;帖木格检查木坯有无节疤,有则标记避开);第二步 “形制加工”(李泉锯木、打磨、用直角尺画刻度线,帖木格在旁看,确保线直);第三步 “纹饰拓印”(帖木格按对针法拓纹饰轮廓,李泉核对是否挡刻度);第四步 “铜嵌制作”(帖木格熔铜、嵌铜,李泉把控火候,用深度尺测铜嵌深度);第五步 “成品修磨”(李泉打磨尺身边缘,帖木格抛光铜嵌,两人共同检查精度)。流程写在桑皮纸上,贴在工坊墙上,每步都注明 “责任人” 与 “核验标准”。
为方便协作,两人改造各自工具:李泉在自己的深度尺上刻 “蒙古文刻度”(半分刻 “忽木”,一分刻 “答剌”),帖木格用着更顺手;帖木格将自己的铜模 “按汉地刻度比例调整”,比如虎首宽度从 “一寸” 改为 “八分”,避免挡刻度。一次李泉用改造后的深度尺测铜嵌深度,帖木格看着蒙古文刻度道:“现在我一看就知深不深,不用再问你了。” 帖木格改造的铜模,拓出的纹饰正好与刻度对齐,李泉赞:“你这模子改得好,省了不少时间。”
两人造第二把尺时,李泉刻刻度时 “手滑”,把 “五寸” 刻成了 “五寸一分”,他当即要返工。帖木格却道:“别锯了,我在旁边雕朵小牧草纹,正好盖住多余的一分,还不影响用。” 说着,他用小凿子在 “五寸” 刻度旁雕了朵迷你牧草,既遮住了误差,又与整体纹饰呼应。李泉看着改好的尺身,感动道:“你这法子比返工好,还好看。” 帖木格笑道:“咱们是一起造尺,你的错就是我的错,一起想办法就好。” 这次小失误,让两人的信任又深了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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