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邪修,你们居然也相信?”容轻眼神厌恶。
边晚立刻站出来反驳:“辛莲不是邪修!她是我徒弟!”
容轻一愣:“你徒弟?她不是流相门的?”
“辛莲是出自流相门,”边晚飞快扫了眼辛莲,又急道,“但她也是我的徒弟,我是二师尊!”
他说得快速,生怕辛莲又打断他。
容轻玩味一笑:“边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她可是邪修。”
还二师尊?边晚这臭小子居然愿意做低伏小?
“你一口一个邪修,这难道就是昆山剑宗的修养?如果你这么厌恶邪修,两年前北泽战场上,怎么也没见你出来除魔卫道啊?”
花非与槐安从空中踏出,似笑非笑。
陡然见一位少年竟对自己如此狂妄,容轻雷霆震怒,挥袖间,一道剑光已经冲杀而去。
辛莲目光微凝,正要出手。
一盏绿莹莹的提灯率先出现,那道剑光便轻轻消散。
黑衣袍的无极宫少宫主出现在花非身边,为他化去了那一击。
“无极宫!”容轻面色一变,看了眼辛莲,想着这妖女好手段!竟引得这么多人护她!
辛莲有些讶异,四阙怎么会来?但转瞬她就有点不安。
“无极宫难道也要插手此事吗?”容轻低喝。
兰四阙并未言语,无声立在空中。
辛莲不想再拖延了,迟则生变。
她骤然发力,灵力覆盖手中的剑骨,那长长的剑骨顿时开始粉碎。
“住手!”岳承义终于受不了,睁眼拼命想要挣脱辛莲踩在他身上的腿,死死盯着剑骨,双手扑腾。
“把我的剑骨还给我!把它还给我!”
他嘶吼着,原本轻灵的嗓音也难听极了。
众人骇然,没想到辛莲竟然敢毁掉剑骨。
她既然说剑骨是云行舟的,又赤手夺了它,难道不是想还给云行舟吗?
容轻再也忍不住,当即攻过来:“剑骨生之不易,岂容你毁坏!”
何天衡真是忍够这傻子了,当即迎上去。两人立刻飞上空中,大打出手。
段熙无措极了:“辛莲,这剑骨……”
辛莲死死瞪着岳承义:“你以为将剑骨融在我师兄的骨头中,它就是你的了吗!可笑!就算你将它困在体内,这么多年也炼化不了它!不是你的,你永远都得不到!
剑骨已经脏了!师兄不需要!我就是要当着你的面毁掉它!让你亲眼看着这么多年的苦心谋划付诸东流!”
当年岳承义觊觎云行舟的剑骨,可到手之后却发现那剑骨无论如何都无法与自己融合。于是他就拆了云行舟一身骨头,换到自己身上,企图以这种方式留住剑骨。
剑骨确实留下了,也确实让岳承义修为精进了,不过却停在合体期多年,而且多有失控。也因为他身上都是云行舟的骨头,所以相貌和声音也渐渐变成云行舟那样,从而不敢再出现在人前。
“啊啊啊啊啊!妖女!你个妖女!快把我的剑骨还给我!还给我!!!”
任凭岳承义如何嘶喊,始终无法脱离辛莲的掌控。
他突然扭头,死死瞪着段熙。
“段熙!你就如此容忍妖女冒犯为师?还不助为师夺回剑骨!”
段熙抬眸,悲伤地看着已经不再熟悉的师尊。
“师尊,如果剑骨真的是您的,那为何您一直不解释?”
因为他给不出理由。
“为什么您拥有浮水道君的相貌和声音?为什么您院子地下有这样的地牢?为什么您明明是合体巅峰,却连挣脱辛莲都做不到?”
因为辛莲说的都是真的,他害了云行舟,夺走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或许还戕害了其他人,所以即便修为上升,也是虚的。
面对徒弟的质问,岳承义自是什么借口都说不出来,只能咒骂。
“孽徒!我可是你师尊!你怎能如此大逆不道!早知你是如此狼心狗肺,当初我就不该可怜你,将你带回剑宗……”
到此时,众人其实都很清楚事情的十之八九了。
萧一骁心直口快,愤怒叉腰:“段师叔狼心狗肺?胡扯什么!他可是剑宗最好的人!怎么能这样说自己的徒弟呢!王八蛋!”
面对最敬重的师尊的辱骂,段熙不可谓不难受。
正此时,竟又有五道剑光从四周飞向辛莲。
“孽障猖狂!竟敢在剑宗作乱!”
边晚心道不好,立刻飞身过来阻拦。
辛莲抬起另一只手,一掌拍向边晚,又一掌击碎剑光。
边晚对她没有防备,当下被这一击拍飞,钟奕将人接住。
边晚呕出一口血,怔怔看着辛莲。
“乖徒……”
辛莲抬眸看向那冒出来的五个老头子。
应该是太上长老,全是渡劫巅峰。
“孽障!你身为剑宗弟子,怎能冒犯师长?还不束手就擒!”
这些人还真是睁眼瞎,对岳承义的恶行当做看不见。
辛莲以一种“你们是眼瞎么”的眼神看过去,指了指那些地牢,凉凉道:“岳承义为了晋升修为,害了那么多性命,比起我,他才是孽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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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前进一步,左手用力,将濯枝雨冰冷的剑尖送进自己的心口。
辛莲没有丝毫犹豫地刺进去。
“噗嗤——”
血肉被刺开的声音尤其清晰,鲜血汨汨,瞬间滴在地上,形成一个小小的血泊。
谁都没想到事情会呈这个走向。
段熙和钟奕都想过来阻拦,边晚抬手,两人便堪堪止步。
就连在苍穹上打斗的容轻和何天衡也下来了。
边晚生理性一呕,几口血瞬间吐出。
随意抹了,继续盯着辛莲。
他的眼眸仿若即将来临的暴风。
在这样的目光下,辛莲面上十分冷漠。
“我有最后三个问题想问你。”
辛莲目色冰冷,扯开一笑,笑此人的固执。
“如果这能让你不再纠缠我的话,问吧。”
濯枝雨的剑气在体内流窜,那刺骨的寒意从上到下传遍边晚整个身躯,竟令他奇异地看见了“辛莲”。
那个夜色下,站在自己面前,问“你之前说的还作数吗”的辛莲。
隔着这么长的时光,他现在才看清了少女眼底的那丝怜悯。
边晚吸了口气,轻道:“十一年前,你愿意拜我为师,可曾有半分真心?”
到了这种时候,他还在祈求着。
辛莲冷笑摇头:“一丝真心也无。”
边晚前进两步,濯枝雨的剑尖已经从背后刺出,殷红的血液挂在剑尖上。
他看见自己手把手教徒弟练剑,纠正她的错误,将所有自己会的都教给她。夸她悟性高,有天赋,和她在月下闲聊。周围的花瓣围着他们纷飞,是那么温柔。
边晚面色淡淡,仿佛感觉不到疼一般,继续问。
“之后我真心待你,你也不曾后悔?对我是否有一丝师徒之情?”
“不曾后悔,半分师徒情谊也没有。”
又是两步。
他带着她在后山散步,带她去藏书阁,去问剑城游玩……
在她离开剑宗的日子,他曾将传音灵珠时刻带在身上,只为第一时间回应她……
担心她总是受伤,一有空就去各地搜寻灵药宝物……
边晚手上出现一盏灯,黑色的猫咪形状。
“当日你送我此灯,也没有真心?”
“没有。”
哗啦——
那些往日的温情,如潺潺流水,从指缝间溜走。
辛莲似乎犹嫌不够,抬掌间,那花灯骤然粉碎。
边晚垂眸,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掌,连提灯的木杆也没了。
那天晚上,在洛河边的花灯摊上笑着的红衣青年、十一年前,无忧居里高兴接下那杯拜师茶的青年……
过往种种,从来都是欺骗和利用。
怪不得,她从不称他“师尊”,从不与他同现人前,也不愿意补办拜师大会……
一切都如同镜花水月,终于溃散,露出真实的样子。
她原来如此绝情。
边晚惨然一笑,再进两步。
“原来,我真的是蠢货。”
辛莲面露嘲讽,手下用力,濯枝雨再次深入,整个剑身都插进边晚胸口。
“住手!辛莲!你住手!”钟奕大喊。
辛莲一掌拍向他右肩,将边晚狠狠拍飞,他整个人猛地从剑身上抽离,被打飞出去,鲜血落了一地。
钟奕接住他。
边晚只觉胸腔中空荡荡的,他像是一阵风,轻轻飘了出去,又轻轻落在地上,口中的热流不住往外呕,手脚无力,也不想动弹了。
辛莲手腕一转,剑身上的血顷刻落地,依旧干净剔透。
钟奕连忙给边晚喂下丹药,为他输送灵力,紧紧捂着他的胸口,唤人去找医修长老来。
他红着眼,回头死死盯着辛莲。
“辛莲!你真是疯了!”
“疯?”辛莲看着那只剩最后一截的剑骨,一步步走向岳承义。
她声音轻轻,恍若呢喃,却含着深深的恨意。
“我早就疯了。”
在看见师尊静静躺在棺木中的时候,
在看见瘸腿瞎眼,被逼得走上邪道的无名人的时候,
在看见槐树下的鬼魂,看见那镇尸符下怨气深重的无头女尸的时候,
在看见埋在山神庙中的白骨的时候,
在看见被囚禁在地牢,永不见天日的一摊血肉的时候,
她就已经疯了。
————
ps:剑宗的人也不是无脑,他们看到地牢就知道其中有问题,看岳承义那副死样子就知道辛莲说得八九不离十,但是剑宗是个大宗门,什么样的人都有,长辈这些人,都比较注重宗门利益,比如形象、影响这些的啊。辛莲一个小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捅出这件事,还把翟会长引来了,然后其他大能也在暗中看好戏,所以这些长老就很是跳脚了,企图以武力压下此事。
至于段熙、边晚和钟奕,他们也是各有立场,站在各自的角度上,都很符合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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