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台上。
老教授推了推眼镜，开始在投影上写板书，声音平缓而清晰。
“今天我们继续讲……”
林芷萱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许皖皖。
对方坐得笔直，手里拿着笔，好像真的在认真听讲。
“喂。”
林芷萱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许皖皖，“你听得懂吗？”
许皖皖头也没回，视线盯着黑板，声音压得极低：“听不懂也要装作听得懂，这是态度问题。”
林芷萱：“……”
她又看向旁边，苏偲正撑着脑袋，眼睛半睁半闭。
程小雨倒是真的在看书，偶尔还会跟着教授的思路点点头。
真是……各有各的状态。
林芷萱叹了口气，拿起笔，也开始装模作样地在笔记本上划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教室里很安静，只有教授讲课的声音和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这时，教授停了下来，目光扫视了一圈教室。
“后排那位，穿白色短袖的女同学，”教授的声音不高，但足够清晰，“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林芷萱的心猛地提了一下，她穿着浅蓝色的衣服，不是她。
下意识地看向许皖皖，许皖皖今天穿的就是一件米白色的短袖。
许皖皖也反应过来了，身体瞬间僵住，然后慢吞吞地站了起来，脸上带着点茫然。
“啊？老师，哪个问题？”
教授指了指投影上的一个积分公式：“这个，说说你的解题思路。”
许皖皖看着那个公式，眉头紧锁，沉默了足足有十秒钟。
那串复杂的符号在她眼里仿佛变成了扭曲的蝌蚪文。
“老师，我……”许皖皖张了张嘴，“我……还没太想明白。”
“噗！”林芷萱坐在她旁边，捂着嘴巴偷笑着。
教授的目光立刻转了过来：“旁边那位同学，你笑什么？难不成你会？站起来替她回答一下。”
林芷萱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这下好了，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正好转移到了刚坐下来的许皖皖脸上。
许皖皖看着她，眼里满是幸灾乐祸。
林芷萱有些呆滞地站起身，她看向投影上的积分公式，脑子里快速转动着。
还好，这个知识点她之前预习过，还算有点印象。
清了清嗓子，一步步地说出了大致的解题步骤和思路，虽然有些地方略显迟疑，但整体逻辑还是清晰的。
等她说完，教授脸上露出一丝赞许。
点点头，“不错，坐下吧。”林芷萱赶紧坐了下来。
旁边的许皖皖凑过来，小声嘀咕：“行啊你，深藏不露啊，居然真会。”
林芷萱得意的扬了扬下巴：“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叮铃铃！”
下课铃声很快响起。
老教授合上教案：“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下课。”
教室里立刻恢复了喧闹。
“走走走，饿死了，去吃饭！”许皖皖立刻收拾东西。
苏偲也醒了过来，伸了个懒腰：“啊，终于下课了，数学课真是催眠。”
程小雨合上书本，站起身：“去食堂还是出去吃？”
“食堂吧，懒得走了。”许皖皖提议。
“咦，萱萱，你不走吗？”苏偲见林芷萱还坐在原位，好奇地问了一句。
林芷萱摇摇头：“你们先去吧，我等人。”
“等人？”许皖皖眼睛一亮，凑近了些，“等谁啊？是不是你家那位？”
林芷萱脸上微微一热，没否认，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行行行，我们不当电灯泡了。”许皖皖拉着苏偲和程小雨，“走吧，吃饭去，别打扰人家小情侣约会。”
三人嘻嘻哈哈地离开了教室。
林芷萱独自坐在座位上，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感觉差不多了，起身走出教室。
楼梯间此刻确实没什么人，大部分学生都涌向食堂或者校门口了。
林芷萱走到楼梯口，正准备往下走，脚步却顿住了。
下面一层拐角处，一个人影慢慢走了上来。
一身剪裁得体的名牌连衣裙，妆容精致，正是顾未瑶。
顾未瑶显然也看到了林芷萱，她上行的脚步停了下来，站在低几级的台阶上，微微抬着下巴看着她。
楼梯间的光线不算明亮，从侧窗透进来的光线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情绪复杂难辨，但绝算不上友好。
林芷萱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她。站在原地没动，也没说话，只是平静地回视着对方。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顾未瑶率先开口。
林芷萱轻轻“嗯”了一声，没有接话。
顾未瑶的视线在林芷萱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她的脸上，嘲讽道：“看来，上次的事情对你没什么影响。”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顾未瑶往前走了两步，停在与林芷萱同一级台阶，两人距离拉近，“只是觉得，某些人运气真好。”
林芷萱不喜欢她这种阴阳怪气的话语，没理她，侧身，打算从顾未瑶身边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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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顾未瑶却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林芷萱停下脚步，看向她：“还有事？”
顾未瑶：“没什么大事，就是想提醒你一句。”
声音压低，带着某种警告的意味：“有些人，有些东西，不是你能碰的。离云舒卷远一点。”
林芷萱看着她，眼神冷了下来。
“我说过，我跟云舒卷没有任何关系，再者说，跟谁做朋友，好像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林芷萱语气也硬了起来。
“是吗？”顾未瑶轻笑一声，带着嘲弄，“上次算你运气好，有人帮你。下次，可就未必了。”
林芷萱的心跳漏了一拍，上次楼梯间的恐惧感再次涌上心头。
她看着顾未瑶那张漂亮的脸，此刻却只觉得冰冷和危险。
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将手伸进了外套口袋。
顾未瑶似乎很满意林芷萱此时的模样，还想再说些什么。
但下一秒，她的瞳孔微微缩了一下。
只见林芷萱从口袋里慢慢拿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把小巧的、金属质感的蝴蝶刀，刀柄是彩色的，看起来更像个玩具或者工艺品，是她之前拆快递用的。
此刻，林芷萱略显生涩地甩开刀刃，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出一点冷光。
她握着刀柄的手有些不稳，但眼神却很坚定，直视着顾未瑶。
“真不好意思，”林芷萱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维持的镇定，“自从上次那件事后，我可是随身携带这个。”
她扬了扬手中的小刀，刀尖指向地面，像是在警告。
顾未瑶愣住了，显然没想到林芷萱会突然拿出刀来。
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脸上的嘲讽瞬间变成了惊愕和一丝难以置信。
“你……”顾未瑶看着那把小刀，又看看林芷萱，“你拿这种东西吓唬谁？”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的眼神里明显多了一丝忌惮。
“吓唬？”林芷萱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谈不上吓唬，只是觉得，有些人听不懂人话，或许需要换种方式沟通。”
往前迈了一小步，握着刀的手更紧了些。
“或者，你也可以试试，看看这次还有没有人‘路过’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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