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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2章 觅生机
    密林夜奔觅生机,故地重逢话危机

    林羽在密林中疾行,月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一群不安分的萤火虫。他的胸口还在隐隐作痛,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伤处,带来一阵尖锐的疼。方才张掌柜被铁链缠住时的惨叫声,还在他耳边反复回响,那声音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我自横刀向天笑”的决绝,让他的眼眶一次次发热。

    “张掌柜……”他低声呢喃,握紧了手中的短剑。剑身冰凉,却让他混乱的心绪稍稍安定。师父曾说,真正的勇气不是不害怕,而是明知危险,仍要往前闯。此刻他终于明白,这闯劲里,藏着多少人的期盼与托付。

    密林深处渐渐传来熟悉的虫鸣,那是他小时候常听的调子。他放缓脚步,辨认着周围的景物——那块形似卧牛的巨石,那棵歪脖子的老松树,还有树下那丛开着淡紫色小花的植物,都是他与师父练剑时的老相识。这里是他的故地,每一寸土地都刻着记忆,此刻却成了最安全的避风港。

    他走到老松树下,靠在粗糙的树干上喘息。树皮上还留着他小时候刻下的歪歪扭扭的剑痕,那时总被师父敲着脑袋说“心浮气躁”。他抬手抚摸那些浅痕,指尖传来的触感带着时光的温度,竟让他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些。

    “林羽?”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带着几分试探,几分焦急。林羽心中一喜,循声望去,只见李逸尘正举着弓箭,从树后探出头来,脸上满是尘土,箭囊已经空了。

    “逸尘!”

    李逸尘看见他,眼睛瞬间亮了,大步跑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没事吧?我刚才听见这边有动静,还以为……”话说到一半,他瞥见林羽嘴角的血迹,眉头猛地皱起,“你受伤了?”

    “小伤,不碍事。”林羽摆摆手,目光在他身上扫过,见他除了衣服划破几处,没什么大碍,才放下心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回家找我爹,结果他不在,说是被镇上的王老爷请去看镖了。”李逸尘挠了挠头,语气里带着懊恼,“我怕你们等急,就先往回赶,路过这片林子,想着进来躲躲,没想到真遇见你了。”他顿了顿,突然压低声音,“古籍我藏好了,在老松树的树洞里,用石头堵着,绝对安全。”

    林羽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树干,果然见一处不起眼的凹陷处,堆着几块大小不一的石头,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做得好。”他心中暖流涌动,这小子看着大大咧咧,心思倒挺细。

    “对了,婉儿呢?”李逸尘四处张望,“她没跟你在一起?”

    提到林婉儿,林羽的心沉了沉:“我们在岔路口分开了,约定三天后汇合。只是……”他想起那些紧追不舍的黑袍人,还有老者那双全黑的瞳孔,“那些人已经追到了山谷,婉儿一个人……”

    “她那么机灵,肯定没事。”李逸尘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却有些发虚,“她认识草药,还会用迷药,说不定能把那些教徒耍得团团转。”他嘴上安慰着,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望向林婉儿离开的方向,夜色沉沉,什么也看不见。

    两人一时无言,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猫头鹰的叫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林羽靠着树干,梳理着纷乱的思绪:张掌柜提到的“启明石”,祭坛底下的秘密,七月初七的祭祀,还有那让人不寒而栗的混沌之源……这一切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们紧紧罩住。

    “你说,那混沌之源到底是什么?”李逸尘突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被什么听见,“真能让他们称霸天下?”

    林羽想起古籍上的记载,那些文字晦涩难懂,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古籍上说,那是天地初开时留下的混沌之气,能吞噬一切,也能创造一切。若是被心术不正的人掌控,后果不堪设想。”他想起那些暗红色的触须,还有黑袍人提到“三界变天”时的疯狂,背脊一阵发凉。

    “那我们能打赢吗?”李逸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从小在镇上长大,见过最厉害的也就是镖局里的武师,从未想过会面对这样的邪祟。

    林羽转头看他,月光落在李逸尘脸上,映出他紧抿的嘴唇和发亮的眼睛。这小子虽然害怕,却没有退缩,紧握弓箭的手从未松开过。林羽突然想起师父说的“众志成城”,心中的不安消散了些:“不知道。但我们必须试试。”他指了指树洞里的古籍,“这里面藏着克制他们的法子,张掌柜还说,祭坛底下有启明石,或许就是破解符文的关键。”

    “启明石?”李逸尘眼睛一亮,“我好像听说过!我爹的镖队里有个老镖师,说他年轻时见过一种会发光的石头,能照得见地下的东西,莫非就是这个?”

    林羽心中一动:“有可能。古籍里说,启明石能引动日精月华,正是至阳之物,或许能克制混沌之源的阴邪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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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踩断了枯枝。两人瞬间警觉起来,李逸尘迅速搭箭上弦,林羽也握紧了短剑,目光锐利地扫视着黑暗中的树林。

    “是我。”

    一个轻柔的声音传来,带着些许疲惫。林婉儿从树后走了出来,竹篓斜挎在肩上,里面的草药少了大半,裙摆上沾着泥污,脸上还有几道划痕,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

    “婉儿!”林羽和李逸尘同时喊道,快步迎了上去。

    林婉儿看见他们,紧绷的肩膀松了下来,眼圈一红,声音带着哭腔:“我刚才看见火光,还以为……”

    “我们没事。”林羽打断她,从怀里掏出那个装着芝麻饼的布包,递了过去,“还没凉透,快吃点。”

    李逸尘也连忙说道:“古籍藏得好好的,别担心。”

    林婉儿接过布包,指尖触到温热的饼,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布包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不是害怕自己受伤,而是怕再也见不到他们,怕这场仗还没打就输了。

    “别哭啊。”李逸尘手足无措地挠着头,想安慰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从怀里掏出那个桃木护身符,塞到她手里,“这个给你,我戴了好几年了,保平安的。”

    林婉儿接过护身符,那木头被摩挲得光滑温润,还带着李逸尘的体温。她擦了擦眼泪,破涕为笑:“谢谢。”

    林羽看着他们,心中的沉重消散了许多。月光穿过枝叶,在三人身上洒下淡淡的银辉,将他们的影子拉在一起,仿佛凝成了一个整体。他知道,前路依旧凶险,黑袍人的铁链、老者的青铜鼎、还有即将到来的祭祀大典,都像一座座大山挡在面前。但此刻,看着身边同伴的笑脸,他突然觉得,再大的山,也能一步步翻过去。

    “我找到祖母了。”林婉儿咬了口芝麻饼,声音清晰了些,“她说暗黑教的符文阵是按九宫八卦排布的,要破阵,得先找到阵眼。她还画了张图,说或许能帮上忙。”她从竹篓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上面用炭笔画着复杂的纹路,与核心祭祀区石壁上的符文有几分相似。

    林羽接过图纸,借着月光仔细看着,越看越心惊。图纸上标注的阵眼位置,正好与古籍中记载的“混沌之源”所在地重合,而破解之法,竟与启明石息息相关。“原来如此……”他喃喃道,“祖母真是厉害。”

    “她还说,让我们小心黑袍人的骨鞭,那东西是用百骨炼制的,沾了血会认主,只有至阳之物能克制。”林婉儿补充道,眼神凝重,“她已经去通知附近的村子了,让大家七月初七躲远点。”

    林羽将图纸折好,小心地收好:“我们得尽快去祭坛。张掌柜为了掩护我,被他们……”他的声音哽咽了,说不下去。

    林婉儿和李逸尘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张掌柜的药铺是镇上最热闹的地方,他总是笑眯眯地给孩子们糖吃,谁也没想到会这样牺牲。

    “我们替他报仇。”李逸尘握紧了弓箭,指节泛白,“让那些邪祟知道,好人不是白死的。”

    林婉儿也用力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祖母说,‘邪不胜正’是天理,他们蹦跶不了多久。”

    林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悲痛:“今夜先在这里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去祭坛。”他指了指老松树,“这棵树够粗,能挡挡风寒,轮流守夜,天亮就出发。”

    两人都点头同意。李逸尘捡了些枯枝,在树下生起一小堆火,火苗跳跃着,驱散了些许寒意和黑暗。林婉儿从竹篓里拿出草药,捣碎了递给林羽:“敷在伤口上,能止痛。”

    林羽接过草药,一股清苦的香气钻入鼻腔,与腰间香囊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让人安心。他看着跳动的火苗,看着身边互相依偎着打盹的李逸尘和林婉儿,心中突然充满了力量。

    夜风吹过树林,带来远处的虫鸣和溪流声,像一首温柔的歌谣。火堆旁的三人,虽然疲惫,却睡得很沉,仿佛知道,明天醒来,又将是一场硬仗。但此刻,他们靠在一起的身影,在火光中显得格外温暖,像一株在黑暗中顽强生长的藤蔓,紧紧缠绕着,向着光明的方向,一点点延伸。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第一缕晨曦穿透树林,落在他们脸上。林羽睁开眼,看着身边还在熟睡的同伴,悄悄起身,握紧了手中的短剑。新的一天开始了,通往祭坛的路就在前方,那里有启明石,有破解之法,也有等待他们的凶险。但他知道,只要三人并肩前行,再深的黑暗,也能走出一条光明的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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