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长官!马上!马上!”
督察被彻底吓醒了,声音带着哭腔和手忙脚乱的杂音,“密钥……密钥我发!发到gti战术平台!图纸……图纸……我找!我电脑里有备份!有个……有个走私佬为了减刑供出来的小道……好像……好像在码头西侧老煤仓后面……很隐蔽……没标在正式图……”
就在这时!
“威龙!西侧!老煤仓后面!有发现!”露娜急促而兴奋的声音猛地切入威龙的通讯频道,背景是快速奔跑的脚步声和呼呼的风声。
“一条被藤蔓和废弃油桶掩盖的石阶小路!通往防波堤下面的乱石滩!地上……有新鲜的车辙印!还有……不止一个人的脚印!”
督察提到的走私小道,露娜竟然先一步找到了。
威龙的心脏猛地一沉。
不是兴奋,而是瞬间涌起的、巨大的不祥预感。
祥子这种级别的目标,怎么可能留下如此明显的痕迹?!
这更像是……诱饵,或者说,她根本不在乎被发现了,因为她已经……离开了。
“露娜!小心埋伏!原地待命!我马上到!”
威龙对着通讯器狂吼,同时对着电话那头还在语无伦次翻找图纸的督察厉声道:
“图纸立刻发过来!快!”
他冲出值班室,如同黑色的闪电,朝着通讯器里露娜报出的坐标方向狂奔而去。
沉重的战术靴踏碎地上的玻璃渣和水洼,在死寂的码头里发出急促而沉重的回响。
暮色四合,巨大的集装箱阴影如同择人而噬的巨兽,压迫感十足。
当他以最快的速度冲到码头西侧边缘,绕过那座早已废弃、散发着浓重煤灰和铁锈味的巨大老煤仓时,眼前的景象印证了他最坏的预感。
露娜和好了正站在防波堤边缘,脸色铁青。
他们面前,浓密的藤蔓和几个倾倒的锈蚀油桶被粗暴地拨开,露出下方一条陡峭的、布满湿滑青苔、向下延伸的石阶小道。
小道很窄,仅容一人通行,石阶边缘磨损严重,显然年代久远。
小道的尽头,是布满嶙峋黑色礁石和汹涌浪花的乱石滩。
而就在小道的入口处,泥泞湿滑的地面上,清晰地印着几道凌乱的车辙印——
轮胎花纹与白色埃尔法完全匹配。
车辙旁,还有几枚清晰的、带着水渍的脚印。
脚印的尺码、步幅……
指向性极其明确
“脚印和车辙都通向下面!”
露娜指着下方翻涌的海浪,声音带着不甘和挫败,“我们追下去,痕迹到最靠近海水的礁石边缘就……完全消失了!潮水涨得太快!什么都没留下!”
威龙冲到防波堤边缘,红色的电子目镜如同探照灯般扫视着下方。
浑浊的海水在暮色中呈现出不祥的墨黑色,猛烈地拍打着礁石,溅起惨白的浪花。
车辙和脚印的痕迹,在几块被海水反复冲刷的光滑礁石边缘,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一般,彻底断绝。
空气中只有海风的呜咽、海浪的咆哮和海藻腐烂的咸腥气味。
晚了一步,潮水吞噬了所有痕迹。
“妈的!”
威龙狠狠一拳砸在冰冷的防波堤水泥护栏上,碎石飞溅。
祥子……
又一次如同幽灵般消失了。
利用港口的管理真空,利用这条不为人知的走私小道,利用精准的潮汐时间……
完美的金蝉脱壳。
“威龙!有新情况!”
骇爪的声音突然在通讯频道里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技术专家特有的、被戏弄后的恼怒,“我刚尝试接管码头残留的监控系统……系统是瘫痪的!不是物理损坏!是被……量子病毒彻底洗了一遍!所有存储介质,从硬盘到缓存,全被格式化成量子噪声态了!连碎片恢复都不可能!”
量子病毒?
威龙心头一凛。
“更邪门的是!”
骇爪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我在清理最后一点病毒残留的‘尸体’时,捕捉到了一段……一段它‘临死前’自动发送的、经过多重加密的幽灵信号!我强行破解了一层……里面没有数据……只有……只有一个动态图像!”
“什么图像?”
威龙的声音冰冷。
通讯频道沉默了一秒,随即骇爪将一段解码后的动态影像共享到了威龙的战术面罩显示屏上。
画面极其短暂,只有不到一秒。背景是不断跳动的、代表数据被疯狂擦除的绿色乱码瀑布。
而在乱码瀑布的中心,一个由更加深邃、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黑色代码构成的、极其简陋却又无比清晰的图案,在屏幕上定格、闪烁、然后彻底湮灭——
那是一个竖立的中指图案。
充满了赤裸裸的嘲讽和蔑视。
是被他们在深圳最终杀灭的量子病毒。
它在被彻底清除前的最后一刻,不仅瘫痪了全港的监控网络,还在这最后的据点,给它的猎杀者们,留下了这样一个充满恶意的“墓志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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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龙覆盖在面罩下的脸庞,肌肉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
他站在防波堤上,俯瞰着下方吞噬了一切痕迹的、翻涌的墨黑色海水。
冰冷的海风撕扯着他的战术服。
红色的电子目镜里,倒映着那个刚刚熄灭的中指图案,以及一片空茫的死寂海面。
港口死寂。
海关缺席。
痕迹被潮水抹除。
监控被病毒嘲讽。
所有的线索,如同投入深海的石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丰川祥子,这个如同毒蛇般的女人,再一次证明了她的危险和……
深不可测。
她不仅逃了,还留下了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所有追捕者的脸上。
“收队。”
威龙的声音透过面罩传出,冰冷得没有任何温度,却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压抑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
维港的核爆危机仅仅过去72小时,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刺鼻,混合着廉价香水与焦虑的汗味。
重建中的秩序像件打满补丁的旧衣,勉强裹住这座伤痕累累的城市。
巨大的落地窗外,铅灰色的云层低垂,偶尔有航班如同惊弓之鸟,挣扎着刺破阴霾,引擎的嘶吼在空旷的出发大厅里激起空洞的回响。
led信息屏滚动播放着"辐射尘埃沉降趋于稳定"的安抚通告,下方却反复插播着青马大桥断裂处流淌着熔融钢水的狰狞画面,以及竹篱湾变电站废墟上依旧跳跃的蓝色电弧。
每一次画面切换,都引来人群中压抑的骚动和低语。
人流在值机岛前缓慢蠕动,拖着行李箱的轮子碾过大理石地面,发出沉闷的噪音。
安检口排着蜿蜒的长队,穿着厚重防护服、面罩上凝结水汽的地勤人员手持盖革计数器,机械地扫描着每一个旅客的行李和身体,探测器发出的轻微"嘀嗒"声像催命的秒针。
紧张如同无形的蛛网,笼罩着每一个角落。
值机岛h的"东北亚国际商贸"柜台前,三名女子静静地排在队伍中段。
她们的存在与周遭的惶恐格格不入,像三块精心雕琢的冰,散发着冷冽而内敛的气息。
为首的女子——丰川祥子——身着一套剪裁极其合身的炭灰色羊绒套裙,领口别着一枚小巧的铂金枫叶胸针。
黑色长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
她戴着一副无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眸深邃平静,如同封冻的湖面,倒映着值机屏幕的冷光,不起一丝波澜。
手中拖着一个低调的riowa银色登机箱,箱体光洁如新。
她微微侧头,用带着一丝东北腔调的普通话,对柜台后略显疲惫的地勤人员清晰地说道:
"沈阳,三位。经济舱。"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稳,仿佛只是进行一次寻常的商务出差。
她的证件递过去,名字是"王雅丽",职务是"长春金谷商贸有限公司高级业务经理"。
紧跟在她身后半步的三角初华,则像一团跳跃的火焰被强行塞进了商务套装的模子。
她穿着一身略显宽松的宝蓝色西装套裙,领口随意地敞开着,露出里面酒红色的真丝衬衫。
微卷的浅金色长发松散地披在肩头,几缕发丝顽皮地垂落在颊边,衬得她白皙的皮肤和精心描画的眉眼更加明艳。
她拖着一个尺寸稍大的紫色亮面行李箱,上面贴着几个可爱的卡通贴纸,与她的"蓝美娜 - 市场专员"的身份倒有几分契合。
此刻,她正微微嘟着嘴,用涂着裸色指甲油的手指戳着手机屏幕,用带着点大碴子味的东北话抱怨。
那娇憨的神态,活脱脱一个被枯燥出差折磨、只惦记着美食的年轻白领。
若叶睦落在最后,如同一个沉默的影子。
她穿着一身毫无特色的深棕色棉质休闲套装,款式老旧,像从箱底翻出来的陈年旧物。
长发随意地扎成一个低马尾,额前垂下几缕碎发,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
她背着一个磨损严重的黑色双肩包,双手插在口袋里,微微佝偻着背,眼神低垂,只盯着自己磨旧的平底鞋尖。
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近乎透明的、极易被忽视的"办公室隐形人"气息。
她的证件上写着"李明静 行政助理",名字普通得如同沙滩上的沙粒。
面对地勤的询问,她只是极其轻微地摇头或点头,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浓重的、模仿不来的东北小城口音。
值机过程异常顺利。
地勤人员被初华娇俏的抱怨和祥子沉稳的气场所吸引,对那几份制作精良、信息完备的东北身份证件和加盖了鲜红公章的"商务洽谈"邀请函只是例行公事地扫了几眼,便迅速打印出了登机牌。
祥子接过登机牌,指尖拂过"沈阳"二字,镜片后的目光毫无波动,仿佛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坐标。
通过安检时,气氛骤然紧绷。
初华那个贴满贴纸的紫色行李箱被要求开箱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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