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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7章 风暴石屋
    雨水从天花板的裂缝渗入,顺着裂痕沿墙壁滑落,最终在木地板上汇聚成一片片小水洼,泛起微弱的涟漪。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沉默而压抑。

    威龙抬头凝视着那道蜿蜒的裂痕,水滴以一种近乎规律的节奏坠落,击打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声音——

    像某种诡异的计时器,悄无声息地提醒着他们时间的流逝和无处可逃的困境。

    屋顶的渗漏问题似乎并不新鲜,但每次看到这道裂痕,威龙都会不由自主地陷入一种无力感中。

    “我去修。”

    乌鲁鲁站起身,他那魁梧的身躯在低矮的客厅里投下长长的阴影,仿佛整个人都被屋顶压下去。

    虽然屋内空间狭小,但乌鲁鲁的存在却依然显得不可忽视。

    炮手从工具间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梯子和几块木板。

    他的动作显得异常熟练,眼神专注,完全没有那种紧张感,仿佛他并不是一个职业军人,而是一个常年处理这些琐碎问题的老手。

    木板在他手中发出清脆的声音,他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即兴修理。

    “真没想到,你什么都能修。”

    威龙看着他,语气带着一丝诧异与轻松。

    他没想到,乌鲁鲁竟然在这种时候展现出如此实用的一面,修理屋顶的工作和他们平时执行的任务天差地别。

    乌鲁鲁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眼中闪过一丝自嘲。

    “威龙,别瞧不起我——我在战前的闲暇时间,总会去墨尔本干室内装潢……”

    他说话时语气轻松,仿佛这不过是他人生中最平常不过的事。

    威龙愣了一下,随后笑了出来。

    “室内装潢?您老人家还真是全能型的。”

    “我只是喜欢动手做些事,赚一点零花钱。”

    乌鲁鲁的声音中透出一丝淡淡的自豪,“战场上的东西复杂,室内装潢就简单多了,至少不会伤到人。”

    威龙望着他搬着梯子走向裂缝的方向,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乌鲁鲁的能力并不仅仅局限于战斗,他的生活和经历似乎总是充满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层次。

    牧羊人跪在壁炉前,正用颤抖的双手摆弄着引火物。

    他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但失血让他的脸色依然苍白。

    "愿主宽恕我们擅闯民宅……"

    他低声祷告着,火柴的光芒在他深陷的眼窝中跳动。

    骇爪蜷缩在窗边的摇椅上,战术终端放在膝头,屏幕上闪烁着冷静的光。

    外面的暴风雨几乎要把一切吞噬,葡萄藤在狂风中疯狂扭动,像极了挣扎中的灵魂。

    雷声远远传来,宛如巨兽的咆哮,震动着每一寸空气。

    她的目光无意识地落在窗外,眼神飘忽不定。

    “这让我想起《呼啸山庄》……希斯克利夫和凯瑟琳就是在这样的暴风雨夜……”

    她的声音低沉而空灵,仿佛这片狂风暴雨也能把她带回那片荒凉的荒原。

    “希斯克利夫是个疯子。”

    露娜冷不丁地插话,她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定。

    她正坐在另一边,擦拭着她那把狙击枪,手指在枪管上滑过,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情人。

    而这份细腻的触感,却给人一种奇异的冷漠。

    骇爪微微一愣,抬起头,似乎是从某种沉思中被拉回现实。

    “但他是因为爱才——”

    “那不是爱,是占有欲。”

    露娜的声音忽然间带上了一丝不常见的情绪,眼中闪过一抹不屑,“他没有真正理解什么是爱,他的所有行动都基于控制、报复和自私。”

    “凯瑟琳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可以让他痛苦一生的目标。”

    骇爪的眉头轻轻一挑,“可是凯瑟琳也爱过他,不是吗?”

    “她虽然婚配了林顿,但她内心深处一直有着希斯克利夫的影子。她对他也是执念。”

    露娜缓缓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执念和爱是两回事,骇爪。”

    “凯瑟琳一直活在自己构建的幻想中,她把自己对希斯克利夫的依赖和渴望当成了‘真爱’。”

    “但她从未真正理解过,‘爱’意味着尊重和自由。”

    “她把爱当成了逃避,却没有意识到那其实是毒药。”

    “她的心里,充满了自私与愚蠢。”

    骇爪依旧有些不太能理解,她垂下眼,仿佛在仔细思索,目光落在那片被暴雨侵蚀的世界。

    “我能明白她的挣扎,但你说的有道理。希斯克利夫……”

    “他为了复仇,摧毁了一切,包括自己。”

    “我始终觉得,他的一部分是真心的,只是他把自己的感情扭曲了。”

    露娜静静地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仿佛是对她的理解感到些许欣慰,“他确实有过一份真挚的情感,但他的方式却充满了毁灭。”

    “他是那种无法接受失去的类型,几乎是把‘爱’当作一种控制的手段。”

    “他从不容忍凯瑟琳和任何人过得比他更好,哪怕那只是短暂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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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凯瑟琳呢?”

    骇爪反问,“她不是也选择了那个温暖安定的林顿吗?”

    “她最后的选择,难道不是一种逃避吗?”

    “她明知道自己和希斯克利夫的关系早已被命运扭曲,才选择了另一个人来让自己获得一时的平静。”

    露娜的表情没有变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

    “凯瑟琳的选择,更多是她对自己的妥协。”

    “她并不是真的爱林顿,她只是被家庭和社会的期待压得喘不过气来。”

    “她选择了‘适合’的,而不是‘想要’的。”

    “但无论她怎么挣扎,最终她依然无法摆脱希斯克利夫的影子。”

    “两人之间的情感早已被命运撕裂,无法复原。”

    “所以,露娜,你认为,希斯克利夫的复仇,根本没有带来任何的解脱。”

    骇爪轻声说道,像是自言自语,“他摧毁了所有,他的复仇让一切都更糟。”

    “是的。”

    露娜简洁地回应,“复仇从来都无法带来解脱,只会让痛苦更深。”

    她停顿了片刻,视线投向窗外,那片因暴风雨而动荡不安的景象,仿佛也映照着她内心的那份冰冷。

    “《呼啸山庄》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悲剧,希斯克利夫和凯瑟琳的爱,是在彼此无法治愈的伤口上生长出来的毒草。”

    “所有人的命运都被它拖入深渊,而最痛苦的,是他们自己。”

    骇爪没有再说话,目光随着她的语调渐渐沉静下来。

    她思索着那些无法言喻的复杂情感,也许正如露娜所说,爱并不是自私的占有,而是自由、尊重和理解。

    可在那片狂风暴雨的呼啸中,爱与恨、占有与自由,似乎都已失去了界限,迷失在彼此交织的情感旋涡中。

    "所以啊,骇爪,真正的爱应该像……像……"

    她的目光扫过正在厨房忙碌的威龙背影,"像煎蛋时控制火候,需要耐心和技巧。"

    骇爪挑眉:

    "你居然用烹饪比喻爱情?"

    "比你的哥特式浪漫靠谱。"

    露娜嘴角微微上扬,"至少煎蛋不会把人锁在阁楼上饿死。"

    两人的争论被厨房传来的滋滋声打断。

    威龙正用平底锅煎着鸡蛋,橄榄油的香气弥漫整个房间。

    他从橱柜里找出盐罐,又往锅里撒了把在窗台花盆里发现的干迷迭香。

    "前辈,您还挺会做饭。"

    深蓝小声说,他正和红狼蹲在墙角修理进水的外骨骼。

    红狼用多功能钳拧紧最后一个螺丝:

    "四川男人嘛,听说他们……"

    他突然压低声音,"等等,你把神经传感器接反了。"

    威龙将煎好的鸡蛋盛进盘子,又从钱夹取出一叠欧元压在盐罐下。

    "蜂医,把这些给伤员分分。"

    他指了指灶台上金黄的煎蛋,"深蓝,修好没?"

    "基本功能恢复了。"

    深蓝敲了敲外骨骼的胸甲,"但夜视模块和助力系统还是——"

    一声闷响从地窖方向传来。

    所有人瞬间安静,枪械上膛声此起彼伏。

    无名不知何时已经不在客厅——

    那个沉默的杀手总是这样神出鬼没。

    "无名?"

    威龙放下锅铲,右手摸向腿侧的r14。

    地窖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无名苍白的面孔出现在阴影中。

    他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个"过来"的手势。

    威龙示意其他人保持警戒,自己跟着无名走下地窖。

    腐朽的木台阶在脚下发出不祥的呻吟,手电筒的光束刺破黑暗,照出悬浮的尘埃。

    "我操……"

    威龙的手电定格在地窖角落。

    一具干尸靠坐在酒桶旁,身上的海军制服已经褪色,但肩章仍依稀可辨——

    南斯拉夫人民军上尉衔。

    干尸的右手握着把马卡洛夫手枪,太阳穴处有个黑洞。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干尸面前用粉笔画着个完美的五芒星,每个角上都摆着枚子弹壳。

    "自杀?"

    无名罕见地先开口。

    威龙蹲下身,手电光照在干尸胸前的铭牌上:

    "不,是处决。看这里——"

    他指向干尸左胸的弹孔,"射击角度是从上往下,而且……"

    他小心地翻开干尸的衣领,露出颈部的淤青痕迹,"先被勒晕再补的枪。"

    楼上突然传来骇爪的尖叫。

    威龙和无名同时冲上楼梯,发现所有人都聚在窗边。

    "怎么了?"

    威龙厉声问。

    骇爪指向窗外:

    "有人……不,有什么东西在葡萄园里移动!"

    威龙夺过露娜的狙击枪,透过瞄准镜看向雨幕中的葡萄园。

    夜视模式下,整个世界呈现出诡异的绿色,但确实有个模糊的影子在藤架间穿行——

    那绝不是人类的移动方式,更像是某种四足动物在爬行。

    "全员戒备。"

    威龙放下枪,"无名,守住地窖入口。"

    "红狼、深蓝,检查所有门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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