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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4章 发丝缠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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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丝缠命

    第一章:夜半异声

    苏黎签完租房合同的那一刻,房东老太太布满皱纹的手突然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腕。

    "闺女,咱这地方有个老规矩。"老太太浑浊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她,声音压得极低,"天黑之后可千万别在院子里晾衣服,更别提头发了。"

    "好的,我记住了。"苏黎笑着点头,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老太太的指甲在她皮肤上留下几道浅浅的白痕,让她后背莫名发凉。

    这栋位于城郊的自建房虽然老旧,但价格便宜得离谱。对一个刚毕业的美术生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至于那些神神叨叨的规矩?苏黎只当是乡下老人的迷信。

    搬家那天,夕阳将老宅的影子拉得老长。苏黎拖着行李箱穿过杂草丛生的院子时,注意到角落里有棵歪脖子老槐树,树干上布满奇怪的凹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反复抓挠过。

    "这树"苏黎伸手想摸那些痕迹。

    "别碰!"房东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声音尖利得吓人,"那树不干净!"

    苏黎吓了一跳,连忙缩回手。老太太的眼神让她想起受惊的猫,瞳孔收缩成一条细线。

    "我就是随便看看。"苏黎勉强笑了笑。

    老太太没再说话,只是用那双混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槐树,嘴唇无声蠕动着,像是在念什么咒语。

    入夜后,苏黎在狭小的卧室里整理画具。窗外忽然传来"沙沙"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挠墙。她停下动作,那声音也随之消失。

    "大概是树枝吧。"苏黎自言自语,继续收拾颜料。

    "沙沙沙"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更加清晰,仿佛就在她耳畔。苏黎浑身一僵,血液似乎凝固在血管里。那绝不是树枝的声音——更像是人的指甲在抠挖墙壁。

    她缓缓转头看向窗户。玻璃上映出她苍白的脸,和身后一片模糊的黑影。那影子像是一团浓密的头发,正无声地向她靠近。

    苏黎猛地转身,房间里却空无一人。只有几片枯黄的落叶被风卷着在地板上打转,仿佛有什么东西刚刚经过。

    她长舒一口气,一定是太累了产生的幻觉。回到画板前,苏黎发现刚才画的素描上多了几道杂乱的线条——就像是被长发扫过留下的痕迹。

    第二章:长发祸端

    连续几晚,苏黎都被奇怪的声响困扰。有时是指甲挠墙声,有时是女人低低的啜泣,最可怕的是第三天夜里,她分明听到有什么东西在窗外梳理头发,"唰—唰—"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白天,苏黎决定探索一下这栋老房子。阁楼的木门被灰尘覆盖,似乎多年无人问津。推开门时,一股霉味混合着某种古怪的香气扑面而来,让她打了个喷嚏。

    阁楼角落里,一个褪色的红木盒子静静躺在灰尘中。苏黎小心翼翼地拂去盒盖上的蛛网,掀开盖子时,几张泛黄的符纸飘落出来。盒底压着一份1987年的旧报纸,头版赫然印着《长发女缢亡案》的标题。

    "本市着名戏班旦角于昨夜被发现缢死于自宅槐树下"苏黎轻声读着,手指不自觉地颤抖,"死者颈部缠绕着自身长发,死状诡异"

    报道旁边附着一张黑白照片。槐树下一个穿戏服的女人吊在树枝上,长发如瀑布般垂下,遮住了她的脸。奇怪的是,那些头发看起来异常的长,几乎垂到地面,而且似乎在蠕动?

    苏黎揉了揉眼睛,再看时照片恢复了正常。一定是光线问题,她想。

    报道中提到,死者生前有个古怪的习惯——每逢月圆之夜,都会在槐树下晾晒自己的假发。"就像在供奉什么",邻居如此形容。

    "假发?"苏黎皱眉,继续往下读。文章末尾提到,验尸官在死者头皮上发现了数十个细小的孔洞,"仿佛有东西从内部钻出来"。

    一阵冷风突然从阁楼缝隙灌入,吹得报纸哗哗作响。苏黎猛地抬头,似乎看到阁楼角落的阴影里站着一个人影。等她定睛看去,那里只有一堆旧家具。

    当晚,苏黎忘了关窗。第二天清晨,她被阳光刺醒时,发现画架上多了三缕长发。那些头发乌黑发亮,末端还沾着露水,像是刚从某人头上剪下,又像是刚从窗外爬进来。

    第三章:槐荫诅咒

    "槐仙索命!"邻居老太太一看到苏黎手中的头发,顿时面如土色,踉跄着后退几步,"这是槐树精的'头发',谁沾上谁倒霉!"

    苏黎想追问,老太太却已经"砰"地关上门,只留下一句颤抖的警告:"快把它们烧了!趁还来得及!"

    回到院子,苏黎鬼使神差地走向那棵老槐树。靠近了看,树干上的凹痕更像是指甲抓出来的,有些还很新鲜,渗出暗红色的树液,像凝固的血迹。

    "有人吗?"苏黎轻声问道,随即被自己的愚蠢逗笑了。可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槐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回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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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是月圆之夜。苏黎辗转难眠,凌晨时分,她听到院子里传来"吱呀吱呀"的声音,像是秋千在晃动。她撩开窗帘一角,眼前的景象让她血液凝固——

    槐树的枝条正诡异地扭动着,树皮裂开,渗出暗红色树脂。那些液体顺着树干流下,在月光下泛着血一般的光泽。更可怕的是,树枝逐渐扭曲成一个模糊的人形,仿佛有个女人正从树干里钻出来。

    苏黎想逃,双腿却像灌了铅。突然,树枝组成的人形猛地转向窗口,尽管没有眼睛,苏黎却感到一道恶毒的视线锁定了她。

    她终于找回身体控制权,跌跌撞撞地冲向房门。可就在她握住门把的瞬间,无数细小的黑色发丝从门缝下涌进来,缠绕上她的脚踝。苏黎惊恐地低头,却发现地板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幻觉都是幻觉"她喘息着安慰自己,却再也不敢看向窗外。

    第四章:发蛊噬魂

    "你颈后的青色掌印,是那旦角的怨气所化。"神婆枯瘦的手指轻触苏黎的后颈,让她打了个寒颤,"她死时被人用头发勒住脖子,怨气一直未散。"

    神婆的屋子里摆满古怪的瓶瓶罐罐,其中一个玻璃瓶中漂浮着一团黑色物质,像是有生命的头发一样缓缓蠕动。

    "那我该怎么办?"苏黎声音发抖。

    神婆掷出三枚铜钱,盯着卦象看了许久,脸色越来越凝重:"太迟了它已经认准你了。"

    离开神婆家时,苏黎感觉后颈隐隐作痛。回到家照镜子,她惊恐地发现颈后确实浮现出一个青黑色的手印,五指修长,像是唱戏人的手。

    当晚洗澡时,蒸汽模糊了镜面。苏黎擦去水雾,镜中的自己却迟迟没有同步动作。正当她疑惑时,镜中人的头发突然无风自动,像活物般伸长,缠绕上"她"的脖子。

    "啊!"苏黎尖叫一声后退,撞在墙上。镜中的"她"露出诡异的微笑,头发越缠越紧,直到"她"的脸涨成紫红色

    苏黎跌跌撞撞地冲出浴室,大口喘息。等她鼓起勇气再看向镜子时,一切如常,只有她苍白的脸和惊恐的眼睛。

    第二天清晨,苏黎发现晾在院子里的素描纸全被涂满了乱发。那些线条栩栩如生,甚至能看清每一根发丝的纹理,就像有什么东西握着她的手画下的。

    第五章:缠尸结阴缘

    暴雨过后,槐树下的泥土被冲开一个缺口。苏黎跪在湿漉漉的地上,用树枝挖出了一个腐朽的戏箱。箱盖打开的瞬间,一股刺鼻的腐臭味扑面而来。

    里面是一套破旧的凤冠霞帔,袖口和领口残留着黑褐色的污渍——干涸的血迹。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戏服内衬缝满了人的头发,密密麻麻像是一件发丝织成的内衣。

    苏黎跌坐在地,感到一阵眩晕。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一个穿戏服的女人站在槐树下,对她伸出苍白的手

    那天深夜,苏黎被天花板的异响惊醒。她睁眼一看,无数发丝正从房梁缝隙垂下,如同活物般编织成网。一个红衣女子倒悬着从发网中降下,长发遮面,只露出一张惨白的嘴唇。

    "该你了。"女鬼阴森森地说,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苏黎想尖叫,却发现喉咙被无形的发丝缠住。女鬼的长发如毒蛇般缠上她的脖子,越勒越紧。就在她即将窒息的瞬间,房门被猛地撞开。

    "滚开!"邻居老太太举着菜刀冲进来,对着空中的发丝一顿乱砍。发丝断裂处喷出黑色黏液,散发出腐臭味。

    "轰隆"一声巨响,院中的槐树突然从中间裂开,树干中流出混着人齿的腥臭黏液,如同树木在流血哭泣。

    第六章:发冢

    苏黎在医院醒来时,窗外阳光明媚。她抬手想按呼叫铃,却看到自己的一缕头发——原本乌黑的长发,现在全变成了雪白色。

    "镜子"她嘶哑地说。

    护士递来一面小镜子,苏黎惊恐地发现自己眼角长出了两颗靥钉——旧时戏子化妆用的装饰,如今却像真正的肉钉一样长在她皮肤里。

    电视里正在播放新闻:"在老宅倒塌的槐树根部,工人发现了七具骸骨,每具颅顶都插着一根槐木发簪。警方初步判断,这些死者可能死于三十至五十年前"

    出院那天,苏黎远远看到槐树残桩前站着一个小女孩,戴着鲜红的围巾,正哼着荒腔走板的戏词。那调子苏黎莫名熟悉,像是在阁楼找到的旧唱片里听过。

    小女孩突然转头看向苏黎,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笑容。苏黎这才看清,那不是围巾——而是一条长长的、血红色的舌头,一直垂到小女孩胸前。

    苏黎想跑,双脚却像生了根一样无法移动。她低头看去,无数细小的发丝正从地面钻出,缠绕上她的脚踝。远处,小女孩的歌声越来越清晰:

    "一缕青丝系冤魂,百年槐下缠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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