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就是……太想家了》

    我小姨家的表妹，高中那年，家里开始闹鬼。

    闹的不是别人，正是她去世的姑姑。

    表妹的姑姑三十多岁，在单位是个能干的女人，平时出差频繁，家里人早都习惯了。可那一次，她出差前却做了件特别反常的事——她没回自己家，而是特意跑到娘家，把亲妈喊了出来，硬是把自己多年的存折、首饰全塞给了她妈。

    "妈，你帮我收着。"她当时笑着说。

    她妈觉得挺奇怪，问她怎么了，她却只是摇头，说就是突然想给。

    第二天，她死了。

    一车十来人出差，路上遭遇车祸，其他人全是轻伤，唯独她，当场没了。

    表妹的奶奶接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哭得几次昏死过去。最后，她执意把女儿的骨灰盒接回了家，放在客厅的柜子上，日日上香。

    头七那晚，邻居看见她了。

    邻居说，半夜起夜时，透过窗户，看见表妹的姑姑站在奶奶家门外，穿着生前最爱的那件碎花裙，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就那么静静地往屋里看，却不进去。

    邻居吓得没敢出声，第二天才战战兢兢地告诉奶奶。奶奶听完，哭得更凶了，说："她这是舍不得走啊……"

    ——

    骨灰盒放在家里后，怪事就开始了。

    表妹那时住校，很少回家。有一次放假，她一个人在家，天热，她开着阳台门，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吃西瓜。

    突然，阳台传来"啪嗒、啪嗒"的拖鞋声。

    表妹以为是蝙蝠飞进来了，没多想，起身去关阳台门。可刚关上，门又自己缓缓打开了——像是有人从外面推开了它。

    表妹愣在原地，心跳如擂鼓。

    她僵硬地坐回沙发，眼睛死死盯着对面——软皮沙发突然陷下去一块，像是有人坐了上去。

    "啪！"

    桌上的遥控器毫无征兆地掉在地上。

    表妹再也撑不住了，尖叫一声，疯了一样冲出家门，从顶楼一路狂奔到楼下，蹲在花坛边放声大哭。

    路过的邻居问她怎么了，她只是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

    后来，事情越来越邪门。

    有一晚，小姨独自在家睡觉，表妹在学校没有回来。半夜，小姨被灯光晃醒，发现表妹房间的灯亮着，以为表妹白天忘记关灯了。

    她骂骂咧咧地走过去关灯，可刚关上，灯又自己亮了。

    "见鬼了？"小姨嘟囔着，又按灭开关。

    可这次，她刚转身，厨房的烤箱突然启动了。

    "嘀——"的一声，烤箱灯亮起，温度旋钮自己转动，像是在烤什么东西。

    小姨头皮发麻，冲过去拉开烤箱门——里面空空如也。

    她吓得直接拔了电源，回屋蒙头就睡。

    ——

    最恐怖的是电话。

    那天，二姨给小姨家打电话，想问问近况。电话接通后，那边却传来一阵热闹的谈笑声，像是很多人聚在一起吃饭聊天。

    "喂？"二姨疑惑地问。

    电话那头，一个熟悉的女声笑着回应："哎，谁呀？"

    二姨浑身血液瞬间凝固——是表妹姑姑的声音！

    她吓得直接挂断，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手机。

    过了一会儿，她鼓起勇气再打过去，还是那个声音，甚至还能听到背景音里碗筷碰撞的声响，仿佛那边正在办一场家宴。

    "……你到底是谁？"二姨颤声问。

    电话那头，表妹姑姑的笑声格外清晰："怎么，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二姨吓得直接扔了手机。

    后来，小姨不信邪，亲自用二姨家的座机往自己家打——电话那头，依然是表妹姑姑接的。

    小姨当场崩溃，第二天就请了师父来看。

    师父说，这是亡魂执念太深，不肯走，必须送走骨灰盒，再做场法事。

    小姨照做了，可家里还是时不时有怪事发生。最后，她实在受不了，低价卖了房子，带着表妹搬走了。

    ——

    表妹后来跟我说，她总觉得姑姑不是恶意的。

    "她可能就是……太想家了。"

    可即便如此，谁又敢和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呢？

    有些事，没经历过的人，永远觉得只是个故事。

    而经历过的人，一辈子都忘不掉那种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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