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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四章 给老子回来
    第二日一早,严星楚刚刚起床,就有信使来报。

    东牟陈谅部三万大军突袭青石堡!

    “田进把虎口关铸成铁桶,想不到东牟现在另寻突破。”严星楚接过军报,喃喃道,“青石堡若失,向西北可达平阜城,便会导致虎口关被两面夹击。”

    严星楚叫来张全,陶玖及余重九又简单地聊了下洛北口商事情况,而后就和史平出发前往归宁城。

    洛青依执意要跟,被他按在马车里:“此去情况未定,你留在洛东关更稳妥。”

    看着洛青依还在坚持的眼神,他又道,“杨玉琼就要生了,你回去看着我更安心。”

    洛青依这才同意。

    于此同时,青石堡。

    青石堡那高耸的城墙垛口上,寒影军主帅袁弼按着冰凉的城砖,目光锐利投向城外。

    视野尽头,烟尘滚滚,贴着地平线翻卷而来。

    一面巨大的“元”字帅旗赫然可见,紧接着是密密麻麻东牟军阵,沉默而充满压迫感地压向青石堡。

    “元利那老匹夫,好大的阵仗。”袁弼身边,副将紧握着刀柄,声音带着些紧绷。

    袁弼神色却颇为平静,甚至嘴角还扯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三万,顶天了。”

    随即又语气沉稳道,“我们这里,寒影军三万,加上那五千多东夏降兵,拢共三万五。守城不是绰绰有余。”

    他目光扫过城墙上严阵以待的守军。

    寒影军将士披甲执锐,神情肃杀,眼神锐利。

    而那些被收编不久的东夏降兵,虽也站在各自位置,但眼神飘忽,有人脸上还着惊疑不定的神色。

    袁弼心中了然,这些降兵,终究是块心病。

    “传令!”袁弼的扬声道,“北门、西门守军,给我死死钉在城上,一步不许退!火油、滚木礌石,备足!火炮、床弩,给我瞄准了他们的攻城塔和云梯车!那五千降兵……”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地扫过城下营区,“分作两股,一股置于瓮城后待命,一股……留在北门内街巷中。告诉他们,守住青石堡,人人有赏!敢临阵退缩者,军法无情!”

    “得令!”传令兵飞奔而去。

    袁弼的目光重新投向城外。

    东牟军已在强弩射程之外扎下营盘,营盘绵延数里。

    他看到了对面营中来回奔走的传令骑兵,还有正在组装庞大攻城器械的工匠队伍……

    突然心中有些怪异。

    在谍报司的禀报中,东牟原神武军统领元利,用兵向来谨慎持重,此次怎会如此急切地正面强攻青石堡这座坚堡?

    “呜——呜——呜——”

    号角突然撕裂寂静。

    东牟军动了!

    前列的重甲步兵扛着巨大的橹盾,开始推进。

    在他们身后,数十架蒙着生牛皮的攻城塔和笨重的云梯车,在无数士兵的推拉下,碾过地面,缓缓逼近。

    “稳住!听我号令!”城墙上,各段将领的吼声此起彼伏。

    距离在飞速缩短。

    “火炮!放!”袁弼看着敌军进入射程,猛地挥下手臂。

    城头高处,炮弹划破天空,狠狠砸向东牟军阵!

    轰!轰!轰!

    炮弹在东牟军中中炸开,顿时惨叫声响起。

    东牟军的阵型顿时出现混乱,推进速度也为之一滞。

    “床弩!放!”第二轮打击接踵而至。

    弩箭离弦而出,破空声中,目标直指是那些缓慢移动的攻城塔和云梯车!

    一辆云梯车被数支弩箭同时命中,将推车的士兵钉在地上!

    “弓箭手!仰射!覆盖!”东牟军的反击也开始了。

    “举盾!低头!”城墙上的守军指挥官厉声高呼。

    密集如箭矢狠狠砸在盾牌和城垛上,有士兵被穿透盾牌缝隙的流矢射中,闷哼着倒下。

    残酷的攻城消耗战正式拉开帷幕。

    喊杀声震耳欲聋。

    东牟军顶着的箭雨、滚木礌石和不时爆裂的火油罐,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终于将几架云梯车艰难地推到了城墙根下。

    “钩住了!上!快上!”东牟军将领大声狮吼。

    “滚油!倒!”守军将领怒吼。

    “啊——!”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瞬间响起。

    滚烫的黑油瞬间而下,灼烧着皮肉,中招的士兵不断从云梯上摔落,在地上痛苦翻滚。

    “礌石!给我砸!”

    巨大的石块被合力推下,顺着云梯狠狠滚落。

    将攀爬的士兵砸得筋断骨折,哀嚎一片。

    战斗从清晨一直持续到日上三竿。

    青石堡下,东牟军的尸体层层叠叠,破损的攻城器械燃烧着,冒出滚滚黑烟。

    攻势虽然凶猛,却始终被袁弼指挥的守军死死挡在城墙之外,无法真正撼动城防。

    就在这时,东牟中军突然响起一阵急促而尖锐的声音。

    铛!铛!铛!声音刺耳。

    战场态势陡然生变!

    东牟中军大帐鸣金收兵了!

    原本还在奋力攀爬、试图在城头站稳脚跟的东牟部队,攻势瞬间瓦解。

    他们毫不犹豫地放弃进攻,转身就往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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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作之快,甚至有些丢盔弃甲的味道。

    “撤!快撤!”中军大帐的东牟军也像是接到了死命令,也开始向后溃退。

    那面巨大的“元”字帅旗,也在被人扛着向后移动。

    一些笨重的攻城器械直接被遗弃在战场上。

    “怎么回事?东牟狗怂了?”

    “他们要跑?”

    城头上,寒影军将士看着眼前戏剧性的一幕,都有些错愕。

    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马上一阵狂喜。

    苦战半日,打退了敌军,这胜利来得似乎有些突然。

    然而,袁弼的眉头却猛地锁紧了。

    不对!双方不到势均力敌!

    这退得太过干脆!

    他死死盯着那些“溃退”的敌军,试图找出破绽。

    “将军!快看那边!”副将突然指着战场侧翼,声音带着惊疑。

    袁弼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战场边缘,靠近青石堡北门的方向,竟然散乱地停着二十几辆大车!

    车上鼓鼓囊囊盖着油布,看形状像是满载的粮草辎重!

    这些车辆孤零零地停在那里,与仓皇撤退的东牟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粮草辎重?他们粮草辎重车都丢下了?”副将难以置信地喃喃道。

    一个疯狂的念头几乎要冲破袁弼的喉咙:这是陷阱!绝不能追!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刚要下令严禁出城。

    然而,异变就在他眼皮底下骤然爆发!

    “粮车!是粮车啊!”

    “东牟狗连粮食都不要了!兄弟们,抢啊!”有人向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

    瞬间那些被安排在瓮城后和北门内街巷中的东夏降兵,彻底炸开了锅!

    巨大的诱惑和骨子里对物资的渴望瞬间腾起。

    不知是谁第一个带头吼了出来:“抢粮啊!”

    “冲出去!都是我们的!”

    闸门轰然洞开!被安排在瓮城后的那一千多降兵,嚎叫着冲出刚刚开启的北门吊桥,不顾一切地扑向那些粮草车!

    “回来!浑蛋!给老子回来!”袁弼目眦欲裂,一拳狠狠砸在城垛上。

    他看见冲在最前面的降兵已经扑到了粮车旁,伸手就去掀那盖得严严实实的油布!

    就在第一个降兵的手触碰到油布的刹那——

    轰!轰!轰!轰!轰!

    惊天动地的爆炸毫无征兆地撕裂了空气!

    那二十几辆“粮车”如同二十几头被瞬间点燃的火药桶,瞬间横扫了方圆数十丈!

    “有埋伏!快关城门!”袁弼的嘶吼几乎变了调,带着绝望的颤音。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

    东牟殿后的一支精锐骑兵,瞬间冲回!

    当先一面大旗猎猎作响,上面赫然有一个“陈”字!

    这支军队,趁着爆炸的黑烟笼罩,根本无视城头箭矢,速度极快,目标明确。

    直扑门户大开的青石堡北门。

    “杀进去!活捉袁弼!”东牟骑兵中有人大声嚎叫着冲进了浓烟弥漫城门洞。

    坚固的青石堡北门,在内外交困之下,宣告失守!

    “城门破了!东牟狗杀进来啦!”有人大叫。

    “顶住!给我顶住!”袁弼双眼赤红,抽出佩剑,声嘶力竭地怒吼着,试图组织城墙上尚未被波及的部队向下冲杀,封堵缺口。

    然而,突如其来之下,又有人不断的大叫城门破了。

    最让袁弼懊悔的不该让降兵出现在北门。

    因为他已经发现,降兵不断地在逃散影响军心。

    最关键的,这里面有敌军的细作,不断大叫,扰乱军心,造成队伍混乱不堪。

    “败了!败了!快跑啊!”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嗓子。

    “混账!废物!”袁弼眼睁睁看着堡内乱象,气得几乎吐血。

    他身边的亲卫拼死砍翻了几个试图冲击帅旗的溃兵,才勉强稳住一小块阵地。

    然而,北门方向传来的喊杀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而且开始向青石堡两翼而去。

    这是要包围青石堡!

    “派敢死队前往粮仓放火,同时从南门突围!”袁弼当机立断,不再试图挽回败局,猛地一挥剑,带着亲兵向南门冲去。

    就在袁弼率领不到三千人骑兵冲出南门时。

    粮仓方向也冒起了滚滚浓烟。

    而此时的青石堡北门城楼上,那面残破的寒影军帅旗被粗暴地扯下。

    转身正要扔下城楼下,有人制止了,并收走了袁弼的帅旗。

    一面崭新的、绣着华丽的“陈”字大旗,缓缓升起。

    旗帜下方,一个身着白色锦袍、身姿挺拔的年轻身影负手而立。

    他面容俊朗,眉眼间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深沉和掌控一切的从容。

    正是东牟太子,陈彦。

    他微微眯起眼,俯瞰着脚下这座在短短半日内易主的堡塞,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冰冷至极的笑意。

    归宁城,鹰扬军帅府。

    严星楚风尘仆仆,刚踏入书房,连沾满尘土的外袍都未来得及脱下。

    一名斥候突然冲出公房。

    “大帅!青石堡……青石堡丢了!”传令兵的声音嘶哑破裂,如同砂纸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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