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祈似有所觉，往后头看了一眼。
众人跟着时祈进入房间，看见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一个身着黑袍的人，在一间玻璃房内，给那些分明已经被判定为牺牲的异能者注射不知名药剂。
准确来说，是割开自己的手臂，将鲜血放到一个盛着不知名药剂的盆中，等待液体咕嘟咕嘟冒泡之后，用针管吸取药剂。
粗暴地注射到那些生死不知的人的体内。
很快，那些“人”就睁开了眼睛，露出像蒙了一层膜一样的白色眼珠。
a09完成了自己的工作。
郝领导以及一众人的世界观有些碎裂了。
他们一贯认为知识分子是最值得尊重的，特别是末世后，需要科研人员去研究解决末世的药剂。
并且天生对和自己一个国籍的科研人员有着天生的亲近感，特别是工作上雷厉风行，生活中十分温和的安所长。
哪怕是郝领导，看见了这么详细的证据，内心里还是不相信的。
事实却给了他们一个巨大的榔头，敲得人脑瓜子嗡嗡的响。
在他们还在调整自己的心态的时候，安所长直接走了进来。
郝领导下意识往大型物品后面躲，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幽灵状态。
安所长穿过部分人的身体，直接走到了那些坐起来的呆板的“人”旁边。
都转了一圈，皱起了眉头。
“a09,这次为什么一个高级丧尸都没有？”
a09低着头，“对不起，组长。”
安所长“啧”了一声，然后舒缓下语气来。
“没关系的，我们马上就可以找到a01了，他一定可以让我们的研究更上一层！”
“等到我驯服他，你们把孩子生出来……”安所长越说越兴奋。
在一旁的段淮脸已经黑了。
他拉住时祈的手，瘪着嘴:“哥哥，她好坏，保护我……”
a15在一旁哪怕已经见惯了，却还是抽了抽嘴角。
01，你好装。
时祈捏了捏段淮的手心，以作安抚。
然后直接凝聚出异能。
安所长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儿。
虽然地下的环境一贯的阴冷，但也不会有这么冷吧！
安所长吐出一口白气。
时祈干脆将自己和段淮，a15三个人显形。
安所长看见段淮的那一刻，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a01？是你啊！我正念叨你呢，你说你也是，这么调皮，不过终于是回家了。”
安所长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面对比自己还高上十几厘米的段淮像面对一个顽皮的孩子。
她又瞟了一眼a15，笑容变得更大了。
时祈懒得再纠缠什么，寒冰凝结成细细密密的针，甚至不想给安所长一个遗言的机会。
直接穿刺过去。
a09猛的将安所长拉到身后。
a15依旧笑着，瞧不明白他有什么心绪。
“09，不要这么死脑筋嘛，你就不想复仇吗？”
没等a09回答，安所长率先开口了，语气里竟然是被恩将仇报的愤怒。
“我给了你们第二条生命！漫长的，接近长生的！报仇？你们应该感谢我！”
段淮一个光刃打过去。
在无尽的梦魇里，他遇见过太多容貌可怖的“a”，每次惊醒，都得缓上好一会儿。
因为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他似乎把安所长放到了一个不可超越的位置。
可在见过太多他以为的“a”后，再见到安所长。
他才发现自己曾经的梦魇有多可笑。
安所长甚至只是一个连异能都没有的脆弱至极的人类。
一个把自己放上近乎“至高神”， “新世界的创造者”的弱小的人类。
如果不是a09一路护送她来到安全区，恐怕就和其他组员一样直接丧命在丧尸口中了吧。
安所长好像也知道了自己命不久矣了，疯魔了一般，张着嘴输出自己的观点。
段淮打断了她的话。
“我们从来都不想要长生。”
安所长顿了一下。
“可我想要啊，a01，我想要，我的组员们都想要，我们志同道合。”
“你们为什么不能做个乖巧的实验体呢？明明对大家都有好处，为什么非要这么犟呢？”
段淮见自己的攻击被a09接下，毕竟他们的异能同源，a09并没有受到多少伤害。
可时祈的异能跟他们可不同源。
木木从地面里生长出来，将a09的双腿死死束缚住。
然后再向上生长，在a09的嘶吼声中将她整个包成了一个茧。
在这个过程中，a09将藤蔓扯断过很多次，但没有什么用处。
段淮和时祈同时发出攻击。
荒唐的，让段淮日夜梦魇的罪魁祸首，就这么死了。
段淮和a15定定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
a15喃喃了一句:“原来……这么简单的吗？”
就像马戏团驯象一样，在还是小象的时候，他们挣脱不了，等到变成了大象，却依旧被困在原地。
他们曾以为，自己的世界真的只剩下小小的实验室。
好在一切都结束了。
他们……真的自由了。
段淮刚松一口气，就猛的听到木木发出尖叫声。
“炸了！炸了！她要炸了！救救救救！”
木木的藤蔓一根根断掉，它尖叫着回到了时祈的身体里。
只见a09的身体在迅速膨胀，并且散发出浓烈的恶臭来。
“我靠！我说09怎么连反水都不想想，她命被绑定了！a死她也得死！快走！”a15二话不说就准备溜。
时祈迅速抓住了段淮和a15的手臂，再度将二人幽魂化。
带着其他已经看呆了的人直接冲破地表来到了地面上。
在这狭长的地道存在的最后一刻，时祈望向a09。
她常年呆板的眸子中似乎划过了一缕神采。
a09望向对她来说遥不可及的天空。
准确来说，是因为地道坍塌而露出的一抹奢侈的天蓝。
“我……想活着。”
地道彻底坍塌。
埋藏了战士们的尸体，枉死的冤魂，和一颗妄图求生，却走错了道的心。
从凌乱的地面向前望去，一栋栋别墅间，还有一片算不上大的废墟。
不知怎么的，时祈走过去。
废墟上，已然开出两朵洁白的花。
缠绕在一起，伴随着风，轻轻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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