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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2章 四大名捕,擒获贵州越狱犯—周二全(4)
    四大名捕的生死围剿

    中队长王俊卿蹲在岩洞口,就着忽明忽暗的火堆光亮,在笔记本上重重划下一道焦痕——这已是他们蛰伏公鸡山的第十七天。

    腊月的山风像刀子般剐蹭着脸颊,他裹紧浸透汗臭的棉大衣,对三名队员哑着嗓子说:"春节前必须逮住周二全,给老百姓一个交代!"

    没有通缉照片,没有体貌特征,只有"贵州威宁与云南宣威交界"这个模糊坐标。

    四人以周二全老巢为圆心,像梳子般篦过方圆十五公里的每个村寨。飞车王赵强后来回忆:"那些山路根本不是人走的,有的悬崖就半脚宽,下面就是百米深涧。"

    最煎熬的是夜晚。为避开周二全眼线,他们专挑荒山野岭露宿。神枪手陈文光至今记得某个零下五度的雪夜:四人挤在獾子洞里,靠拾来的湿柴生火。

    浓烟呛得眼泪直流,张美德却死死搂着结冰的枪管——他怕低温导致走火惊动目标。半夜火堆熄灭后,王俊卿的作训鞋冻成了冰坨,脱鞋时连带撕下一层脚皮。

    更令人绝望的是百姓的沉默。有次他们摸黑赶到受害者家,门缝里却传出哀求:"求你们快走!上周二全家门口刚多了颗带血的羊头"

    张美德攥紧的拳头砸在土墙上:"我们理解,周二全让丈夫给强奸妻子的自己放哨,谁反抗就灭门,换谁不害怕?"

    腊月二十八的瓢泼大雨中,四人像落汤鸡般蹲在周二全远亲家的苞谷地里。赵强盯着百米外那栋黑漆漆的木屋苦笑:"我这辈子第一次把警车停在三公里外步行。"

    凌晨两点,王俊卿用匕首轻轻叩响窗棂。足足二十分钟后,窗缝里传来发抖的方言:"不是说过不准再来?"

    陈文光把嘴贴在窗缝上:"老哥,借个火烤烤衣裳。"当四人侧身挤进屋内时,潮湿的警服在地面拖出四道水痕。

    借着灶膛微光,主人看见王俊卿脱下的胶鞋里倒出半碗泥浆,混着血水在火塘边滋滋蒸发。

    这个细节击穿了最后防线。"造孽啊"主人突然抓过烤土豆塞给他们,"那恶魔就在公鸡山!有个贵州婆娘给他生了仨娃!"

    在喳格镇派出所的协助下,一条关键线索浮出水面:周二全并非传说中刀枪不入——他的右手食指缺了半截!

    张美德走访时,一个广西籍木匠酒后吐露真相:三年前周二全闯进他家,正要施暴时,被他老婆一菜刀劈断手指。

    "那龟孙连火药枪都顾不上拿,捂着血手就跑!"木匠啐了口唾沫,"后来听说他把那截指头埋了,说是怕被公安捡去做法"

    这个细节让专案组振奋不已。王俊卿连夜绘制出公鸡山地形图:海拔2400米的喀斯特山区,二十七个溶洞星罗棋布。

    其中"野人洞"最可疑——近半年常有猎户听见婴儿啼哭,洞口的蕨类植物总有新鲜踩踏痕迹。

    2000年1月18日深夜,公鸡山脚下的母鸡沟笼罩在浓墨般的黑暗中。

    王俊卿蹲在路边的灌木丛里,防弹衣里的衬衣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轻轻摩挲着左轮手枪的击锤,耳边回响着村民的警告:"那洞子就一条羊肠小道,周二全随便推块石头就能砸死人。"

    三天前,化妆成货郎的民警带回关键情报:周二全右手缺了半截食指,这成了锁定恶魔的铁证。

    但抓捕方案让专案组犯了难——强攻山洞无异于送死,那狭窄的通道只需一包炸药就能封住。

    "必须引蛇出洞!"王俊卿指着地图上的之字形山路,"他每月都要下山换生活物资,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飞车王赵强却盯着悬崖倒吸凉气:"万一炸药在村里爆炸"话音未落,张美德已经把防弹头盔扣在头上:"在路上动手,要死也是我们先死。"

    腊月的山风像刀子般割着脸。晚上九点十七分,一束摇晃的手电光刺破夜幕。

    埋伏在路边的四名刑警,眼睛死死地盯着这条下山的唯一的一条土路,他们已经在树丛中埋伏了两个多小时。

    眼见前面一道亮光,王俊卿打了个手势,四人装作夜归的村民迎上去。

    借着手电余光,他清晰看到对方右手的残缺——正是那个让云贵两省胆寒的缺口。

    "老乡,借个火。"王俊卿突然用威宁土话搭腔,同时闪电般抓住对方手腕。就在指尖触到那截断指的瞬间,他另一只手已扯下对方肩上的帆布包。

    "炸药!"三十斤重的包裹划过抛物线坠入深渊,几乎同时,陈文光的枪口已顶住周二全太阳穴。

    谁也没料到这个家伙居然有惊人的爆发力。周二全一个肘击撞开王俊卿,杀猪刀寒光出鞘的刹那,张美德熊抱般锁住他持刀的左手臂。

    黑夜里,四个警察像缠斗的狼群,将恶魔死死压在碎石地上,除了急促地喘气声,还有“哼哼”“卧曹”““整右手”“顶他胸”等相互指令声。

    "咔!"令人牙酸的骨裂声中,王俊卿的拇指被周二全生生咬穿。温热的鲜血喷进嘴里,他抡起枪柄砸向对方鼻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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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嘭”的一闷锤,周二全的鼻梁骨被王俊卿击碎,顿时,周犯的面部鲜血直流。

    这时,200多斤的张美德趁机扑了上去,一记膝顶,周二全的三根肋骨瞬间断裂,他清楚地听见一声清脆的骨裂声。

    当周二全拖着骨折的躯干,抱着张美德向悬崖扑去时,陈文光终于扣动扳机。

    “叭”——9子弹精准贯穿周二全的脚踝。

    整个捕获居然花费了20多分钟,四个刑警居然一时半会难于将其彻底制服。

    随着周二全脚下上的弹孔血流不止,这家伙也精疲力竭,不再做出剧烈反抗。

    2000年11月8日凌晨四点,威宁县看守所的审讯室里,法医正给周二全包扎脚伤。

    这个制造了12起命案、近百起性侵案的恶魔,此刻蜷缩在铁椅上回答问询:

    "37岁,文盲。"他盯着自己残缺的右手,"家里四口人都怕我。"当民警追问姓名时,他突然咧开沾血的嘴:"你们不是早知道了吗?我就是周二全!"

    三个月后的刑场上,周二全见到了被他掳来的"妻子"和三个孩子。

    女人木然站在十米外,怀里抱着最小的女儿——这孩子出生在阴暗的溶洞里,至今没上户口。

    随着枪声响起,法医发现这个恶魔眼角有滴未落的泪。

    这个盘踞乌蒙山九年的恶魔,其实早该被民众的怒火吞噬。当年广西木匠一家三口的菜刀证明:

    所谓"杀神"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纸老虎。可悲的是,大多数村民选择了沉默——就像被毒蛇盯住的青蛙,连逃跑的勇气都被恐惧麻痹。

    更值得玩味的是警方的"九年空转"。从1992年到1999年,数千次围捕都成了"通知式执法",直到百姓用脚投票、集体上访才惊动公安部。

    这场猫鼠游戏最终靠四个警察的赤脚追击、雨夜蹲守才画上句号,其中深意令人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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