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窑上下来,眼前横着一条白狗。见有人靠近,它先是低下头,乖乖地朝一旁让去,还时不时回头看看,似乎在确认让出的距离是否足够,好像知道这些来人是为主人报仇的。
等人走近些,它便再往远处让一让;等人走远了,它又慢慢靠过来。派出所所长介绍说:“这可是窑厂的看家狗,厉害着呢!只要有人踏入它守护的地盘,它立马就会有所反应。
要是主人不在家,一般人可不敢从这儿路过。而且啊,这条狗只听主人的话,不管旁人怎么叫唤,只要主人一声呵斥,它就老老实实的了!”
“可是,今天我们来了这么久,都没听见它叫一声!”在屋檐下,有个狗窝,白狗就以这个狗窝为中心,在周围四处游荡,看起来无比孤独,狗子是有灵性的,它一定亲眼看见歹徒施暴的过程。”
此时,现场勘查工作正在紧张有序地进行着。省市县三级的技术人员和现场专家们神情专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认真细致地勘察着现场。
此次案件的中心现场勘察工作,主要由黄冈市刑侦支队挑起大梁,县公安局和省厅的专业人员也纷纷赶来辅助,组成了一支经验丰富、专业过硬的勘查队伍。
当众人踏入这处中心现场时,眼前的景象简直惨不忍睹,即便是那些平日里见多识广、经历过无数大案要案的老刑侦,在这一刻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首先闯入众人视线的,是大门口台阶上的女尸。经过辨认,得知死者名叫陈小润,正是窑主汪世书的妻子。
她静静地头朝门里,仰面倒在冰冷的地上,胸前洒满了黑乎乎的炭灰,身上多处有被火烧灼过的痕迹,那触目惊心的焦痕仿佛在无声诉说着生前遭受的痛苦。
旁边的一根立柱上,布满了斑驳的血迹,那扇铁门,此刻大敞着,走进屋内,正中的一间是公共活动间,里面摆放着几件勉强能称得上是沙发的破旧家具。
地面凹凸不平,仿佛是经历了一场激烈的争斗。低洼的地方,凝固的鲜血汇聚成一滩又一滩。
在这血泊之中,静静地躺着两具尸体。其中年纪稍大的,正是窑主汪世书,而旁边年纪尚小的,是司机吴小发年仅 9 岁的儿子吴梁波。
右侧的房门早已破碎倒塌,断裂的碎片杂乱地盖在孩子小小的身躯上。
透过破碎的门往里看去,那不到 20 平方米的房间里,一张破旧的床和一台黑白电视机占据了大半个空间,让原本就狭小的房间显得更加拥挤。
而剩下的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三具尸体。四面的墙壁上,溅满了人体的血液和脑组织,那惨烈的画面,让人不禁头皮发麻。
经过确认,这三个人正是窑上的两名工人和吴小发的妻子汪春莲。
视线转到左边,房间门虚掩着,门背后藏着一具尸体。从外貌上看,这个人岁数明显更大一些,同样也是窑上的工人。
整个现场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血腥气息,仿佛每一寸空气都在诉说着这场悲剧的惨烈与恐怖。
夜幕降临,时针悄然指向晚上七点多,一场凝重的第一次案情分析会,在镇政府三楼那略显陈旧的会议室里拉开了帷幕。
首先,进入会议议程的是对被害人详细情况的介绍。
汪世书,一位 56 岁的男性,身份是窑厂老板。他的家庭,看似普通却又充满温暖,家中有相濡以沫的妻子,还有正值青春的儿子,本应享受着安稳幸福的生活。
陈小润,54 岁,作为窑厂的老板娘,她为人厚道,心地善良,在周边邻里之间,一直都有着不错的口碑,是大家眼中的好人。
吴小发,33 岁,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文化程度仅为小学。他是窑厂的拉料司机,每日奔波在路上,为生活辛勤劳作。他的妻子是汪春莲,两人携手走过岁月,感情深厚。
汪春莲,32 岁,作为吴小发的妻子,她性格勤快,平日里总是将家中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她胆小怕事,对周围的人都友善有加,同时,她还是汪世书的堂妹。
吴梁波,一个年仅 9 岁半的小男孩,正处于天真烂漫的年纪,是吴小发与汪春莲夫妇的儿子。他是小学三年级的学生,然而这样美好的童年却戛然而止。
汪世军,年龄在 60 岁左右,一直单身一人。他性格内敛,不爱说话,平日里总是默默生活,性情懦弱的他在生活中小心翼翼,却也未能逃过这场厄运。
黄世贵,同样 60 岁左右,是一位孤寡老人,无依无靠。
袁“架子”(外号),也是 60 岁左右,居无定所,属于无家可归者,却不幸成为了这起惨案的受害者之一。
不难发现,在这一系列的受害者当中,除了吴小发,其余大多都是老人、妇女和小孩,他们本应是社会中需要被保护的弱势群体,却遭遇了如此残忍的毒手。
接下来,便是对令人触目惊心的现场情况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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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号现场,位于村村通公路到窑厂必须经过的一条土路上。当人们从村村通公路踏上这条土路,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孤零零的拖鞋。
拖鞋旁边的杂草和树枝上,布满了斑斑血迹,那暗红色的痕迹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刺眼,宛如一幅恐怖的画卷。
沿着这条土路缓缓前行 20 米,一辆摩托车横卧在路边的草丛中,车前轮左侧辐条及制车板上,大量的血迹触目惊心。
不仅如此,摩托车的其他地方也溅满了血迹,星星点点,而此时,摩托车的点火开关处于关闭状态。
在案发现场,一辆摩托车引起了警方的注意。车的右边倒车镜不见了踪影,然而固定倒车镜的部件依旧牢牢地在车把上。
仔细观察,车把的上端呈现出清晰且新鲜的断裂痕迹,似乎是遭受了某种强烈外力的冲击。将倾斜的车身扶正后,令人触目惊心的场景映入眼帘:油箱以及油箱下方的地面上,已然被大片血迹浸透。
在血迹的中心位置,粘着一撮毛发,这些毛发的断面十分整齐,从形态上判断,极像是被锋利的利器割下来的。
不远处,死者吴小发的遗体静静地躺在那里。他的一条腿被重重地压在前轮下方,生命早已消逝。
死者双脚穿着袜子,袜子底部满是泥土,他顺着土路的边沟仰卧在一大滩血泊之中,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曾发生的惨烈一幕。
距离尸体仅仅几米远的地方,有一棵孤零零的树。在树边,警方发现了一部摩托罗拉牌手机和一块与之分离的手机电池,它们毫无生气地散落在一旁。经检查,手机里并没有安装手机卡,这无疑为案件增添了更多的神秘色彩,难道歹徒曾经和被害人打过电话,怕被警方查出来,才将电话卡掰走?
而二号现场则位于汪世书的家。沿着这条土路往左边走去,大约在 50 米处有一个明显的转弯,眼前便出现了一座宁静的农家小院落。
这座房屋坐北朝南,是典型的平房砖瓦结构,一共有三间屋子,外墙尚未进行装修,保留着质朴而原始的模样。
汪家房屋的西面整齐地堆放着一些木料,木料的北面则是一座石灰窑窑洞。房屋的门前是一口水塘。
一条长约 100 米的机耕路,从宽阔的“村村通”水泥路蜿蜒而下,一直延伸到汪世书家门口,仿佛一条纽带连接着这个小院落与外界。
走进汪家,房屋外的走廊是由石棉瓦搭建而成的,地面是平整的水泥地。走廊的南边由四根粗壮的水泥柱支撑。
门前的地面是土质的,或许是因为近期的雨水,地面显得十分湿润。汪家大门位于中间位置,推开门,便是宽敞的堂屋。堂屋东西两侧各有一间房,每间房又巧妙地分为南北两小室。
其中,东侧房的南室是汪世书儿子的卧室,北室则是汪世书自己居住的地方。西侧房的南室是陈小润的卧室,北室则被用作厨房。
而此时,陈小润的尸体静静地躺在走廊上,仿佛时间在这里定格。屋内的景象更是令人痛心,其他六人的尸体横陈其中,整个现场弥漫着一种沉重而压抑的气氛。
四周的墙壁上,密密麻麻地喷溅着大量鲜血,那血腥的场景令人触目惊心。现场的 3 个卧室一片狼藉,书桌和床头均遭到大肆翻动。
在那些被翻动的部位,清晰地留存着大量血手套印痕,现场地面上,提取到了 19 枚有着同种鞋底花纹的血足迹。
室内还找到了一些关键物品,一根疑为打击工具的木棒,以及一把带血的菜刀,这些物品似乎都在指向一场残忍的凶案。
红安胡局长和尚副厅长匆匆赶回指挥部后,一刻也没有耽搁,迅速召开了第二次案情分析会。会议室内气氛凝重,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严肃与专注。
会上,尚厅率先发言,提出了自己经过深思熟虑的分析:
“目前这两个案发现场一共有八个人死亡,在这一系列复杂的线索中,我认为最让人感到蹊跷的地方,无疑是吴小发的死亡。
经过仔细测算,汪世书的儿子离家后来到武汉的时间是晚上 7 点 20 分,到达后他立刻打电话向家里报了平安。
而吴小发离开自己岳父家之后,到达石灰厂的时间大约是 7 点 30 分左右。这就说明,在七点半之前,吴小发应该还是活着的状态。”
尚厅稍稍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视了一圈会议室,接着说道:
“我们通过走访周边群众了解到,昨晚 8 点多的时候,村子里的狗曾经大声叫过。按照以往的情况,平时只要狗叫,都会有人出来大声喝止,但昨晚却异常安静,没有人出来。
另外,根据法医的详细检测,8 名死者胃内溶物显示,他们都是在饭后一小时左右遇害的。而石灰厂通常的吃饭时间是晚上六点多,这也进一步缩小了作案时间的范围。
今天下午,又有村民反映,昨晚 9 点多路过村村通公路时,看到有一辆摩托车倒在路边,不过当时天色太黑,并没有看到尸体。综合这些线索,我推断作案时间应该在晚上 7 点半到 9 点钟这个时间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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