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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0章 地基挤占财路
    仿佛有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地表蔓延,在青砖缝里穿梭,在泥土中潜行,从脚底直窜心头,让整个院子都笼罩在一片挥之不去的阴霾之中,连阳光照进来都显得有气无力,光线落在地上,只留下淡淡的光斑,毫无暖意。

    这还只是大的格局改变,如同人体骨骼错位,影响整体机能的正常运转,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滞涩的疼痛;此外还有诸多细微变化,恰似经脉淤堵,虽不显眼却暗藏隐患,日积月累便会引发重疾。

    水路在风水上主要象征财路,素有“水运即财运,水路似财路”的说法,这是先辈们在长期生活中总结出的经验,蕴含着对自然规律的深刻认知,如同老农知晓何时播种何时收获一般,是岁月沉淀的智慧结晶。

    理想的水路,以顺畅无阻为最佳,来水要缓急适中,既不会因过急而冲毁河岸,卷走岸边的沃土,让农田变得贫瘠;又不会因过缓而淤积泥沙,堵塞河道,让船只难以通行,便于取用;去水也要毫无阻碍,确保水流循环通畅,带走废弃物,让水质始终保持清澈。

    可如今的水道,被新建的错乱屋基挤得七扭八歪,有的被迫靠边,紧贴着墙根流淌,水面与墙皮之间仅容一只猫侧身通过,像是被囚禁的困兽,在狭窄的空间里焦躁地徘徊;有的被挤占小半,水面窄得仿佛一抬脚就能跨过,最窄处仅有两尺宽,孩童稍一用力便能跃过,变得曲折又拥挤,水流在其中艰难穿行,遇到石块的阻碍便发出呜咽般的声响,那声音低沉而压抑,像是在诉说着不公,这分明是地基挤占了财路!

    为了让屋基宽敞一点,多占几寸土地,就损害财路,这不是因小失大吗?

    这些错乱的屋基,仿佛是一道道狰狞的伤疤,有的用新砖垒砌,砖缝里的水泥还未完全干透,泛着灰白色;有的用旧石堆砌,石块大小不一,缝隙里塞着碎砖填补,破坏了原本和谐的风水格局,让整个大院的气运流转变得滞涩,如同被淤泥堵塞的河道,生机难以流通。

    身处十丈高空,邱癫子如同站在云端的观察者,脚下的金杏树枝丫因风力微微晃动,却始终保持着稳固的支撑。

    他凭借“见风使舵,遇水叠瞧”的风水观测法门,双眼微眯,眼缝中仿佛能看到气流与水流的走向——气流在屋角处形成小小的漩涡,带着滞涩的阻力;水流在狭窄处加速,激起细小的浪花,结合“抚今思昔,古今一也,人与我同耳”的心法,将当下景象与记忆中的画面重叠,对照土石的新旧痕迹——新土的松散带着湿润的光泽,用手指一捻便化作粉末;旧石的坚硬透着岁月的沧桑,表面光滑得能映出模糊的人影,两者形成鲜明对比,无比确定这座大院在还是“陈家大院”的时候,在“水”字格局上,呈现的是“碧水绕膝,好运滚滚”的大吉大利态势!

    那时候的大院,水道宽阔通畅,最宽处可达丈余,泉水清澈见底,能看到水底圆润的鹅卵石和穿梭的鱼虾,鱼儿在水中自在游弋,时而聚在一起,像是在开会;时而四散游开,像是在嬉戏。

    岸边草木繁盛,垂柳的枝条垂入水中,随着水流轻轻摆动,像是少女在梳理长发;各色野花点缀其间,红的、黄的、紫的,在阳光下竞相绽放,仿佛被一层祥瑞的光芒笼罩,处处透着生机与繁荣,邻里和睦,傍晚时分,各家各户的烟囱升起袅袅炊烟,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孩子们在院中追逐打闹,笑声传遍整个大院,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泉水依旧是那眼泉水,源头活水不断,从山间石缝中涌出,水质依旧甘甜,捧起一捧饮下,带着山涧的清冽,水道变得曲折难行只是一方面,好在原本的深度变化不大,最深处仍有三尺,尚有改造的可能。

    之所以会从“碧水绕膝”彻底沦为“冷水洗足”,主要源于村民们那虚幻又片面的攀比心理:总觉得房子修得越高越好,仿佛房子的高度能决定身份的高低,谁家的房子矮了,便觉得在村里抬不起头,低矮的房子会被高房子压制,难以出头,这便是所谓的“出人头地”的错误解读,将外在的高度与人生的成就简单划等号。

    旧的大院基本解体,原本一家人的屋基,被数十家人各分一块,如同一块完整的蛋糕被切成了碎块,数十家人各有各的心思,谁也不肯服谁,都想自家房子比别家高一头,仿佛屋顶的高度能衡量人生的价值。

    于是,后修的房子总比先修的高,你加一层砖,我就加两层,互相较劲,王家用三层砖抬高地基,李家便用五层,张家见状索性用石块垒起半尺高的地基,生怕落在人后。

    由于共用建材,从砖窑运来的砖块大小统一,房子每层高度相对固定,约摸八尺,翻修新房的人家便纷纷抬高地基,用石块和泥土垫起,石块选用附近山上的青石,泥土则取自河边的淤土,混合着稻草夯实,让房屋整体拔高。

    一家比一家高,多年下来,老农会大院子的整体地基就抬高了许多,与泉水的相对高度拉大,形成了如今的不利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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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抬高的地基,仿佛是一把双刃剑,虽然满足了村民的攀比心理,让自家房屋在视觉上更显气派,却破坏了风水的平衡,得不偿失,如同为了一时的虚荣,牺牲了长久的福祉。

    邱癫子深信,这绝非老农会大院子屋基升高的极限,若不加以引导,这股攀比之风只会愈演愈烈,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照此恶性循环下去,根本没有尽头,最终只会让风水格局彻底崩坏,气脉断绝,如同枯萎的树木,再难焕发生机。

    这该如何是好?

    选个院长来协调?

    可这院子里,除了三老太爷,再没人有这份眼力和能力,三老太爷已年过八旬,头发胡子全白,却精神矍铄,每日清晨都会在院中打太极,动作舒缓而有力,他德高望重,年轻时曾在镇上的学堂读过书,对风水格局颇有研究,可惜年事已高,精力不济,连走路都需拄着拐杖,每一步都走得缓慢而稳重。

    但三老爷子若真有精力操这份闲心,也活不到这般岁数了,他深知养生之道,不轻易劳心费神,每日只关注自家的小菜园和手中的书卷,过得清闲自在。

    想要提高水道水位?

    工程浩大,需得拦截上游水源,修筑堤坝,且涉及多方利益,张家的菜地可能被淹没,李家的猪圈或许要搬迁,外来的邱癫子没这个能耐,也不便过多干预,毕竟他只是个过客,无权改变村民的生活轨迹。

    ——还得靠家父。

    在微型水电站建成后的三年里,家父带领村民们辛勤劳作,春天播种,夏天除草,秋天收割,冬天修缮,积攒了资金,那些钱用布袋子装着,沉甸甸地放在木箱里,每一分都浸透着汗水。

    又召回昔日的石匠伙计,那些石匠多是邻村的老手艺人,王石匠擅长凿刻花纹,李石匠精于堆砌平整,他们手艺精湛,经验丰富,手上的老茧比铜钱还厚,能精准地判断石块的受力点。

    他们一起规划,沿着旧水道的走向,将水道改造成石头铺设的水渠,石块选用坚硬的花岗岩,每块都经过精心打磨,边缘平整,大小均匀,最大的石块需两人合抱,最小的也有簸箕大小。

    石块之间严丝合缝,用糯米浆混合石灰勾缝,糯米浆提前用温水浸泡三小时,磨成细腻的米浆,与石灰按比例混合,搅拌均匀,如同浓稠的膏体,涂抹在石缝中,干燥后坚硬如铁,坚固耐用。

    这一举措,不仅为忧乐沟节省出数十亩田地,那些被水道占用的零散土地得以整合利用,种上了玉米和大豆,绿油油的庄稼长势喜人;还力所能及地校正了沿途的风水,让水流重新顺畅起来,气运也随之流转,如同堵塞的血管被疏通,生机重新焕发。

    家父的这一行动,仿佛是在幽暗中点亮了一盏明灯,试图重新找回这片土地曾经的生机与繁荣,让村民们明白,顺应自然、合理利用资源,才能带来长久的福祉。

    水的情况已然如此糟糕,相较之下,与山的关系还算稍好,山脉的走势未发生大的改变,如同沉睡的巨龙,匍匐在大地之上,依旧能提供一定的庇护。

    东边的长山层峦叠嶂,山上的松柏四季常青,像一个个忠诚的卫士,守护着村庄;西边的兔儿山圆润平缓,覆盖着茂密的灌木,如同母亲的怀抱,温暖而包容。

    从风水关于“水”的角度来看,月泉作为“外水”,毕竟还在潺潺流淌,虽有曲折,但未曾断流,水流撞击着石块,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闪烁,像无数颗珍珠;汪家小院的古井作为“内水”,也一直在抽水使用,井口的 pvc管源源不断地输送着清水,滋养着院内生灵,菜地里的黄瓜藤蔓顺着竹竿攀爬,结出了翠绿的果实。

    村民们另外挖掘了几口水井,分布在院子各处,其中三口还是敞开的,井口用四块青石板围着,形成方形,石板边缘被井水浸泡得光滑,能看到井水清澈,倒映着天空的云彩,云彩在水中缓缓移动,如同流动的画卷。

    虽说这些水井根本无法替代被汪家封盖的风水之眼,那眼井的独特气场无可替代,其深处与地下暗河相连,能吸纳天地之气,调节院内气场;但多少也能起到一点弥补作用,让院内的水气不至于过于匮乏。

    可即便如此,这片土地的风水,依旧像是一个千疮百孔的破网,漏洞处处可见,难以恢复往日的完整与和谐,需要更多的努力去修复,如同一件珍贵的瓷器,碎了之后即便拼凑起来,裂痕也依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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