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桃木簪子色泽温润,带着淡淡的木香,气色红润,像是被晨露滋润过的苹果,透着健康的活力,那是自然馈赠的生机,真实而动人,绝非靠胭脂水粉堆砌出来的虚浮,她的笑容里带着岁月的沉淀,温暖而有力量。
黎杏花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动,用一根素银簪子绾着,银簪的反光在发间闪烁,像星星在头发里眨眼; 她的眼眸清澈明亮,像山涧的泉水,带着农家妇女的淳朴与干练,眼角的皱纹里盛着岁月的智慧,那是操持家务留下的勋章,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种勤劳持家的韵味,喂鸡时的吆喝声洪亮有力,能让四处乱窜的鸡群瞬间安静,像是听到了指令; 择菜时的动作麻利迅速,手指灵活地去掉菜根和黄叶,那是岁月沉淀的从容,而非莫名的魅惑,她的每一个动作都透着对生活的热爱与责任。
邱癫子深知这两株花椒树的珍贵,心中虽震撼不已,却始终保持着敬畏,他从不会像对待普通树木那样随意攀折,哪怕是一片落叶,他都会弯腰拾起,轻轻放在树根处,让它回归土壤,滋养母体,生怕一丝轻慢会辜负这份自然的馈赠,更怕过度关注引来不必要的纷扰,让一些贪心之徒觊觎,从而给这稀世活宝带来伤害; 他曾见过邻村一棵百年古槐因被商人觊觎而遭砍伐,那商人想将古槐制成高档家具牟取暴利,最终导致村子气场紊乱,灾祸不断,先是旱灾,后是虫害,庄稼颗粒无收,那段记忆让他对古树的保护格外上心,像守护自己的生命一样守护着这些有灵性的树木。
他带着孩子们,对着花椒树恭恭敬敬揖了三揖、鞠了三躬,动作虔诚得如同在进行一场尊重自然的仪式,每一个弯腰都缓慢而郑重,腰弯到九十度,停留片刻才直起,仿佛在与树灵对话,感谢它们的默默守护,祈求它们能继续庇佑这片土地,让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让村里的人们都能安居乐业,远离灾祸。
孩子们学着邱癫子的模样,有模有样地行礼,他们的小身板挺得笔直,像刚栽下的小树苗,弯腰时动作虽稚嫩,膝盖有些打弯,却透着一股认真劲儿,小脸上满是严肃,仿佛在完成一项神圣的使命; 眼神中带着懵懂与好奇,虽不完全明白其中的深意,却能感受到那份庄重,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那是兴奋与认真的体现; 仪式结束,他们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像雨后初晴的太阳,便跟着邱癫子,雀跃地来到老杏树下,目光被满树的绿叶吸引,叽叽喳喳地小声议论着,像是在讨论什么好玩的游戏,声音里充满了期待,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像踩着快乐的音符。
眼前的两棵金杏树,绝非普通黄杏,而是罕见的金杏品种; 它们的树干笔直挺拔,像两位站岗的士兵,身姿矫健,树皮呈深褐色,带着自然的光泽,用手触摸,能感觉到树皮上细小的疙瘩,像是镶嵌的细小宝石,粗糙中带着质感; 叶子并非常见的桃儿心形,而是酷似人类耳郭,边缘圆润,带着细小的锯齿,两两相对生长,左右对称,像是被精心排列过,这正是“霜榧棋仙乐”独有的特征,世间极为罕见,是先辈们经过数代培育才得到的珍贵品种,村里的老人们说,这树是当年陈家祖上从西域带回的树种,历经百年才适应本地水土,期间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雨,才长成如今的模样。
每一片叶子上,都有着清晰的脉络,如同人体的血管,输送着养分,那脉络在阳光下清晰可见,呈淡绿色,仿佛在诉说着生命的奇迹,让人感叹自然的精妙,用手轻轻抚摸叶片,能感觉到上面细密的绒毛,柔软而温暖,像是婴儿的皮肤,带着生命的温度; 春天来时,满树的杏花盛开,洁白中带着一丝粉红,像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又像天边的云霞落在了树上,香气浓郁,能飘出很远,吸引着蜜蜂蝴蝶前来采蜜,整个院子都沉浸在花香里; 夏天时,树叶浓密,像一把巨大的绿伞,遮挡着炎炎烈日; 秋天时,金黄的杏子挂满枝头,像挂满了金色的灯笼,沉甸甸的,压弯了树枝,让人看着就心生欢喜。
说起“仙乐”,便源自这杏树叶的妙用; 摘下新鲜杏叶,要选那种不老不嫩、叶片厚实的,太嫩的容易烂,太老的又太硬,最好是刚展开不久的新叶,带着勃勃生机; 一手拇指与食指结成圆环,掌心虚空,形成一个共鸣腔,将杏叶覆盖在虎口之上,另一只手掌呈勺子状,猛地拍下,利用空气振动发出声响; 这动作看似简单,实则颇有讲究,拍打的力度要适中,太大容易把叶子拍碎,太小又发不出响亮的声音; 角度要对准叶脉的中心,才能让声音更清脆,像是在与树叶对话,倾听自然的回应。
拍击得当,杏叶会瞬间迸裂,发出“嘣”的一声脆响,那响声清脆响亮,穿透力极强,能传至百米之外,在山谷间都能听到回音,而后又在庭院中回荡,带着自然的韵律,仿若天籁; 仔细品味,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活力,那是自然与人力结合的奇妙声响,不同的叶子拍出的声音还略有不同,有的高亢,像笛子的高音,尖锐而清亮; 有的低沉,像二胡的中音,浑厚而悠扬,像是大自然的交响乐,每一片叶子都是独特的乐器,演奏着属于自己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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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叶子虽也能发声,却总是带着各种瑕疵,不是太小难以出声,就是太大声音沉闷,或是太厚太硬,发出的声音晦涩难听,像是破锣破鼓,无法与杏叶的“仙乐”相比; 以邱癫子的阅历,走南闯北见过无数草木,从江南的竹林到塞北的胡杨,能找到的发出最佳音效的树叶,唯有这金杏叶,就连棬果树叶与之相比,都黯然失色,要么声音发闷,像是被棉花捂住,缺乏穿透力; 要么容易碎裂,刚拍就变成碎片,无法形成完整的声响,这便是金杏树的独特之处,是大自然的偏爱,也是先辈智慧的见证,他们在长期的生活中发现了这一秘密,并将其传承下来,成为孩子们的乐趣,也成为连接人与自然的纽带。
小孩子用杏叶拍出的声音,虽不及成人那般浑厚响亮,但也比爆竹声清脆许多,且十分安全,不用担心炸伤手,家长们也乐意让孩子们玩这种既有趣又无害的游戏,既能让孩子们开心,又能让他们亲近自然; 只要有人摘下杏叶交给他们,便能玩得忘乎所以,拿着叶子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比赛谁拍的声音更响,谁的叶子最耐用,欢声笑语洒满庭院,仿若置身于一个被欢乐与生机笼罩的乐园; 孩子们欢呼雀跃,笑声在小天井中回荡,像一串银铃被风吹响,那笑声纯粹而真挚,充满了童真与活力,让整个庭院都鲜活起来,连树上的鸟儿都被吸引,跟着鸣叫起来,像是在为他们伴奏,形成一幅生动的自然画卷,让人感受到生命的美好与和谐。
邱癫子既然来了,又带着孩子,自然想摘些杏叶,让孩子们体验这独特“仙乐”,感受自然的奇妙,也让他们亲近自然,了解传统的乐趣,将这古老的游戏传承下去,让先辈的智慧在孩子们心中生根发芽; 可五个孩子年纪尚小,最大的也才七岁,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衣裳,那衣裳洗得发白,补丁的颜色与原色不太协调,却缝补得很整齐,身形瘦弱,胳膊腿细得像芦苇杆,皮肤因为营养不良而有些发黄,脸上还带着些许泥土的痕迹,那是在田埂上玩耍时沾上的,根本没有上树的能力,爬不了两步就会滑下来,还可能摔伤,得不偿失。
更何况这两棵金杏树,高大得如同巨人,树干笔直,没有低矮的枝丫可以借力,枝丫离地足有三米多高,树干光滑,连可以落脚的树疤都很少,就连大人,能爬上去的也寥寥无几,需要身手矫健且熟悉爬树技巧才行,村里只有年轻时当过猎户的王大叔能轻松上下,他爬树时像只灵活的猴子,手脚并用,几下就能蹿到树顶; 金杏树的树皮呈深褐色,一道道沟壑纵横交错,那是岁月留下的沧桑印记,记录着每一场风雨、每一次寒暑,触摸上去,能感受到其粗糙中的坚韧,像是老人布满老茧的手掌,充满了力量,让人心中生出敬意,不敢随意攀折,生怕伤害到这棵有灵性的古树,它是村子的财富,也是孩子们的玩伴。
邱癫子抬头望着满树的绿叶,阳光透过叶片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无数跳动的光斑,随着微风晃动,像是在邀请孩子们一起玩耍,那光影忽明忽暗,充满了诱惑; 他琢磨着找根竹竿来挑些低处的叶子,既能让孩子们玩得开心,又不会伤到树,竹竿的顶端可以缠上软布,避免划伤树皮,那软布是用旧衣服撕成的,柔软而厚实,能很好地保护树干; 便转身对黎杏花说道:“大妹子,家里有长竹竿吗?给孩子们摘几片杏叶,让他们玩玩这‘仙乐’,也让他们长长见识,知道咱这老树的厉害,明白自然的神奇。”
黎杏花闻言,笑着回应:“有呢,在柴房墙角靠着,去年收玉米时用的,结实着呢,我去给你拿来。”
她的笑容真诚而热情,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像一朵盛开的菊花,说着便快步走向柴房,脚步轻快,裙摆随风摆动,像是一阵风掠过,围裙上的面粉被风吹起一点,在空中飘散,像撒了一把细小的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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