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异的字迹像是在诉说着不同时刻的深情,有的字写得用力,笔尖几乎要划破纸张,能看出当时内心的激动;有的字带着颤抖,笔画微微扭曲,能感受到书写时的紧张与羞涩。
我哥的书法虽比不上方雨那般雅致,方雨的字如同行云流水,带着浓浓的书卷气,飘逸洒脱;可哥字里行间的真情却浓得化不开,比真金还纯粹,每个字都像蕴含着他的灵魂与热忱,沉甸甸的,压得人胸口发烫。
离七没有丝毫扭捏,珍重地把小本本捧在手里,手指轻轻拂过那些字迹,指尖的温度透过纸张传递过去,仿佛在触摸哥的心跳,感受着他书写时的悸动。
她数了又数,一共九十九个“我爱你”,眼神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像两颗晶莹的珍珠,随时都可能滚落。
“七哥,在这南方异地,你带着大家建了那么多房子,鳞次栉比,高楼林立,却没一寸属于我们。
我现在所有的,就只有你给我的这一百张小纸条(算上此刻心里的这一句)。
这些纸条,就像幽暗里的星星,给我一丝温暖,让我在陌生的城市里不觉得孤单,像是在寒冷的冬夜里拥有了一团火。”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在空旷的楼顶上回荡,虽有几分感伤,却更多的是对这份感情的珍视,像捧着易碎的珍宝,小心翼翼。
哥哥望着远方的天际,那里的云彩被夕阳染成了橘红色,像一团燃烧的火焰,渐渐沉入地平线。
语气诚恳,像在诉说一个深藏已久的秘密:“南方再发达、再漂亮,高楼林立,车水马龙,霓虹闪烁,在我们人生里,也只是个小插曲。
只有忧乐沟,才是生我养我一辈子的地方。
那里的山是青的,像被泼了浓墨重彩的画卷;水是绿的,清澈见底,能看到水底的游鱼与卵石;空气里带着泥土和庄稼的清香,深吸一口,满是自然的馈赠。
离它越远,我越不自在,总感觉有双无形的眼睛盯着我,让我时刻警醒,不敢有丝毫懈怠。
带的人越多,工地上的事情越繁杂,协调各方关系,解决各种突发状况,我越觉得自己本事不够,好像有股力量在提醒我要不断精进,不能辜负大家的信任,要对得起肩上的责任。
离开父亲越久,我越想把他的本事学全,他的木工活能让木头说话,瓦工技能让房屋坚固如磐石,都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蕴含着先人的智慧。
或许只有回到那儿,才能找到真正的答案,让心灵得到安宁,像船儿驶入平静的港湾。
七七,既然我们都动了心,不如收拾东西,马上回家!”话语里满是对家乡的思念,像藤蔓般缠绕在心头,仿佛那儿才是能让心灵安宁的归宿,是任何繁华都市都无法替代的根。
忧乐沟才是真正的家,是陈家世代扎根的地方,那里有陈家的祖坟,墓碑上刻着祖辈的名字,记录着家族的历史;有祖辈开垦的土地,黑黝黝的土壤里孕育着希望,长出金黄的稻谷和饱满的玉米;有熟悉的乡音,邻里间的问候带着浓浓的暖意,让人感到亲切。
李家旗不是,那里只是小时候短暂居住过的地方,像人生中的一段插曲;简洛沟更不是,虽有亲戚,却没有那份血脉相连的归属感,像是隔着一层薄纱。
所以我哥是本卷的开端,却不是核心故事,只因何曾精错乱的记忆,把后续情节提前了。
何曾精年轻时在战场上受过刺激,头部受过伤,记忆时常混乱,说过许多颠三倒四的话,有时会把昨天的事当成去年发生的,把张三的事安在李四身上,可这错乱背后,是否藏着某种神秘的安排,无人知晓,只能留待时间去验证,像等待一颗种子破土而出,看它究竟会长成什么模样,是参天大树还是无名小草。
简洛沟位于简城与洛城辖区的边界,地处两城交汇的三角地带,像一块被争夺的宝地。
虽在简城的管辖范围内,行政上隶属于简城,却因简城已有陈家地位尊崇,陈家在简城经营多年,从最初的小木匠铺发展到如今涉及建筑、运输等多个行业的家族产业,声望极高,深受当地人的敬重。
简家便与洛城往来更密切,互通商贸,将本地的特产卖到洛城,又从洛城运回稀缺的物资,联姻结亲更是常事,两家的关系盘根错节。
两市民众几乎都把简家当成洛城的人,实际上他们都在龙王镇的辖区内,受龙王镇的管理,遵守着当地的乡规民约。
这看似平常的地域关系,却像藏着不为人知的渊源,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所有人都悄然笼罩其中,维系着某种微妙的平衡,一旦打破,便可能引发一连串的变动,像多米诺骨牌效应。
简城、龙王镇,水不暖月的起源之地,便是忧乐沟。
这名字仿佛带着一种神秘的魔力,“忧乐”二字取自“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千古名句,蕴含着深厚的文化底蕴。
一听到,就像置身于一个充满奇幻色彩的世界,那里的山水似乎都带着灵性,春天的山峰会披上绿装,溪水会唱着欢快的歌;夏天的树木会撑开浓荫,为人们遮挡烈日;秋天的田野会染上金黄,果实会散发诱人的香气;冬天的大地会盖上白雪,一片宁静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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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能感知人的喜怒哀乐,当人们开心时,阳光会格外灿烂;当人们悲伤时,天空会飘起细雨,引人无限遐想。
在忧乐沟的老农会大院子,那是一个四合院式的建筑,院墙由黄土夯实而成,夯土层清晰可见,有些地方已经斑驳,露出里面混合的稻草,像老人脸上的皱纹。
杏花嫂黎杏花带着对风水颇有研究的神秘人物邱癫子来到汪家大院,杏花嫂穿着一身蓝色的粗布褂子,洗得有些发白,头上裹着深蓝色的毛巾,遮住了大半头发,脸上布满了皱纹,却精神矍铄,眼神明亮,脚步稳健。
邱癫子则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长衫,袖口磨损严重,头发乱糟糟的像一蓬枯草,眼神却异常明亮,像鹰隼般锐利,据说他能看懂山川走势,辨明吉凶祸福,曾准确预测过几次山洪爆发,在当地小有名气。
这里曾是陈家老宅的所在地,承载着几代人的记忆,门槛上的凹槽被无数人的脚步磨出深深的痕迹,记录着进出的匆忙与悠闲。
汪家大院的大门紧闭着,朱红色的门板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漆皮大片剥落,露出里面的木质纹理,呈现出深浅不一的褐色,像一幅天然的画。
门环是黄铜的,被无数人的手摸得发亮,泛着温润的光泽,像在守护着什么秘密,又像在无声地拒绝着外来的窥探。
门两旁的石狮子已经风化,轮廓变得模糊,却依旧坚守着岗位,蹲坐在石座上,透着一股威严,仿佛在警示着心怀不轨之人。
无巧不成书,汪家的小天井里还保留着两棵杏子树和两株花椒树。
两棵杏子树枝繁叶茂,树干粗壮,需要两人合抱才能围住,树皮粗糙,布满了裂纹,像老人手上的青筋。
树枝向四周伸展,覆盖了大半个天井,叶片呈椭圆形,边缘带着细小的锯齿,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叶片相互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像在诉说着过去的故事,细听又像在无声地叹息,带着几分沧桑。
春天时,树上会开满粉色的花朵,密密匝匝,像一片云霞落在枝头,引来蜜蜂嗡嗡作响;夏天则结满金黄的杏子,圆润饱满,酸甜可口,摘一个咬在嘴里,汁水四溢。
两株花椒树则浑身带刺,枝条上布满了尖锐的短刺,让人不敢轻易触碰,叶片细小,呈卵形,边缘有细小的锯齿,像在警惕地守护着这片土地,又像在抗拒着未知的力量,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
秋天时,枝头会挂满红色的花椒,像一串串小小的红灯笼,散发着刺鼻的香气,很远就能闻到。
陈家那传承了数百年的木石结构老宅,除了三老太爷在大院北方后边角保留了一座柴房外,其余的早已不复存在。
老宅的消失,像带走了一段厚重的历史,那些雕梁画栋上的精美图案,有龙凤呈祥,有花鸟鱼虫,栩栩如生;青砖黛瓦的巧妙组合,让房屋冬暖夏凉,都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湮灭,却留下了无数的谜团,让人猜测着当年的繁华与荣耀。
那座柴房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屋顶覆盖着青瓦,有些已经破损,用茅草修补着,露出参差不齐的草茬,像一个孤独的守望者,默默见证着岁月的变迁,风雨无阻,房梁上的蛛网层层叠叠,记录着时光的痕迹,阳光透过破旧的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拆除重修后,昔日陈家大院的风貌完全改变,被三四十户人家分割居住,每家都在原来的地基上盖起了自己的房屋,有砖瓦房,红色的砖墙在阳光下格外显眼;有小平房,灰色的水泥顶简洁实用,风格各异,像是一个大杂烩。
曾经圆融如镜的布局变得支离破碎,再也无法恢复成一个整体,像一块被打碎的镜子,再也拼不回原来的模样。
如今的大院像一幅被撕裂的画卷,每一片都诉说着不同的故事,却再也拼凑不出完整的画面,让人不禁感叹世事的变迁,沧海桑田,不过转瞬之间,曾经的辉煌与荣耀都已化为过眼云烟。
陈家祖屋最核心的堂屋旧址上,如今坐落着汪家的三座大瓦房,青砖灰瓦,屋脊上雕刻着简单的花纹,有云纹,有回字纹,朴素而典雅。
正房由幺房的汪是非侍奉着老渔猫子居住,汪是非为人孝顺,每日端茶送水,悉心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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