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县志里记载的曹操活了六十五岁,在那个平均寿命不到四十的年代,已是高寿,很不容易了。
“在那个时代就能享有七十五岁的高寿,原来人家有秘诀呀!
看来这养生之道,古已有之,咱们普通人虽没有异人之能,学学养生总是好的,对身体有好处。”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头,眼中满是惊叹,仿佛在回味一段古老而神秘的传说,那传说里藏着古人的智慧和秘密,让人着迷,越想越觉得有意思。
汪东西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灰被拍得飞起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您,梅婆婆。
我这就回去跟杏花说,咱们也试试那法子,三年不行就五年,总有一天能成,只要坚持,总会有希望的。”
他走到门口,又回过头,像想起了什么:“您说的魏老鬼,真有那么神?
改天我倒想去瞧瞧,看他到底长啥样。”
媒婆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似的:“信则有,不信则无,别瞎琢磨了,赶紧回去吧,别让杏花等急了,她在家该担心了。”
汪东西应了一声,大步流星地走出院门,阳光洒在他身上,像披上了一层金纱,暖洋洋的。
他心里虽仍有疑虑,可脚步却轻快了许多,仿佛找到了前行的方向,知道该往哪走了。
院门口的老槐树下,几只麻雀扑棱棱飞起,朝着东山的方向飞去,那里,正有一轮红日缓缓升起,照亮了远处的山峦,也照亮了汪东西心中的希望,像黑暗中的一点光,越来越亮。
“可是这样的话出自你这样的老女人之口,怎么着也有点别扭。
还是那些石匠伙囋言子说得好呵:‘所以说石胎是奇,石魂是怪,凑在一起了就是奇怪,啥子奇怪的事都搞得出来,什么妖蛾子都有得出现。’”
汪东西双手抱胸,身子微微后仰,靠在村口那棵老槐树粗糙的树干上。
树皮的纹路像刀刻般深刻,深深浅浅的沟壑里积着经年的尘土,硌着后背的脊椎骨,每一节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倒也生出几分踏实的痛感。
树影在他蓝布褂子上摇晃,像谁的手在轻轻拍打,斑驳陆离的光影随着枝叶的晃动而移动,在布料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他嘴角勾起一抹认同的笑,眼角的皱纹因这笑意舒展了些,像被春风拂过的田埂,裂开细小的缝隙里钻出嫩草。
“那些石匠是不着调,说话糙得像没打磨的石头,开口就是‘他娘的’‘龟儿子’,唾沫星子能溅到对方脸上。
可人家讲得还是真有点门道,句句都在理上,比那些咬文嚼字的先生说得实在,像地里长出的庄稼,实打实的。”
“说得也是,表面看每个石胎都藏得严实,像深宅大院,墙高门厚,青砖缝里都抹着糯米浆,坚硬得像铁铸的,像藏着天大的秘密,连苍蝇都飞不进去。”
媒婆子微微眯起眼睛,浑浊的眼球上蒙着层薄雾,目光却像是穿透了眼前熙攘的街道。
赶集的人扛着扁担来来往往,筐里的青菜沾着露水,绿油油的; 咸鱼的腥气混着油条的香味飘过来,在空气中交织成奇特的味道。
她望向更远处的隐秘角落,那里炊烟袅袅从青瓦屋顶升起,在湛蓝的天空里散成淡墨,却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像一本锁着的书。
“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是铜墙铁壁,也架不住老鼠打洞,时间长了总会有缝隙。
有了嘴言子的快速流传,真要是出了奇异还是比较容易知道的,就像石头扔进水里,总会泛起涟漪,一圈圈荡开去,瞒不住人,十里八乡都能传遍。”
她顿了顿,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带着黄黑色的老痰落在尘土里,砸出个小小的坑,语气里添了几分不满,像被风吹皱的水面。
“偏偏你们这些臭男人那么不顾廉耻的货,不管老小,平时有事没事就爱吹嘘,在茶馆里拍着桌子说自己多能耐,唾沫横飞,行事随意得像脱缰的野马,没个约束,打起灯笼也找不出几个老老实实的货,一个个都想踩着云彩上天,忘了自己脚底下是实实在在的土地,容易摔下来。”
她一边说,一边轻轻跺脚,千层底布鞋碾过地上的碎石子,发出细微的咯吱声,鞋面上打了块补丁,是用靛蓝布补的,针脚细密,像排列整齐的队伍。
脸上满是嫌弃的神色,像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眉头拧成个疙瘩,能夹死蚊子。
“偏偏这些千奇百怪的稀有石魂,却是一个都没有踪影,几百年也不见着落,像被埋在了深山里,连个影子都摸不着,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媒婆子双手交叠在身前,藏青色的布衫袖口磨得发亮,露出里面灰白的棉絮,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布料被绞出深深的褶皱,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带着对世事的无奈,像秋风扫过枯叶,带着萧瑟。
“这真是个怪现象,照这个世道规律来看,”
汪东西皱着眉头,低头沉思,右脚不自觉地在地上轻轻划着圈,圈出一个个浅浅的印记,混着地上的草屑,形成不规则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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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着条灰布裤子,膝盖处磨得发白,布料薄得能看到里面的皮肤,“大多数是配套好了才出现的,五花纹出现了,千层理就不该隔得太远才对,就像榫卯配梁柱,总是成对出现,少了一个就没用,就是废品。
而且这个世道已经度过三十年困难时期,现在万象更新,田地里长出了好庄稼,金灿灿的稻穗压弯了腰,沉甸甸的; 工厂里机器轰鸣,烟囱里冒出的烟都是直的,像站岗的士兵,时代的美好大放光彩。
古人说饱暖思进取,活该有千奇百怪的事物冒出来,给这太平盛世添点色彩,像画龙点睛,让世界更精彩。”
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像是试图从这复杂的世道中理出一丝头绪,目光投向远方的山峦,那里云雾缭绕,像蒙着层轻纱,藏着无尽的奥秘,山尖在云层里若隐若现,像害羞的姑娘。
“说穿了,还是你们这些男人多数都是些假羼头儿,假烊盘,个个都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说不定你汪老大就是个外强中干的!”
媒婆子伸出手指,半开玩笑地隔空点了点汪东西的额头,指尖带着一丝凉意,像冰碴子落在皮肤上。
“你们这些男人呀,好高骛远找捷径的事又不是没有干过,年轻时谁没犯过这样的错?
就像村里的二柱子,想走捷径去山上采灵芝,结果摔断了腿,得不偿失,躺在床上哼哼了半年。”
她嘴角带着一抹调侃的笑,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像晒干的橘子皮,眼神里却透着几分锐利,像鹰隼盯着猎物,不放过任何细节。
“也是,梅婆婆,我们汪家也不是二不挂五的普通人家,还是大有来头的。”
汪东西挺了挺胸膛,像棵被风吹得挺直的白杨树,脊梁骨硬邦邦的,带着一股不屈的劲儿。
脸上浮现出自豪的神色,连声音都拔高了几分,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嗡嗡作响,像远处传来的雷声。
“与陈家是没得比,陈家是忧乐沟的顶梁柱,根深叶茂,院子里的老槐树都有上百年了,枝繁叶茂能遮半亩地; 可我们也是他们陈家好多代都倚重的人呀,就像房屋的梁和柱,缺一不可,少了谁房子都立不起来,会塌。
随随便便从他们家学点啥子出来,也不会是空壳子,肚子里总有几分真材实料,不像那些只会吹牛的,肚子里空空如也。”
他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要拍掉那些看不起汪家的目光,展示家族的荣耀,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映出他眼中的光芒,像两团小火苗,跳跃着。
“跟您说,梅婆婆,咱们汪家这个姓呵,也是有说头的,您老要不要听听?”
汪东西凑近了些,像个分享秘密的孩子,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声音压得低了些,像怕被风听了去,泄露了机密。
“你就说说吧,你们家要不是有些底蕴,也不会让杏花选定你,那姑娘的眼光高着呢,村里多少小伙子追她,托人说媒的门槛都快踏破了,她都没动心,眼皮都不抬一下。”
媒婆子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像猫看到了毛线球,身体微微前倾,腰间的围裙带子垂下来,在身前晃悠,带子末端有些磨损。
“婆婆,您看我家这个汪字怎么写滴?那不就是三王嘛!”
汪东西兴致勃勃地用手指在空中比划着“汪”字,指尖划过空气,带着一股认真劲儿,指甲缝里还嵌着点泥,是刚从地里回来的痕迹。
“不是水中的俗物,那是水里的三个王,也该是忧乐沟的三个王才是,对不对?”
他眉飞色舞,眼睛里像落了星星,满是憧憬,仿佛已经看到了汪家成为忧乐沟霸主的景象:汪家大门敞开,朱漆大门上挂着红灯笼,车水马龙,前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手里提着各种礼品。
“以前没有王的风光,日子过得像屋檐下的雨,稀稀拉拉,不成气候; 这些年就不同了,有了陈家的地气,沾了他们的光,也该我们汪家像王爷一般风光风光了。
不是说三十年风水轮流转吗?
汪家住进这块宝地也快三十年了,我看汪家的好日子也快到了,就像春天的花,快开了,骨朵都鼓起来了,就等一阵春风。”
汪东西双手握拳,指关节捏得发白,像是在为未来的好日子加油鼓劲,手臂上的青筋都微微鼓起,肌肉线条清晰可见,带着一股力量感。
“只要杏花她跟我生下一个崽来压长,把汪家的血脉接下来,汪家三个王就在我们这一代成真——我们不是刚好有三兄弟吗?”
? ?是啊,早干嘛去了!老婆骨折八天了,单边不到半个小时的车程,又不远,我却还没有去看她一眼!这算什么终生相伴?
? 不伴亲人,只是陪伴这部全天下都可能误读的未成书的读本。
? 是不是要沉舟这样无情的人,才能继续留在这里瞎混!
? 不甘心!不甘心!谁解沉舟他马滴不甘心!
? 我不去看,老婆的伤也会好。以她的坚强,不用我的呵护,也不惧漫漫夜长。
? 我俩的相伴,早就不止于身,恰恰是心,距离时间什么的阻隔早就不是事儿。
? 我们的相处简单到排除一切,只去在乎那一点点最重要的。
? 我最重要的,当然是这书,所以她哪怕伤了,也不要打扰到我。
? 成全她的心意,就是无论多愧疚,也不必去看她,我无论多想去也要忍着,把时间都用到这书上。
? 我们就是这样,再多的想,两眶眼泪全部装。想过之后,一把擦了就是,又继续做各自认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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