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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章 龙王镇,民间多的是大师
    龙王镇的集市,仿若被混沌初开时的阴霾所笼罩,厚重如铅的云层低垂天际,将日光死死压制。

    那云层并非寻常的灰白色,而是泛着一种暗沉的青黑色,仿佛是用最浓的墨汁调和了锅底灰,沉甸甸地压在人们的心头。

    偶尔有云团涌动,露出一丝缝隙,却又迅速被周围的浓云填补,仿佛连天空都吝啬于给予这片土地更多的光亮。

    仅存的光线艰难地穿透云层缝隙,在集市上投下斑驳而昏黄的光影,恰似为这片烟火之地披上一件历经岁月洗礼的陈旧锦袍,神秘而又带着岁月的沧桑。

    这光影并非均匀洒落,而是如同破碎的琉璃,在青石板路上、木质摊位上、行人的肩头跳跃闪烁,明明灭灭,为集市增添了几分虚幻的美感。

    空气中弥漫着浑浊且复杂的气息,牲畜的腥臊味与潮湿泥土的气息相互缠绕,又与此起彼伏的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交织融合,令人呼吸间都能感受到一种沉重的压抑,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那腥臊味中夹杂着新鲜血液的铁锈味,泥土气息里混着腐烂菜叶的微酸,各种气味在狭窄的街道里发酵,形成一种独特的、属于集市的味道,既粗粝又充满生命力。

    街道两旁的摊位在这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木制的支架发出吱呀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集市漫长的历史。

    那些支架大多是用老松木制成,表面被岁月打磨得光滑油亮,有些地方还残留着经年累月的油渍和划痕,每一道痕迹都是一个故事——或许是某次暴雨中的挣扎,或许是某次丰收时的欢腾。

    角落里,一位老者正在修补竹筐,竹篾在他手中翻飞,发出细碎的沙沙声,与远处传来的犬吠声,共同编织成这集市特有的声响图谱。

    老者的手指粗糙而灵活,竹篾在他指间仿佛有了生命,时而弯曲,时而交织,不一会儿,一个破损的竹筐就恢复了原形,边缘还特意编出几朵简单的花纹,透着老手艺人的匠心。

    街道尽头的茶馆里,时不时飘出阵阵茶香,伴随着说书人抑扬顿挫的讲述声,为这略显压抑的集市增添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茶香是浓郁的炒青味,混着松木燃烧的烟火香,说书人的声音洪亮,正讲着一段古代英雄的传奇,引得茶馆里不时传出阵阵喝彩,那声音穿透门窗,在集市上空回荡,与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热闹的市井交响乐。

    集市里的卖肉摊位区域,充满着浓郁的烟火气,却又暗藏着无形的锋芒。

    那些挂在木架上的肉,在昏黄的光线下泛着暗红色的光泽,肥瘦相间的纹理如同大自然精心绘制的图案,既诱人又带着一丝野性的力量。

    那些屠户们,平日里手握寒光凛凛的屠刀,杀生无数,身上自然而然地散发着一股凌厉且冷冽的肃杀之气,仿佛他们就是这片区域与生俱来的主宰者。

    他们的手臂粗壮,手掌宽大,指节突出,虎口处布满了厚厚的老茧,那是常年与屠刀、牲畜打交道留下的印记,每一道老茧都记录着一次精准的切割,一次果断的宰杀。

    当矮大娘陶李芬那身姿如青松般挺拔、步伐似流云般从容地踏入集市,朝着肉摊方向走来时,原本或倚靠在摊位旁慵懒闲聊、或百无聊赖打盹小憩的屠户们,瞬间像是被一道来自天际的神秘电流击中,懒散的神态在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眼中闪烁着奇异而炽热的光彩,宛如在沙漠中跋涉已久的旅人突然望见绿洲,又似夜航的船只看到了指引方向的灯塔。

    屠户们纷纷挺直佝偻的腰板,快速整理着略显凌乱褶皱的衣衫,动作麻利地擦拭着案板上残留的水渍,每一个动作都迅速而又充满期待,仿佛在迎接一位尊贵无比的贵客。

    他们的腰板挺直时,骨骼发出轻微的“咔哒”声,那是长期弯腰劳作后的舒展,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力道。

    紧接着,他们口中热情洋溢的推销话语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涌来,虽已摒弃低俗暧昧之词,却依旧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热切张力,仿佛要将自己对肉品的自信与骄傲全部倾诉出来。

    那些话语像是经过千锤百炼,既朴实又充满力量,每一个字都透着对自家肉品的绝对自信。

    “矮大娘!您快瞧瞧我这摊位上的肉!”一位膀大腰圆、满脸络腮胡的屠户,如同一尊铁塔般矗立在摊位前,挥舞着手中坚实的铁钩,将挂在木架上的几块肉高高举起,那肉块在昏黄的光线下泛着诱人的色泽。

    他的络腮胡如同茂密的丛林,随着说话的动作轻轻抖动,每一根胡须都仿佛充满了力量。

    他脖颈处的青筋随着呼喊微微跳动,眼神中满是恳切,“您看这色泽,红如朝霞般鲜亮,白似冬雪般剔透,纹理清晰如同精心绘制的画卷,肉质紧实富有弹性,全是我今晨天还未破晓就宰好的上等好肉!拿回去烹饪,无论是红烧出浓郁醇厚的滋味、清蒸保留原汁原味的鲜美,还是炖汤熬出营养丰富的精华,那鲜香味道,保准能让您和家人吃得赞不绝口,直夸您眼光独到,会挑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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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声音如同洪钟,在集市上空回荡,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真诚。

    他的声音在集市上空回荡,引得周围几个路人也不禁侧目。

    那些路人原本行色匆匆,听到这热情的吆喝,纷纷停下脚步,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向那些肉,眼神中流露出好奇和向往。

    说罢,他拿起湿布,仔细地擦拭着肉案边缘,将溅落的肉末一一抹去,动作间尽显对肉品的珍视。

    他擦拭的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在擦拭一件珍贵的艺术品,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确保肉案干净整洁,给矮大娘呈现出最好的状态。

    随后,他又从一旁的桶中取出一把新鲜的香草,放在肉的旁边,介绍着香草与肉搭配烹饪的独特风味。

    “这香草是我今早特意去后山采摘的,用它来炖肉,能去腥味提鲜香,炖出来的肉香而不腻,回味悠长。”

    他一边说,一边拿起一片香草凑到鼻尖轻嗅,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仿佛已经闻到了炖肉的香气。

    “大娘!大娘!您往这儿看!”另一个身形精瘦、眼神灵动如狡兔的屠户,脚步轻快地快步跑到摊位前,伸出手掌轻轻拍打着案板上的肉,发出“砰砰“有力的声响,那声音在嘈杂的集市中格外清晰。

    他的身形虽然精瘦,但动作敏捷,眼神锐利,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他一边拍打着,一边快速地介绍着,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也无暇顾及,“我家的肉,您绝对放心!当日现宰,新鲜得如同清晨刚绽放的花朵!您摸摸这肉的弹性,就像充满活力的年轻生命;再闻闻这清香,没有一丝杂味,纯粹得如同山间清泉!买回去给家人补补身子,那效果,没得说!炖汤营养丰富,能让老人孩子身体健壮;炒菜鲜嫩可口,定会成为餐桌上的抢手佳肴!包您满意!”

    他的话语如同连珠炮,快速而流畅,每一个字都透着急切和真诚。

    他一边说,一边不时偷瞄矮大娘的表情,眼神中满是紧张与期待,生怕错过她任何细微的反应,仿佛她的表情就是对他肉品的终极评判。

    他的眼神紧紧跟随着矮大娘的身影,当她的目光在他的摊位上停留时,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充满了希望; 当她的目光移开时,他又难掩失落,但很快又重新振作起来,继续热情地介绍。

    说着,他从身后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现场将一块肉削出薄薄的肉片,展示肉的细腻纹理。

    他的刀工娴熟,刀刃在肉上轻轻划过,一片片薄如蝉翼的肉片就落在了案板上,透过肉片几乎能看清后面的光线。

    “您看这肉片,纹理细腻,没有丝毫杂质,这样的肉炒出来才会嫩滑爽口。”

    他自豪地说道,眼神中满是对自己刀工和肉品的自信。

    削完肉片后,他还特意用干净的盘子盛放,邀请周围的人近距离观察肉的色泽和质感。

    周围的人纷纷凑上前去,仔细打量着那些肉片,不时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这肉确实不错,看起来就很新鲜。”一位老者由衷地赞叹道,引得其他人也纷纷点头附和。

    这些热情洋溢的话语,在这略显压抑的集市氛围中,有着别样的力量。

    它们像一道道暖流,驱散了些许沉闷的气息,让集市变得热闹而有活力,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若是初来此地的外乡人,面对这如汹涌浪潮般的热情推销,只怕会瞬间被惊得手足无措,眼神慌乱地四处张望,不知该如何回应,更不知该迈向哪个摊位,仿佛置身于一片语言的迷宫中,找不到出口。

    他们或许会被这过于热情的场面吓到,犹豫不决,甚至想要逃离这热闹的漩涡。

    然而,矮大娘却神色淡然自若,眼神沉静而专注,宛如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对周围如沸腾沸水般的喧闹充耳不闻。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那份从容淡定,在这热闹的集市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她微微抿着嘴唇,迈着不紧不慢、沉稳有力的步伐,每一步都透着从容与笃定,心中自有分寸。

    她的步伐不快不慢,节奏均匀,仿佛在遵循着某种内在的韵律,每一步都踏在坚实的土地上,给人一种安稳可靠的感觉。

    她深知一旦回应,便可能陷入无休止的推销纠缠之中,所以,她只是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审视每一块肉上,仿佛周围的一切喧嚣都与她毫无关系,而她周身却隐隐散发着一种沉稳神秘的气场,似是一道无形的屏障,抵御着周围嘈杂的侵扰。

    那气场并非刻意为之,而是由内而外自然散发出来的,让那些热情的屠户们虽然急切,却也不敢过于靠近,只能在一旁远远地介绍。

    路过一处卖香料的摊位时,她轻轻嗅了嗅飘来的香气,却并未驻足,依旧朝着肉摊的方向稳步前行。

    那香料的香气浓郁复杂,有八角的醇厚、桂皮的辛辣、花椒的麻香,交织在一起,十分诱人,但她只是微微颔首,仿佛在心中记下了这香气,便继续前行,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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