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吴振国看着陈阳，一字一句地说道。
“不疯，不成活。”陈阳丢下记号笔，拿起一套全新的无菌手套戴上。
“开始吧吴医生。我外婆的时间，不多了。”
吴振国看着他看着那双戴上手套后，显得愈发修长而有力的手他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了主刀医生的位置旁。
“所有人准备手术！”
他对着身后的团队下达了指令。
这一刻他选择相信这个疯子。
无影灯亮起。
手术正式开始！
吴振国不愧是京州第一刀即便陈阳提出的要求匪夷所思，但他还是凭借着自己登峰造极的技术，在短短十秒内精准地完成了开颅。
“引流管。”陈阳的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情绪。
当引流管置入的那一刻陈阳的手动了。
一根细长的银针，出现在他指间仿若一道银色的闪电，瞬间没入了引流管中。
“握住它。”
吴振国立刻上前用他那双稳如泰山的手，轻轻握住了银针露在外面的一小截尾部。
一股奇异的感觉从银针上传来。
他能感觉到，银针的前端，似乎正在以一种极其缓慢，却又无比坚定的速度，在人脑这个最精密的仪器中，探索前进。
而陈阳只是闭上了眼睛。
他的手指，搭在银针的尾部一动不动。
可吴振国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股极其微弱却又蕴含着庞大生机的能量，正通过自己的手，通过那根银针源源不断地注入到病人的大脑深处。
他好像不是在握着一根针而是在握着一个正在跳动的心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手术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见证着这足以载入世界医学史册的一幕。
五分钟后。
陈阳猛地睁开了眼睛。
“拔针。”
吴振国依言缓缓将银针拔出。
就在银针完全离开的那一刹那，监护仪上代表脑电波的曲线突然剧烈地波动起来！
“不好！病人出现强直性痉挛！”郭元章惊叫道。
病床上的老人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
“完了……手术失败了……”一个年轻医生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吴振国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
“别慌。”
陈阳的声音却依旧平静得可怕。
他走到病床前看着抽搐的老人，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闪过一丝了然。
“果然是这样。”
他伸出手，在老人的眉心处轻轻一点。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老人的抽搐瞬间停止。
她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呼吸变得平稳而悠长脸上甚至浮现出了一丝安详的红晕。
“这……这是……”郭元章已经彻底傻了。
陈阳却没有解释他的视线，落在了那根刚刚拔出的银针上。
他伸出两根手指夹住银针的针尖缓缓举到眼前。
所有人都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只见银色的针尖上，除了沾着一丝殷红的血迹外似乎还缠绕着什么东西。
那是一根比头发丝还要纤细的金属丝如果不是无影灯的光芒正好照在上面，反射出一丝诡异的寒光，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它的存在。
它被银针从大脑最深处的神经元之中带了出来。
“这是什么？”吴振国凑上前眉头紧锁。
这绝不可能是人体内会自然生成的东西。
陈阳没有说话他将那根金属丝，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显微镜下。
当图像被放大数百倍清晰地呈现在大屏幕上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根看似普通的金属丝的末端，竟然还蚀刻着一个极其微小的，肉眼几乎无法分辨的徽记。
一个振翅欲飞的，黑色蝙蝠。
手术室内的空气，在那枚黑色蝙蝠徽记出现的瞬间，好比被抽成了真空。
吴振国和郭元章这两个站在医学界金字塔顶端的男人，此刻就像两个第一次解剖青蛙的医学生，呆呆地看着屏幕上那个清晰无比，却又荒谬绝伦的图像。
人脑之中，神经元之内，取出来一根刻着徽记的金属丝。
这不是医学，这是科幻，是天方夜谭！
“武器。”
陈阳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他小心翼翼地用无菌镊子夹起那根金属丝，放入一个真空样品管中，密封。整个过程，他的手稳得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可吴振国却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一股足以冻结灵魂的滔天杀意。
“封锁手术室。”陈阳转过身，对吴振国下达了第一个指令，“从现在开始，这里是最高等级的军事禁区。任何人，不准进出，所有影像资料，全部封存，物理隔绝。能做到吗？”
吴振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他已经被眼前发生的一切彻底震慑，大脑还处于宕机状态。
“郭院士，”陈阳的目光转向郭元章，“外婆的生命体征暂时稳定了，但那东西在她体内待了多久，造成了多大的不可逆损伤，还需要后续评估。
现在，你和你的团队，负责维持她的基础生命体征，不允许再使用任何神经类药物。有问题吗？”
“没，没有。”郭元章连忙摇头，他现在看陈阳的眼神，已经像是在看一位深不可测的先知。
安排完这一切，陈阳走到角落，再次掏出手机，拨通了二舅李戍的电话。
“二舅，是我。”
“情况怎么样了小阳？”电话那头，李戍的声音充满了焦急。
“外婆暂时脱离危险了。”陈阳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但这不是病，是谋杀。”
“什么？”李戍好比被一柄重锤狠狠砸中，声音瞬间拔高。
“我在外婆的脑干黑质区，找到了一件东西。”陈阳的语气平静得可怕，“一件人造的东西。它在持续不断地释放一种超低频的神经脉冲，精准地阻断了多巴胺的合成与释放，从源头上制造了帕金森综合征的假象。你们之前所有的治疗，都只是在隔靴搔痒。”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数秒之后，李戍那仿若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带着火山爆发前的压抑，轰然响起。
“是谁？”
“不知道。”陈阳走到手术室的玻璃窗前，看着外面焦急等待的家人，“但我知道，这不是普通的仇杀。这东西的技术含量，已经超出了目前公开的科技水平。它更像是一次……无声的处决。”，准备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