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舒等到天快亮，才等来了陈朝。

    “如果不是刚刚酒店的人感觉你面熟，给我打电话，你打算就这样等多久？”陈朝叹了口气，“想找我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因为她不敢开机，也不确定陈朝还愿意理她。

    沈月舒难堪地低下头，“对不起。”

    陈朝把沈月舒带进酒店。

    依旧温柔有礼。

    但肉眼可见的疏离和客气。

    且到地就要走。

    沈月舒跟了几步。

    陈朝回过头，“有话想说？”

    沈月舒摇了摇头。

    陈朝眼底厌烦和不耐一闪而过，“歇着吧。”

    他抬脚慢吞吞朝外。

    不过一步。

    停下了。

    沈月舒攥着他衣角的力道微微用力，低声说：“你能在这陪陪我吗？”

    陈朝打断，“你认吗？”

    沈月舒在陈朝快要将衣角扯走时开口，“认。”

    她轻轻的说：“我认。”

    陈朝彻底回过头，“认什么？”

    “错。”

    “改吗？”

    沈月舒沉默许久，“改。”

    陈朝留下了。

    懒散靠着床头，说这段日子先住酒店。

    网上的人只是看看热闹。

    最多再等两三天就会淡下去。

    接着说等过几天带她去和刘明谈和。

    该认错认错，该道歉道歉。

    赔偿款他来付。

    不会让她坐牢。

    如果她心里过不去，给他写张欠条，这事就算完了。

    沈月舒轻声说：“我愿意认错也愿意改，但不是对刘明。”

    “赔钱更不可能。我仔细想过了，最坏的结果是坐牢。有案底以后不太好找像样的工作，成老赖也没办法攒钱买套属于我自己的房子。”

    “但三百万我真的赔不起，就算能赔得起，我也不愿意去赔，更不能让你帮我赔。”

    “我今晚之所以来找你，不是想让你帮我。只是……有点怕，还有点睡不着。只有你，我能笃定不会伤害我。”

    迟迟没等来回复。

    沈月舒抬头看过去。

    陈朝手臂轻搭额头，已经睡着了。

    沈月舒定定看了他许久，“谢谢。”

    隔天上午。

    陈朝被一种说不出的香味唤醒。

    他起床气很重。

    瞧见布帘之外在餐桌那不知道摆弄什么的沈月舒。

    眉心紧皱。

    心情更差了。

    想起临门只差一脚。

    耐着性子过去。

    餐桌上放着两盘素炒，一碗粥。

    卖相一绝，靠近了闻更绝。

    沈月舒被他戾气深重的表情吓了一跳，拘谨道：“我本来想出去买点菜，但……这是出租屋里带来的，不太贵重，可还算新鲜……”

    她拉开凳子，“你愿意吃点吗？”

    陈朝以为她只会切点乱七八糟的东西。

    意外看她一眼。

    洗漱出来坐下，挑拣了会。

    确定没瞧着要坏的菜。

    凑活吃一口。

    难得肯定，“手艺还不错。”

    沈月舒欣喜，“喜欢就好。”

    她把两盘菜和一碗粥朝他面前推了推，“多吃点。”

    食材到底是太简陋。

    陈朝草草吃几口丢下筷子。

    说有事要处理，这几天可能没时间过来。

    沈月舒瞧他和昨天一样远远比不上从前亲呢的态度。

    压下心里说不清的酸涩。

    点头说好。

    她在陈朝出门时情不自禁再次拉住他衣角，“如果……”

    她喉咙滚动，“如果没那么忙了，你能尽量来看看我吗？我自己一个人在这，会有点……”

    她难以启齿，“怕。”

    陈朝扯开衣角，笑笑，“好。”

    陈朝答应了说有时间会来。

    但连续三天再没来过。

    第四天。

    沈月舒包里放着的方便面吃完了。

    酒店餐食太贵。

    她舍不得点。

    心理建设良久打开手机。

    诅咒短信和陈朝所说一样，少了很多很多。

    今天甚至一条都没有。

    沈月舒认真给陈朝发了条道谢拜别的短信。

    没注意手机欠费没发出去。

    收拾行李离开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