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姨扫过门外的老头老太太，无不一缺胳膊少腿，干咳两声。

    凡是能活动的人早去抢购烧饼和炒米了，哪还有闲工夫问东问西？

    老太太又捣两下钢筋，拉回苏姨思绪。

    她抓住苏姨胳膊，急问：“桂芳生出零污染婴儿这事儿，是真的？”

    苏婷婷拿着检测器挤出集装箱豁口，嘴里叼着喝半杯的酸梅汁。

    “都传遍了，还能有假？”

    检测器对空气扫过，屏幕显示污染值：75

    “看好了。”

    苏婷婷举起检测器，屏幕上的数值展示给在场每个人过目。

    说完，检测器对准手腕。

    75开始闪烁，她的心脏也怦怦地跳。

    吃一份烧饼夹菜和半杯酸梅汁，到底能减少多少污染值？

    她很好奇。

    ‘滴——’

    机器声音响起的瞬间，老太太一瘸一拐地凑过来。

    还有个手脚并用爬过去的，瘸着腿一蹦一跳过去的。

    片刻，苏婷婷和苏姨身边围满了人。

    屏幕上的污染值，赫然是60！

    苏婷婷呼吸一滞。

    她每天检测污染值，今天污染值临近80。

    她揪住苏姨胳膊，用力拧。

    苏姨尖叫，狠拍苏婷婷手：“小兔崽子，感拧老娘！”

    手背上火辣辣的疼，苏婷婷眼睛越来越亮。

    甲等药丸的净化值在20左右，服用后，在一天至三天内才能达到最优净化值。

    而蔚蓝卖的食物，吃完就能达到净化目的！

    也就是说，烧饼夹菜和酸梅汤的净化值，比甲等药丸更胜一筹！

    在场众人不是傻子，想法不约而同。

    老太太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这，这仪器坏了吧！”

    心中还有疑虑的人提出异议。

    “说不定真坏了。”

    “用我的！”老太太杵着钢筋飞奔回家，又揣着检测器一瘸一拐地回来。

    “我的准！”

    苏婷婷喝完酸梅汁，接过检测器。

    空气中的污染值仍是75，再次对准手腕，75秒变59.

    众人倒吸气，老太太笃定想法：“刚刚还想60，这么快变成59，肯定被骗了！”

    苏姨直接回呛：“维克多都说准，你说不准？”

    老太太哑口无言。

    其他人已经在心底相信零污染食物，跃跃欲试。

    苏姨迫不及待检测自己的污染值。

    污染值：63！

    她呆愣片刻后，热泪盈眶。

    母女俩激动地抱在一起，在原地又蹦又跳。

    其余人见状，也不顾身体残缺，爬也要爬到餐车！

    老太太精神矍铄，扛起积攒多年的废铁，一只脚一拐杖，飞一般地冲出去。

    乌泱泱的废民聚集在餐车外，队伍越排越长。

    蔚蓝一个人恨不得掰成两半用。

    交易太多，系统识趣地没再提示，不然脑袋也要炸掉。

    苏哲与穆云舟维持队伍秩序。

    废民们忌惮二人，乖乖排队，没人敢插队抢位置。

    “维持队伍秩序很辛苦吧。”

    刘叔关怀的声音传来。

    他脸上堆满笑，看穆云舟与苏哲眼神热切，与前两天判若两人。

    苏哲后退拉开距离，斜睨他，“干什么？”

    穆云舟看也没看他一眼，继续维持队伍秩序。

    刘叔干巴巴挤出笑，双手交握在腹前，态度谦卑，“是我不对。”

    “特意来道歉。”

    他对兄弟二人九十度鞠躬。

    苏哲冷嗤，不信刘叔会真心实意道歉。

    首领踏着四方步走来，拍两下刘叔肩膀。

    “已经进行深刻反思了。”

    “希望二位大人大量不记小人过。”

    刘叔牵强地咧了咧唇角。

    “桂芳孩子的事，我派人查过了。”

    首领岔开话题，眼睛亮的惊人，“维克多是桂芳生产前，吃了烧饼夹菜才生出零污染婴儿。”

    “所以，我想与蔚蓝姑娘谈合作。”

    穆云舟颔首，没其他意思，苏哲也不会管。

    首领想与蔚蓝合作，态度才是重中之重。

    如何衡量，全看蔚蓝自己。

    首领明白他们的意思，表示理解，“蔚蓝姑娘也跑不了，不急于一时。”

    转身之际，刘叔开口：“我有办法。”

    在首领狐疑的目光下，刘叔走到前排第三个青年身板。

    刘叔语气还算客气：“首领有几句话想和蔚蓝姑娘说。”

    “能不能行行方便，把位置让给首领。”

    青年闻言，眉头拧成一团，肉眼可见的不乐意。

    马上就排到他了，烧饼夹菜就是到嘴边的鸭子！

    “不行。”

    刘叔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他不怒而威，目光沉沉盯着青年。

    青年无动于衷，“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刘叔绷着脸还想说什么，苏哲嗤笑声传来：“想威逼利诱？”

    “当我和我哥不存在？”

    苏哲表情戏谑，他顿时吓得面如菜色。

    “不，不，我没这个意思。”

    首领不悦的声音传来：“这件事是你不对，道歉！”

    刘叔僵住：“首领，我……”

    首领脸色黑沉，厉声呵斥：“还狡辩！”

    “上次的教训没吃够吗？！”

    刘叔攥紧拳头，不敢再争辩。

    他敛起眼底的不甘，低头向青年认错。

    “对不起。”

    首领脸色缓和一些，对穆云舟和苏哲充满歉意地说：“是我没管好下属，见谅。”

    苏哲并不领情，凉凉瞥向刘叔，“某些人惯会仗势欺人。”

    “建议首领好好查一查，说不定能查出点好东西。”

    话落，刘叔拳头捏的更紧，脸上肌肉抽动。

    首领连连点头：“放心，放心，一定会给二位交代。”

    “我现在就去后面排队。”

    转身之际，他对刘叔冰冷地说：“去禁闭室，好好反省！”

    刘叔咬牙切齿：“是。”

    他低着头，转身就走。

    首领眯眼看着刘叔背影。

    刘叔是他建立基地之初，并肩走到现在的老人。

    因着刘叔年纪大了些，再加上不喜欢被管，就让他去看大门。

    刘叔性子不正，小心思多，不过办事兢兢业业，也没拉帮结派。

    这才逐渐降低首领对他的防备心。

    谁知刘叔私底下什么事都没少做。

    还仗着自己资历最老，欺男霸女。

    上次针对阿葵，便是刘叔私底下对阿葵动了心思。

    阿葵觉察后，拒绝与他来往，他恼羞成怒，便借此发难。

    首领排到队伍末尾，面对打招呼的废民，他笑容依旧和煦，只是笑容不达眼底。

    曙光基地藏污纳垢太久，是时候清理一下了。

    在蔚蓝忙到不知天地为何物时，小石头匆忙跑来。

    他跑的太快，两只脚绊到一起，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人们都急着吃上烧饼夹菜和炒米，没人关心他为何摔倒，为何一脸慌张。

    首领让心腹帮忙占位置，快步上前扶起小石头。

    他拍掉小石头膝盖上的灰尘，问：“怎么了？”

    小石头眼泪鼻涕糊了满脸，抽抽搭搭地说：“首领，我姐！我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