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以为,陈长青和丁翠苗只是常年在外打工,疏于陪伴孩子,心里虽有怨言,却从未怀疑过他们的为人。
他万万没想到,这对父母竟然背着所有人,在外地另组家庭,偷偷生下另一个孩子,还心安理得地接受老家的接济,用爷爷奶奶省吃俭用攒下的钱去养那个私生女。
所以,他一直被蒙在鼓里,像瞎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直到今天,亲眼看见陈乐乐出现在陈长青身边,亲耳听见他们亲昵地叫“爸妈”,他才终于明白——这些年云悠的委屈、孤独、隐忍,都是被最亲的人亲手造成的。
“陈知遥!你疯了?!敢打你二叔?他是你长辈!”
丁翠苗站在几步之外,吓得脸色惨白,嘴唇哆嗦,声音尖利得几乎破音。
她想冲上前去拉开陈知遥,可脚底却像被钉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她怕,怕这个平日沉稳冷静的侄子真的会失控,怕自己挨上一拳,也怕事情彻底闹大。
她只能在旁边跳脚尖叫,手指颤抖地指着陈知遥:“你算什么东西?敢动你二叔?你爷爷知道吗?你等着,我马上就打电话告诉你爷爷!你这是大逆不道!无法无天!”
不远处的陈晓兰原本正低头喝着热饮,耳朵上还挂着耳机,正听着音乐。
突然,余光瞥见冰场边人影晃动,紧接着听到一声怒吼和骚动。
他心头一紧,下意识抬头,却没看清是谁被打,只看见陈知遥怒气冲冲地扑向一个人影,动作迅猛得不像平时的他。
他整个人一惊,手一抖,热饮差点洒了一地。
他慌忙把杯子放在长椅上,顾不上整理,抓起冰刀鞋就往脚上套。
动作太急,鞋带都没系紧,他踉跄着站起身,歪歪斜斜地滑了过来。
冰面湿滑,他几次差点摔倒,但还是咬牙坚持往前滑,脸上满是焦急与不安。
“堂哥!堂哥!嫂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他一边滑一边喊,声音里带着慌乱和不解。
他的目光在混乱中搜寻,终于看清了地上坐着的是自己父亲,而陈知遥正死死揪着父亲的衣领。
黄行意见他滑得太急,脚下不稳,急忙伸手扶了一把,才没让他当场摔倒。
陈晓兰稳住身形,这才真正看清眼前的场面——是陈知遥在推搡自己的父亲,是那个一向冷静自持、从不动手的堂哥,此刻却像换了个人。
他整个人僵住了,心跳仿佛停滞了一瞬。
瞳孔猛地收缩,嘴唇微微颤抖。
他愣在原地好几秒,大脑一片空白,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
直到黄行意轻轻推了他一下,他才像是猛然醒过神来,急忙和黄行意一起扑上前去,用力抓住陈知遥的手臂,声音发颤,带着不可置信的恐惧:“堂哥,你……你怎么跟我爸打起来了?怎么回事?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陈知遥猛地甩开他的手,力道之大让陈晓兰差点后退几步。
他根本没看陈晓兰一眼,眼神依旧死死盯着陈长青。
他弯下腰,一只手狠狠拽住陈长青的胳膊,另一只手抓着衣领,猛地将对方从地上提了起来,动作粗暴得几乎要把人拖离地面。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所以,这些年,你们让爷爷奶奶偷偷打钱给你们,说是补贴家用,说是给云悠攒学费,结果呢?钱都去哪儿了?就是为了养那个陈乐乐!你们有没有想过陈晓兰?他也姓陈!也是你们亲生的啊!!他每天在冰场上拼死训练,就为了不给你们丢脸,可你们呢?你们对得起他吗?!”
陈知遥狠狠吸了口气,胸腔剧烈起伏,额角青筋隐隐跳动。
他抓着陈长青衣领的手直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整个人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明显气得不行。
他不是气他们生了二胎,也不是气他们找赵晓芬和陈长军要钱。
这些事,哪怕再荒唐,他也能咬牙忍下。
可他气的是,他们对陈晓兰太不公平!
那种深入骨髓的偏心与冷漠,像一把钝刀,日复一日地割在陈晓兰心上。
从小一起长大,陈知遥跟陈晓兰比亲兄弟还亲。
他们一起吃一碗面,一块糖分着吃,一个被子盖着睡。
陈知遥早把陈晓兰当成自己唯一的亲人,护他、疼他,几乎成了本能。
他到现在都记得,陈晓兰六岁那年发高烧,烧到41度,小脸通红,嘴唇干裂,浑身滚烫得像块烧红的炭。
那天方丽红和陈国维在厂里加班,家里赵晓芬和陈长军光顾着给陈梦达剥虾,围在饭桌边哄孩子开心,笑得热闹。
厨房里飘着虾仁的香味,却没人注意到角落里蜷缩着的陈晓兰。
是他翻出方丽红留的应急钱,手忙脚乱地塞进口袋,背起滚烫的云悠,鞋带都没系好就冲出家门。
一路跌跌撞撞,踩空台阶摔了一跤,膝盖磕破了皮,他也顾不上,只死死护着背上的孩子,拼命往小诊所跑。
云悠在诊所里哭着喊爸妈,声音嘶哑,眼泪止不住地流。
小小的身子缩在病床上发抖,意识模糊,嘴里含糊地念着“妈妈……爸爸……”。
他打不通陈长青和丁翠苗的电话,信号忙音一遍又一遍响起,像讽刺的嘲笑。
他只能死死抱着他,用袖子擦去他脸上的泪,一遍遍低声哄:“别怕,哥在。哥在这儿,不怕啊……”
云悠上小学,别的孩子都有爸妈接送,背着新书包,手里拿着牛奶和面包,笑嘻嘻地被接走。
最差的也有爷爷奶奶接,牵着手,叮嘱别跑太快。
可他……
从来都是一个人。
放学铃声一响,教室空了,走廊静了,只有他默默收拾书包,走出校门。
只有他,因为方丽红和陈国维下班都比较晚,只能自己牵着陈晓兰的小手,一起慢慢往家走。
风里,两个小小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
小时候,陈晓兰常常仰头望着他,眼睛亮亮的,满是期待地问他:“过年的时候,能不能见到陈长青和丁翠苗?”
那双清澈的眼睛里,藏着太多渴望。
可每一次,答案都是没有音讯。
电话打不通,信件石沉大海,连春节的问候都从未有过。
他们从没回来过。
一次都没有。
现在他终于明白,真相原来是这样。
喜欢八零大佬宠不停,作精后妈赢麻了请大家收藏:八零大佬宠不停,作精后妈赢麻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大佬宠不停,作精后妈赢麻了请大家收藏:八零大佬宠不停,作精后妈赢麻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