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个个都站在这里，文筠呢？”

    程老爷子又问了一遍，无一人敢发话。

    许灼华则是紧握拳头，这个老泼皮，仗着自己年纪大，就敢为所欲为，欺负青葱少女！

    “文筠以后就住在程公馆了，老爷子您没听见吗？是不是年纪大了耳背了？”

    闻言，程夫人笑了，许灼华还是那个许灼华，天不怕地不怕。

    要说程夫人以前有多讨厌许灼华的冒失和没礼貌，现在就有多喜欢。

    程老爷子一个眼神甩过来，像是要把她吃了一样，吓得许灼华一阵战栗。

    但是她很快就稳住了心神。

    毕竟犯错误的是这个老头又不是她，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纪，这老头就被判进监狱了。

    程文筠也能类似于缓冲的环境保住自己。

    “那我就大点声好了，以防您听不见，文筠妹妹以后都住在程公馆了，而且她马上就要嫁到梁家了，还要准备很多东西。”

    程老爷子一听，眼神变得更加凛冽，“你说什么？”

    最难开口的部分已经说出来了，许灼华全身而退，躲到了程牧昀的身后。

    幸好这个男人足够有担当，能够保护好她，也能保护好程文筠。

    程牧昀在身后的手轻轻拍了拍许灼华，以示鼓励。

    “灼华说得很清楚，梁家已经上门提亲，文筠和绍尊两情相悦，最合适不过。”

    程老爷子不悦地看了一眼程牧昀，然后转向程裕光。

    “你是这么打算的？”

    看到老爷子的态度这么嚣张，程裕光也不打算藏着掖着了。

    “是，文筠的年纪也到了，绍尊也是您看着长大的……”

    “够了！”程裕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程老爷子的怒火更盛，抬腿走进屋内。

    程文筠本就战战兢兢地坐着，像是等待审判的犯人一样。

    当她看到首当其冲走进来的是程老爷子时，已经心死。

    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

    “文筠，我来接你了。”一改刚才面对众人时的严肃，程老爷子在程文筠面前又变回了温柔和蔼的爷爷。

    这让许灼华更加恶心。

    许灼华几步跑到程文筠的面前，伸手握住了她冰凉的手，手臂覆上她微微颤抖的肩膀，“没事，文筠。”

    小小的安慰对于程文筠来说太微不足道，经年累月的心理暗示和言语打压，让面前这个女孩坠入了恐怖的深渊。

    程家人都心疼地皱着眉，尤其是程夫人，她也是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女儿被迫害成了什么样子。

    身为母亲，肝肠寸断。

    “别说了，公爹，我和裕光已经把文筠许配给绍尊了，出嫁之前，文筠都住在程公馆。”

    程老爷子的脸瞬间拉下来，“绍尊？梁家那个风流公子？我住在老宅都听过他干的诨事。你们居然把文筠嫁给他？”

    拐杖指着程家夫妇二人。

    梁处长听了之后不乐意了，自己死去的儿子不能被人这么污蔑。

    “我说老爷子，我们绍尊可是乖孩子，什么风流公子，什么诨事，他都没干过，近来更是乖巧听话，怎么在您这里成了不入流的？”

    程老爷子根本不听梁处长的话，而是抬了抬指着程家夫妻二人的拐杖。

    “你们俩伉俪情深，文筠那么小一点就被扔在老宅，是我精心把她养大，现在你们光荣了，尝到权力的滋味了，就要把文筠嫁给一个混蛋，给你的飞黄腾达铺路？”

    许灼华心说，真是能扯，一张嘴能舌战群儒了。

    老不死的，真是不要脸。

    一辈子愚孝的程裕光，在军中威风凛凛，但是面对自己老爹的指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这…不是这样的，我们是为……为了文筠好……”

    程老爷子怒道：“什么为了文筠好，文筠愿意吗？”

    “我愿意嫁给绍尊哥！”

    程文筠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

    顷刻间，整个大堂无一人说话。

    这是她这一辈子唯一一次能为自己的幸福而争取的事，也是唯一一次的勇敢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程老爷子严厉地看着程文筠。

    可能是这种眼神对付不听话的程文筠很管用，许灼华感觉到怀里的人在发抖。

    这就是吹狗哨吧？

    程文筠蠕动着嘴唇，却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我……我……”

    她紧张得要哭了。

    许灼华不知道该怎么哄，为难地看向众人。

    一直没有言语的梁绍尊忽然跪在程老爷子面前。

    “求您成全，我跟文筠是真心相爱的！”

    程老爷子看到梁绍尊更是急火攻心，抬起拐杖，尾端钢铁砸在梁绍尊的脑门上。

    顿时鲜血如柱。

    场面彻底乱了。

    程老爷子也接不走程文筠了。

    梁绍尊这一招舍生取义，让许灼华十分之佩服。

    梁处长十分之气愤，就算这个梁绍尊不是他的亲儿子，但程老爷子的行为也是在打他的脸。

    “老程，我拿出百分百的诚意来求娶，你们夫妻俩都同意了，结果半路杀出来一个程咬金，这是想干什么？如果没诚意，我们接下来的合作也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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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处长这个看似很危险的发言，其实对程家根本没有任何威胁，但程老爷子不知道。

    程裕光顺势怪在程老爷子身上，“爹，无论如何，您也不能打人啊。”

    程老爷子有口难言，刚才明明是想用拐杖木制的部分打，谁知道梁绍尊往后挪了，正巧撞在铁制的部分。

    梁绍尊被众人围住，紧紧握着程文筠的手，让人感觉两人像是苦命鸳鸯一样。

    之后的事情发展十分之顺利。

    程老爷子再没来过程公馆，就连程文筠和梁绍尊的订婚宴，也没出现。

    许灼华倒是觉得事情发展得太过于顺利了，心里很担忧。

    历史上，没有记载过，程牧昀和梁绍尊的关系，不是亲戚。

    也就是说，程文筠没有成功嫁给梁绍尊。

    那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许灼华想不明白，也想不通。

    只是日子一天天地过去，许灼华没事的时候就陪着程文筠说说话，梁绍尊得闲了会带程文筠去逛街。

    两人俨然是热恋中的神仙眷侣。

    只是历史就是历史，无论中间出现什么变动，都会被强拉回正轨。

    老宅的嬷嬷来了一趟，说是来送程老爷子给程文筠准备的嫁妆。

    那天许灼华和程牧昀都不在程公馆，程夫人和程裕光也不在。

    嬷嬷拉着程文筠说了很长时间的话，等许灼华和程牧昀回来的时候，嬷嬷一脸惊恐地走了。

    程文筠则是像被吓坏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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