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况人只要不如意就会产生怨气，但是怨气这个东西是会随着忘却渐渐消散的。”
“但现在外面的怨气已经彻底成型了，我师傅所说的灾难或许很快就要来临。”
听到灾难，鱼从聆的瞳孔紧缩，她的视线也从地面转向窗外的天空。
乌压压的一片看不见太阳的身影，四散的人群给人一种世界末日的感觉。
“我怀疑你们这边的失业以及股票的事情是有特殊力量操盘的，所以特殊部门才需要赶往这里。”
“据我所知，不只是你们这边有波及，全国大部分地方大大小小都出现了该状况。”
姜观池说到这的时候声音变得更加凝重，同时他也在时时刻刻注意着鱼从聆的表情。
鱼从聆眼眸微颤，细长浓密的睫毛在不停地颤动。
看起来鱼从聆的痛苦和这次失业或者股票有关。
有了个具体方向之后，姜观池继续絮絮叨叨地诉说：“只不过这后面的人隐藏得很深，所以大部分受害者都不知道该找谁报复。”
听到这鱼从聆的视线从世界末日般的天空转移看向姜观池，姜观池见状接着道：“我们推测这次事情很大概率不是人在推动。”
“如果不是人在推动我还能报复吗？”鱼从聆轻声询问。
她的声音轻得像是羽毛悄声无息地落在地上，声音里带着玻璃碴般的破碎。
姜观池的身体很好，耳聪目明，一瞬间就锁定了鱼从聆的声音。
见鱼从聆有反应，他立马点头道：“当然可以，这件事情影响非常大，我们部门正在全力追捕中。”
见鱼从聆沉思着，姜观池认真地开口：“如果你感到不高兴了，千万要将郁气排出去。”
“郁结于心可不是一个很好的行为。”
说完姜观池拿起沙发上的枕头竖起来，朝着鱼从聆道：“来，往这里打。”
鱼从聆眨了眨眼看着他，并没有行动。
姜观池尴尬地笑了笑道：“我只是希望你能开心一点。”
以往都是鱼从聆用这样的方法安慰他，没想到他用显得有些幼稚。
鱼从聆垂眸道：“谢谢你的好意，但我现在依旧没有心情。”
鱼从聆的态度软了许多，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沉默生硬。
但绝望的气息始终像是一块无法挪开的巨石狠狠地压在她的头上。
姜观池想了想坐到鱼从聆的身旁，伸出手像是小时候那样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
“你还记得以前我刚上山没多久不适应的时候吗？”姜观池询问道。
鱼从聆抬眸看了他一眼之后很快就收回视线。
她点了点头并没有开口。
但是那个时候姜观池的不适应很快就调节好了，后面和瑶瑶一块去见他的次数也少了。
姜观池看着外面乌泱泱的天空，感慨道：“我当时也和你一样，遇到事情不愿意说。”
“你是不是以为我当时自己调节好的？”
鱼从聆没说话，默认了这件事情。
姜观池低低地笑了声，他的声音淳厚像是优雅的大提琴。
他摇了摇头，面带无奈地解释：“其实我当时并没有调节好，只不过我学会了伪装。”
“其实上山的第一个晚上我很害怕，虽然爸爸妈妈还有妹妹跟你都会来看我，师傅和师兄他们也会来安抚我。”
“但是那种初到陌生环境的感觉我一时间还是难以适应。”
“山上的床很硬，和家里的完全不一样。”
“但山上的星星倒是比山下的亮很多。”
“我那个时候睡不着总是偷偷跑出去看星星。”
姜观池说到这眼眸中多了几分怀念的光来。
他接着道：“那会爸爸妈妈也很不放心我，看出来我不适应之后他们想劝我放弃。”
“但这件事是我自己喜欢做的，我也不想因为这件事让其他人担心。”
“渐渐地我学会了伪装，每次你们来看我的时候我总是看起来很开心。”
“后面师傅看破了我的伪装，他跟我说人不能依靠欺骗存活，也不能欺骗自己的心。”
“遇到困难不要想着忍一忍或者是等一等，一定要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表现出来。”
“再后来我跟师傅表达了我的痛苦，然后师傅意识到自己的粗心大意之后，开始手把手带着我适应新环境，久而久之我反而真的习惯，没有以前那样不适应了。”
姜观池说完没忍住低低地笑了两声，鱼从聆抬眸看着他那双闪着细碎光芒的丹凤眼。
鱼从聆轻声道：“可后面你都做到了，但我却做不到。”
“不试试怎么知道？”姜观池反问道。
这句话倒是跟箜所说的话有些相似。
鱼从聆沉默着，姜观池冷静地开口：“或许你也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
鱼从聆抿着唇，思考着要不要说。
听完姜观池的话之后，鱼从聆确实松动了很多。
但她的心依旧如同刀绞般疼痛难忍。
在姜观池的目光下，鱼从聆依旧犹豫着。
可那双含情的丹凤眼中满满都是温柔与担心。
或许他能更加理解此刻的心情。
窗户突然多了拍打的声音，鱼从聆抬头看去，窗外的大树被风吹得翻动。
一下又一下地打在透明的窗户上。
姜观池跟随着鱼从聆的目光看过去，只不过他看的方向和鱼从聆并不一样。
“起风了。”鱼从聆轻声道。
“是啊，风很快就会过去的。”姜观池笑着回应。
鱼从聆一要开口泪又开始哗啦啦地流，她觉得这天底下没几个人能承受这份痛苦。
反正她自己就不行。
见她开始流泪，窗户那边似乎又有异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响。
姜观池余光瞟了一眼，随后伸出手拿起茶几上的纸巾递给鱼从聆。
鱼从聆接过纸巾道谢，可她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源源不断。
鱼从聆有些担忧地开口：“我这样哭眼睛会不会瞎？”
姜观池思索了片刻，见鱼从聆哭得更凶了。
他摇了摇头道：“适当的哭泣可以放松心情，只不过你这个频率似乎有些偏多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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