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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12章 悬赏与乌龙
    老霍的眼神像两块被冻住的铁。他看着眼前这个敢于直面坦克炮口的老人,手指无意识地在扳机护圈上摩挲。周围的士兵呼吸都停了,只要老霍一个眼神,他们就会把这个不知死活的老头打成筛子。

    “后生,俺问你话呢。”老人又重复了一遍,拐杖在地上顿了顿,声音不大,却在轰鸣的引擎声中异常清晰,“俺们这旮沓叫雪豹国。一百多年了,没招谁,没惹谁。你们……为啥啊?”

    辽东口音……

    这四个字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老霍烧得通红的理智上。他想起了黑风寨,想起了那些跟着大帅一起啃冻土豆的老兄弟,他们中不少人说话就带着这个味儿。

    老霍的杀意,第一次出现了松动。

    他从坦克上跳下来,高大的身躯在老人面前投下一片阴影。“找人。”他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俺们丢了个兄弟。一个大个子,比俺还壮,嗓门跟打雷一样。他可能遇到袭击被拖到这边来了。”

    老人浑浊的眼睛眨了眨,似乎在消化这个信息。“就为……找一个人?”他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身后坍塌的城墙和满城惊恐的百姓,“你们就拆了一座城?”

    “一个人?”老霍笑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那是俺们军长!是俺们几十万兄弟的胆!别说一座城,要是找不着他,俺们就把这片山都给平了!”

    这番话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不容置疑的疯劲。老人沉默了。他看懂了,眼前这群人不是兵,是一群为了找回头狼而疯了的狼崽子。跟他们讲道理,没用。

    “人……长啥样,你再说仔细点。”老人叹了口气。

    “黑脸膛,大嗓门,脾气爆,动不动就骂‘他娘的’,见谁都叫‘你小子’!”老霍努力地描述着,最后烦躁地一摆手,“算了!你们这有管事儿的没?让他出来!”

    半小时后,雪豹国的“总统”,那个穿着华贵皮裘的花白胡子老头,哆哆嗦嗦地站在了老霍面前。他听完老霍用最简洁也最粗暴的语言下达的“最后通牒”后,面如死灰。

    命令很简单:发动雪豹国所有的人,去找一个符合描述的“东方来的人”。找到了,这群“铁山”就走。找不到……老霍没说找不到会怎么样,但他身后那上百门黑洞洞的炮口,已经说明了一切。

    一道前所未有的总统令,迅速传遍了雪豹国的每一个角落。

    “找人!找一个从东方来的大个子!嗓门跟打雷一样!”

    “找到他,‘天神’的铁兽就不会再发怒!”

    “谁能提供线索,赏一百只羊,五十匹布!”

    整个雪豹国都疯了。这个与世隔绝百年的小国,爆发出惊人的行动力。

    城东的铁匠铺,一个身高一米九、膀大腰圆的铁匠,正莫名其妙地被一群邻居围着。“阿力别克!你吼一嗓子!快!大声点!”一个长老焦急地催促。

    铁匠一脸懵逼:“吼啥?”

    “随便吼啥!就吼‘他娘的’!”

    城西的马市,一个因为嗓门大而被尊称为“吆喝王”的胖子,被几个士兵客客气气地“请”到了总统府。总统亲自接见,小心翼翼地问他:“阁下……您最近……有没有骂过人?”

    胖子吓得当场跪下了。

    这道悬赏在传递中,描述变得越来越离谱。从“大个子”变成了“身高两丈的巨人”,从“嗓门大”变成了“一口气能吹塌房子的风神”,从“脾气爆”变成了“眼睛会喷火的魔王”。

    一时间,雪豹国鸡飞狗跳,人人自危,又人人争当赏金猎人。无数条真假难辨的线索汇集到老霍这里,让他本就烦躁的心情变得更加暴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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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在距离雪豹国都城三十多公里外的一片原始针叶林里。

    “他娘的!这啥勾八地方!跟个迷魂阵似的!”

    王大彪一脚踹在一棵比他腰还粗的松树上,震下来一堆积雪,把他自己浇了个透心凉。他抹了把脸,对着身后跟着的三个蔫头耷脑的亲卫兵吼道:“瞅啥瞅!都给俺想办法!再找不到路,咱们就得学狗熊,在这儿刨个坑过冬了!”

    一个年轻的士兵小声嘀咕:“彪哥,咱们都转了三天了……”

    “三天咋了?”王大彪眼睛一瞪,“想当年在黑风寨,俺们被鬼子堵山里半个月,饿了就啃树皮,渴了就吃雪,不也出来了?你们这帮小子,就是没经过苦日子!”

    他嘴上吹得震天响,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

    他其实也快顶不住了。那天在黑松谷,他带人追击一股德军散兵,追得兴起,没注意跟大部队脱节了。结果一头扎进这片林子,又赶上暴风雪,彻底迷了方向。指北针被他一屁股坐坏了,想学大帅说的看太阳,可这鬼天气连个太阳影子都瞧不见。

    “彪哥,大帅不是说过看树的年轮,密的一面是北吗?”另一个士兵抱着一丝希望问道。

    “对啊!”王大彪一拍大腿,“麻溜的,找棵倒了的树,给俺瞅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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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找到一棵被风刮倒的巨木,围着树桩研究了半天。

    “彪哥,这边密。”

    “不对,俺瞅着是这边密。”

    “都他娘的差不多密!”

    王大彪烦了,一挥手:“啥破法子,不顶用!还是得靠俺们老祖宗的办法!”

    他走到一棵树下,煞有介事地开始撒尿。三个亲卫兵面面相觑,不敢做声。

    王大彪一边解决生理问题,一边含糊不清地解释:“瞅着没?热气往哪边偏,就说明哪边风小,咱们就往哪边走,准没错!”

    就在这时,一阵若有若无的喧哗声,顺着风,从远处飘了过来。声音很杂,有人的喊叫,还有一些沉闷的轰鸣。

    王大彪耳朵一动,裤子都来不及提利索,猛地转过头。“有动静!”他眼睛亮了,“听着人还不少!走!抄家伙!跟俺过去瞅瞅!”

    他心里盘算着,八成是大帅找到他们了。这回可得好好说道说道,这林子太邪门,得让王二驴那小子拉两门炮过来,给它轰平了!

    四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摸去。越走,声音越大。他们甚至听到了自家“狼獾”步战车的引擎声。

    “是咱们的人!”一个士兵惊喜地喊道。

    王大彪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脚下的步子也快了起来。他骂骂咧咧地冲出林子的边缘,正准备找个当官的,问问自己不在的这几天,部队有没有偷懒。

    一出林子,眼前的景象让他愣住了。

    只见平原上乱成了一锅粥。自家的坦克和步战车东一堆西一簇,无数的士兵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跑。更奇怪的是,士兵中间还夹杂着大量穿着五颜六色皮袄的本地人,他们也在跟着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喊大叫,说的啥也听不清。

    “这他娘的……搞啥呢?”王大彪彻底懵了。

    他一把薅住一个从他身边跑过的、自己军团的士兵。那士兵跑得满头大汗,一脸焦急,被抓住后不耐烦地想挣脱。

    “干啥呢!没看正忙着吗!”士兵头也不回地吼道。

    “忙啥?天塌下来了?”王大彪被这小子的态度搞得火大,手上加了劲。

    “比天塌下来还严重!”士兵急得直跺脚。

    士兵压低了声音,用一种既悲痛又愤怒的语气说道:“俺们军长,彪哥!让一伙不知死活的杂种给撸走了!现在全军都疯了,正在找他呢!”

    他顿了顿,咬牙切齿地补充道:“妈的,别让俺知道是谁干的!要是让俺找着了,俺非得把他们的脑袋给打放屁了!”

    话说完,他准备继续去“寻找彪哥”。

    王大彪抓着士兵胳膊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他张着嘴,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另一只手,用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满脑子都是巨大的问号。

    我是谁?我在哪?谁把我撸走了?

    那名士兵也终于反应了过来,转过头看着王大彪。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了。

    士兵的嘴巴,一点一点地张开,越张越大,大到几乎能塞进一个德军的牛肉罐头。

    他的眼睛,也一点一点地瞪圆,越瞪越圆,眼珠子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眼眶里弹出来。

    “彪……彪……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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