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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二十一章 太子微服私访,巧遇寒门学子
    卸下了监国的重担,李承乾起初有些不适,但很快便调整过来。

    于是便干脆按照赵牧的指点,换上一身普通的青衿,打扮得像是个家境稍好的读书人,只带了两个同样打扮低调,眼神锐利的侍卫,开始了他的“微服私访”。

    他决定首先从最基层,也是矛盾最集中的万年县衙开始。

    万年县衙户房,一如既往地忙碌而略显压抑。

    算盘声,书写声,胥吏们低声交谈声交织在一起。

    李承乾混在几个等待办理田产过户的百姓中间,看似无聊地打量着四周,目光却锐利地扫过每一个角落。

    他很快看到了王二。

    此刻的王二,正埋首于一堆高高的账册之中,手指在算盘上飞舞,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神情专注,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完全沉浸其中。

    与周围几个或捧着茶杯闲聊,或靠着椅背打盹的老吏形成鲜明对比。

    李承乾暗暗点头,心中欣慰,这憨直的王二,做起擅长的事来,倒是颇有样子。

    然而,这份平静很快就被打破了。

    一个穿着从九品主簿官服,面色倨傲,眼神闪烁的中年官员拿着一份文书,径直走到一个名叫李文的寒门学子面前,“啪”地一声将文书重重拍在桌上,声响惊动了半个户房。

    “李文!”

    “你看看你核的这组数据!”

    “与衙门旧档记录相差整整五十亩!”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是严重失职,欺瞒上官!”

    “足以革去你的见习资格,永不录用!”

    主簿声色俱厉,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李文脸上,刻意将事情夸大,引得周围所有胥吏都停下动作,纷纷侧目看来。

    李文吓得脸色惨白,拿起文书的手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声音带着哭腔:“不……”

    “不可能……”

    “主簿大人明鉴!”

    “学生是严格按照去岁朝廷新颁的《田亩测量核算准则》一步步核算的,每一笔都反复验算过三遍,绝不可能出错五十亩之多……”

    “你的意思是本官提供的旧档有误?!”

    主簿粗暴地打断他,声音拔得更高,带着威胁的意味,

    “还是你觉得本官故意刁难你,诬陷于你?”

    “哼!”

    “你们这些寒门子弟,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也就是考场上死记硬背能侥幸得中,真到了实务衙门,立刻原形毕露,眼高手低,错误百出!”

    “依我看,太子殿下的新政,就不该让你们这么早接触钱粮赋税这等核心事务,就该先从抄写文书做起!”

    这话极其恶毒,不仅针对李文个人,更隐隐质疑了整个寒门学子的能力,乃至太子李承乾推行科举见习新政的决策本身。

    李文又急又气,又惊又怕,嘴唇哆嗦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笨嘴拙舌,不知如何有力地为自己和同窗们辩驳。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而沉稳的声音响起:“主簿因何事动怒?”

    “可否让学生看看这份文书和您所依据的旧档?”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张远不知何时从京兆府回来办事,正站在不远处,面色平静无波,眼神却锐利如刀。

    他如今在京兆府刑房历练,接触多了案件,身上那股书生气淡了些,多了几分沉稳和干练。

    那主簿见是张远,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忌惮,毕竟张远智破粮库案,硬刚刑部侍郎的事早已传开,但仗着背后有人撑腰,且自认为抓住了把柄,仍强硬道:“张举人,此事发生在万年县户房,似乎与你京兆府刑房无关吧?”

    “莫非你想越俎代庖,包庇同窗?”

    他试图用管辖权来压人。

    “学生不敢越权。”

    张远不卑不亢地走近,对着主簿行了一礼,礼仪周全却自带锋芒,“学生只是觉得,事有蹊跷,若真有差错需得当场查明缘由以正视听,既可避免冤枉好人,也可找出漏洞,避免日后再次出错,此乃对事不对人。”

    “既然李文学弟坚称其核算无误,而您认定旧档为准且有巨大误差,何不当场公开验算,以事实和数据为准,岂不比空口争执更有说服力?”

    他不等主簿反对,便转向惊慌失措的李文,语气缓和了些:“李兄莫慌。”

    “你核算时所用的底稿和依据的新版鱼鳞册副本,可都还在?”

    “在,在的!”

    “都在这里!”李文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从自己桌案那一堆文书中翻出写得密密麻麻的草稿和一本较新的册子。

    张远又对那主簿笑道:“也请主簿提供您所依据的那份旧档册,让大家一同参详。”

    那主簿此刻已是骑虎难下,众目睽睽之下,只得阴沉着脸,让人去档案架深处取来一本页面泛黄,边角磨损严重的旧田册。

    张远将新旧两份册子以及李文的草稿并排放在一张空桌上,朗声道:“《贞观实务通鉴·户律篇》第七条有明确记载,田亩之数,当以最新丈量核准之鱼鳞册为准。旧册所载,如有歧义,需核查历年丈量记录,地契过户文书及税赋缴纳凭证,相互印证,不得仅以旧册年代久远为由,径行否定新册数据。”

    “主簿您提供的这份旧册”他拿起那本泛黄的册子,指着上面的标注,“乃是前隋大业年间的地方记载,距今已有三十余载。”

    “其间历经隋末战乱,产权变更,新垦荒地,河道改造等事,误差累积,早已无法作为准确依据。”

    “而李文学弟所依,乃是去岁朝廷工部,户部联合主持,按照新颁《准则》重新丈量登记造册的鱼鳞册副本,孰准孰误,岂非一目了然?”

    他拿起李文的草稿,手指清晰地点着一处复杂的计算过程:

    “况且,学生方才在一旁已粗略验算了一遍。”

    “李文学弟的核算过程清晰,步骤严谨,所用数据皆出自新册,结果无误。”

    “这五十亩的误差,根源并非李文学弟核算错误,实乃您所提供的旧册本身早已失准所致,而您久居户房,对此陈年旧规,想必比学生更为了解吧?”

    一番话,引经据典,条理清晰,逻辑严密,说得那主簿面红耳赤,张口结舌,额头上渗出细汗,半句话也反驳不出来。

    周围的胥吏们窃窃私语之声更大,看向张远的目光充满了敬佩!

    而看向那找茬主簿的眼神则带上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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