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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8章 剧变
    戚氏猛地转向身边同样吓得发抖的儿子康远瑞,声音急促:“远瑞!快去!到我房里,我床头那个紫檀木匣子的最底层!把那份和离书取来!快!给大人过目!”

    她又急急催促旁边的高嬷嬷:“高嬷嬷!你也去!帮侯爷找!快!”

    康远瑞和高嬷嬷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地就要往内院跑。

    “站住!”

    惊尘一声冷喝。

    几乎同时,围在四周的稽查司使们“噌啷啷”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十几柄雪亮的长刀瞬间出鞘!

    冰冷的刀尖反射着初升的阳光,带着凛冽的杀气,直指院中众人。

    瞬间将康远瑞和高嬷嬷的去路堵死,也把整个侯府的人吓得魂飞魄散,哭声都噎在了喉咙里。

    惊尘缓缓向前踱了一步:

    “伪造官府文书,欺瞒稽查司,按我西魏律例者,等同欺君!其罪——”

    他顿了顿,吐出三个让所有人血液都冻结的字:

    “杀、无、赦!”

    “轰隆!”

    章燕婷双眼一翻,彻底晕死过去。

    康雯琴瘫倒在地,连哭都不会了。

    康远瑞和高嬷嬷僵在原地,面无人色,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戚氏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手里的佛珠串“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珠子滚落一地。

    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紫檀木匣子最底层的和离书,那上面墨迹未干的日期,能经得起查吗?

    整个永定侯府,死寂一片。

    ……

    “快!快啊!”康远瑞嗓子都喊劈了,连滚带爬地冲进荣禧苑,高嬷嬷喘着粗气紧随其后。

    老夫人戚氏房里那紫檀木匣子被粗暴地掀开,里面的金银首饰、地契房契哗啦啦倒了一地。

    康远瑞哆嗦着手,在匣子最底层胡乱摸索,终于摸到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

    他一把抓出来,展开一看,正是昨日逼着章梓涵按了手印的和离书!

    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恩断义绝,再无瓜葛”,落款日期是昨日的除夕。

    康远瑞的心猛地一沉——他自己的名字旁边,空空如也,只有章梓涵一个鲜红的手印!

    他急得额头青筋暴跳,冷汗涔涔。外面稽查司的刀还指着全家人的命呢!

    “印泥!印泥!”他发疯似的在戚氏凌乱的梳妆台上翻找,终于在一个小抽屉里找到一盒朱砂印泥。

    一把抠开盖子,手指胡乱在印泥上蹭了蹭,看也不看,就朝着自己名字旁边的空白处狠狠摁了下去!

    一个鲜红的手印,印在了那张墨迹早已干透的和离书上。

    “走!”康远瑞捏着那张纸,仿佛捏着全家的救命稻草,也顾不得印泥未干,拉起还在发懵的高嬷嬷就往外冲。

    那湿漉漉的手印被他攥在手里,蹭得指缝一片猩红。

    庭院里,空气像是凝固的冰块。

    稽查司的刀锋闪着寒光,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钉在内院方向。

    康雯琴瘫在地上,婷姨娘晕死过去还没醒,戚氏脸色灰败,捻佛珠的手指抖得不成样子。

    “来了!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

    只见康远瑞和高嬷嬷跌跌撞撞地跑出来,康远瑞高举着那张纸,像是举着免死金牌,嘶声喊道:“和离书!和离书在此!大人请看!章梓涵昨日就与我侯府一刀两断了!”

    他冲到郁澍马前,隔着几步远,不敢再靠近那慑人的寒气,双手颤抖着将那张纸高高举起。

    郁澍依旧端坐马上,玄色披风纹丝不动。

    他微微垂眸,目光落在那张被汗水浸得微皱又被康远瑞捏出指印的和离书上。

    视线在新手印上,停留了一瞬。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拉长。

    康远瑞的心跳得像要炸开,他能感觉到郁澍那目光的重量,几乎要把他压垮。

    戚氏更是屏住了呼吸,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郁澍的脸,试图从中看出任何一丝端倪。

    突然!

    “锵——!”

    一声震耳的金铁交鸣骤然响起,如同平地炸响一道惊雷!

    郁澍腰间那柄从未出鞘的长剑,竟在电光火石间化作一道刺目的寒光,直刺而出。

    “啊——!”侯府众人魂飞魄散,康远瑞只觉得一股杀意扑面而来,双腿一软,“噗通”跪倒在地,连手里的和离书都忘了举。

    那剑尖并未刺向任何人。

    寒光精准无比地停在了那张飘然欲落的和离书下方,锋利的剑尖轻轻一挑。

    薄薄的纸张如同被无形的手托起,稳稳地飞向郁澍伸出的左手。

    郁澍左手一抄,便将和离书牢牢抓在手中。

    整个过程快如鬼魅,收剑的动作更是干脆利落,“噌”的一声,长剑已然归鞘,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剑从未发生过。

    他垂下眼帘,仔细审视着手中的文书。

    指尖在那枚未干透的猩红手印上,极轻微地摩挲了一下。

    随即,抬起眼,目光扫过瘫软在地的康远瑞,扫过脸色惨白如纸的戚氏。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手腕一翻,将那份和离书,干脆利落地收入了自己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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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澍挥了挥手。

    马头调转。

    副使惊尘立刻会意,对着惊魂未定的侯府众人朗声道:“稽查司已验明,此和离书属实!章梓涵确已于昨日除夕与永定侯康远瑞解除夫妻关系,其个人所欠通源钱庄之一百万两债务,与永定侯府再无瓜葛!稽查司将持此文书,直接向章梓涵本人追讨,收队!”

    “撤——!”司使们齐声应和,收刀入鞘的声音整齐划一。

    沉重的马蹄声和脚步声再次响起,如同退潮般迅速远离。转眼间就消失在侯府大门之外,只留下满地狼藉和一群瘫软如泥的人。

    “走了?真走了?”康远瑞瘫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仿佛刚从鬼门关爬回来,浑身被冷汗浸透。

    “我的老天爷啊……”高嬷嬷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胸口顺气。

    戚氏紧绷的那根弦骤然松弛,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软软地从椅子上滑落下来。

    高嬷嬷和旁边的丫鬟慌忙扑上去搀扶。

    “母亲!母亲!”康远瑞也连滚带爬地扑过来。

    戚氏被众人七手八脚地搀扶起来,靠在椅背上,胸口剧烈起伏,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虚脱。

    她大口喘着气,浑浊的眼里没有半分喜悦,只有无尽的后怕。

    刚才郁澍拔剑那一瞬间,那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神,像毒蛇一样缠上了她的心脏。

    她知道,那个眼神意味着什么。郁澍,他绝对知道了!

    知道了那份和离书是昨日才仓促逼章梓涵按下的,知道了康远瑞的手印是刚刚才补上去的!

    他收下,只是暂时放过了侯府,但这份仇,这份被当众戏耍的耻辱,郁澍记下了!

    一定会来讨的!

    一股强烈的恐惧攫住了戚氏。她必须抓住什么!

    必须给侯府,给雯琴,也给自己,找一个足够硬的靠山!

    长泰侯府!

    对,只有尽快把雯琴嫁过去,成为长泰侯府的亲家,或许才能在那位煞神报复时,有一线生机!

    “快……快扶我回去……”戚氏的声音虚弱得如同蚊蚋,眼神却透着一股偏执,“雯琴的婚事……不能再拖了……”

    ……

    同一片新年的晨光,洒在槐花巷深处一座幽静的小院里,却是截然不同的光景。

    章梓涵这一觉睡得前所未有的沉,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没有刻薄的婆婆,没有冷漠的丈夫,没有提心吊胆的算计。

    直到日上三竿,她才自然醒来。

    窗外,几只早起的麻雀在刚抽出嫩芽的树枝上叽叽喳喳。章梓涵披上外衣,走到窗边,轻轻推开了那扇小小的木格窗。

    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涤荡得清爽无比。

    院墙角落,一株老梅树虬枝盘结,枝头竟已悄悄绽开了几朵嫩黄的小花,在料峭春寒中格外醒目,充满了勃勃生机。

    章梓涵倚着窗棂,望着这充满生趣的小院,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一抹久违的浅笑。

    自由的感觉,真好。

    就在这时,院墙外传来一声极轻微的马蹄踏地声,随即,一个玄色的身影如同矫健的鹰隼,悄无声息地越过墙头,稳稳落在院中,不偏不倚,正好站在了她的窗前。

    章梓涵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那冷峻的眉眼,惊愕瞬间化为惊喜:“郁澍?你……你怎么……”

    郁澍没有说话,只是从怀中取出一张折叠的纸,隔着窗,直接递到了章梓涵面前。

    章梓涵疑惑地接过,展开。

    目光触及纸上的文字,她呼吸猛地一窒。

    和离书!

    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康远瑞与章梓涵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落款日期是昨日,更让她心脏狂跳的是——康远瑞的名字旁边,赫然按着一个鲜红的手印。

    虽然那手印的位置有些歪斜,边缘还带着点模糊,但确确实实是康远瑞的!

    章梓涵的手指轻轻抚过那枚手印,又仔细辨认了戚氏作为见证人的花押和那枚私章。

    是真的!千真万确!

    这份将她彻底从泥潭中拔出来的文书,此刻就在她手中!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暖流猛地冲上眼眶,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她抬起头,看向窗外伫立的男人,声音带着哽咽:“这……你怎么拿到的?”

    郁澍看着她眼中闪烁的泪光,脸上的冰霜似乎融化了一瞬。

    他言简意赅,声音低沉:“我带着稽查司的人,去侯府收债了。”

    “收债?”章梓涵不解。

    “章梓涵,欠稽查司通源钱庄,一百万两。今日到期。”郁澍平静地吐出几个字。

    章梓涵先是一愣,随即猛地明白了过来!

    一百万两!天价巨债!这足以把整个永定侯府压垮!

    以康远瑞那遇事只会往女人头上推的性子,以老夫人戚氏那自私冷酷的心肠……

    她几乎能想象到侯府当时鸡飞狗跳,鬼哭狼嚎,拼命想撇清关系的场面!

    那份仓促间藏起来的和离书,就成了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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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远瑞那个蠢货,为了急于证明章梓涵与侯府无关,肯定迫不及待地自己按了手印,连印泥都等不及干透就交了出去!

    想通了其中关窍,章梓涵眼中的泪水还未干,嘴角却已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最终化作一声轻笑:“呵……你倒是把他那点窝囊怕事,自私自利的性子,算得死死的。”

    郁澍看着她含泪带笑的明艳脸庞,晨曦的金辉落在她身上,将那抹笑容映照得格外动人。

    他没有说话,只是眼底深处,那常年不化的坚冰,似乎又悄然消融了几分。

    阳光正好,小院安宁。

    那份带着未干印泥的和离书,静静地躺在章梓涵掌心,宣告着一个崭新而自由的开始。

    章梓涵心头卸下巨石般的轻松感还没持续多久,一个念头猛地钻了进来,让她雀跃的心微微一沉。

    她抬起头,看向窗外那个男人,眉头下意识地蹙起:“郁澍,这文书,我如今不再是侯府主母的身份了,那你之前提过的,让我协助稽查司查办那几桩案子……”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试探,“是不是,就不方便了?”

    郁澍的目光落在她微蹙的眉心上,那点纠结和隐约的失落,似乎都被他收进眼底。

    他神色未变,只淡淡开口:“查案缉凶,稽查司自有专门的人才。他们追踪线索,审讯盘查,是吃饭的本事。”

    顿了顿,视线落在章梓涵身上,带着一种锐利,“你之所长,不在衙门刑房,而在商海浮沉。”

    章梓涵一怔。

    郁澍继续道:“那份任务,本也是权宜之计。如今你既已脱身,便无需再为此分神。你的战场,在街市商铺,在货殖往来。”

    他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声音压低了些,带着某种警醒,“开春在即,风云暗涌。接下来这段时日,市面恐有剧变。你当专心经营,稳住根基,才是正经。”

    章梓涵心头一凛。郁澍口中的“剧变”二字,像一枚投入心湖的石子,瞬间激起了她的前世记忆!

    开春,淮南下游。

    那场毫无征兆的洪水。

    浑浊的泥浆如同发狂的巨兽,瞬间吞噬了无数村庄良田,哀鸿遍野,浮殍载道!

    那惨烈的景象,即使隔了一世,想起来依旧让她手脚冰凉。

    紧接着,是比洪水更令人心寒的人祸。

    那些黑心的粮商,像嗅到血腥味的秃鹫,疯狂囤积居奇。粮价一日三涨,飞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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