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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7章 说不准我的血就管用
    气氛似乎冷了下来。

    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之感,说不清这酸涩感从何而来,也道不明这酸涩感由谁而起。

    可乔如意也不知怎的,瞬间里接收到了,她下意识看向行临,他的面容于阴影里不再阴冷,平静中却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或者理不清的情绪,或者一句本该说出口的话。

    沈确看着行临,目光似夜色沉沉。

    陶姜觉得这气氛难受极了,又琢磨不透这该死的难受,她上前,压低了嗓音,“或许葛叔这个真就是个意外,你又何必再弄伤自己只为测试?”

    乔如意从陶姜眼里看出担忧,轻声道,“是不是意外总要试试,姜姜,说不准我的血就管用呢。”

    这一路上她受过伤,发生过一些奇怪的现象,之前从未深想,以为不过就是凑巧,现在回头去想,可能恰恰是因为血的缘故。

    陶姜心疼,“多疼啊。”

    乔如意抿唇笑了,“我是傻吗?还非得划手割腕的?”又抬起手腕给她示意了一下,“你看,就连升卿都没反应呢。”

    陶姜见她意已决,也不再多做劝说。升卿没反应,说明乔如意做滴血的行为不会有危险,照理说不该担心才是,可眼下也不知怎了,心里总是惶惶的。

    行临似乎气归气,但也没说彻底不管了。他上前,将狩猎刀递给她,“用我的。”

    狩猎刀,刀刃锋利,轻轻一划就出血,犯不上伤口割深。

    乔如意明白了他的用意,但拒绝了,“狩猎刀不是寻常刀,倒不如普通刀子试得直接。”

    行临眉间阴云,但也没强迫她,将狩猎刀插回腰间,又朝着她一伸手,“刀子给我。”

    乔如意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照做了。行临接过刀子,从包里掏出酒精消毒巾,将刀刃来回来擦了个干净。

    “刚刚碰过尸体,不怕感染?”他说了句。

    乔如意刚才原本想用衣角擦擦了事,没想到行临能这么细心,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等接过刀子后才轻声了句,“谢谢。”

    行临也没礼貌性地回话,看着她,眸色黯淡就衬得脸色不大好看。

    乔如意一手持刀子,被擦得光亮的刀刃轻轻划过手指,很快血就洇了出来。

    她蹲身,将血滴在第一个人希身上。

    行临紧盯着她的动作,“试一个就行了。”

    乔如意朝着手指示意了一下,“还流血呢,不用不是可惜了?”

    行临,“你自己的血,可惜什么?”

    “所以不能浪费。”乔如意忙将欲滴的血滴在了第二个人希身上。

    为了测试精准,她滴血的数量、位置都保持了一致。

    手指的伤口不大,到第三个人希时血就流得差不多了。乔如意一不做二不休,持刀又划了一道口子,比刚才的深些。

    行临皱了眉头。

    沈确瞧着直咧嘴,小声跟陶姜说,“你姐儿们对自己挺狠啊。”

    陶姜斜眼瞅了瞅他,“不狠点怎么对付心思歹毒之人呢?”

    沈确微微点头,也对,狠角色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可紧跟着就觉得哪里不对劲,扭头瞅陶姜,“指桑骂槐呢?”

    “你用错成语了。”陶姜都没给他正眼,“我是直抒胸臆。”

    沈确不想跟她再争辩了,争辩到最后还会落在他绑架乔如意这件事上。

    第五个人稀滴完了血,乔如意手指头上的伤口又有点长死,这痊愈速度也是没谁了。着实不想挨第三刀,她就用力挤。

    行临着实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把将她拉了起来,“差不多可以了。”

    乔如意眼睁睁看着血珠从指尖滑下来,“哎哎哎,马上滴下来了。”

    行临大无语,微微提高声量,“乔如意!”

    “还剩最后一个了,齐齐整整的也不会逼死强迫症。”乔如意冲着他笑,“我真的没事。”

    她笑里有恳请之意,行临微微一怔,手劲就松了。

    乔如意抽出手,赶忙将摇摇欲坠的血珠滴在最后一个人希脸上,长长地松了口气。

    这时才呼痛,“哎呦,手指头疼。”

    行临上前一步,伸手,“你——”

    “姜姜……”不想,乔如意奔着陶姜就去了,根本没发现行临僵在半空的手。

    陶姜忙翻包里的创可贴,“该!现在知道喊疼了?刚才那股子义薄云天的劲儿呢?”

    “人在搞事业的时候比较专注。”乔如意笑呵呵说。

    陶姜哼哼两声,手上动作挺利落。

    沈确踱步上前,行临见状反应过来,放下手。

    “瞧瞧人希有没有变化。”沈确抬手轻拍了一下行临的肩膀。

    能有什么变化?

    还是一样人希的模样,瘫在地上形同一堆烂泥。

    乔如意手上缠好了创可贴也快步上前,挨个打量了一番。

    是啊,半点儿变模样的架势都没有啊。

    沈确低叹,“我看血是白流了,说不准葛叔就是个例外。”

    乔如意思量少许,“葛叔昨晚也不是马上恢复人形的,或许需要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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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确挑眉,“就在这盯着这堆人希等?谁知道能等到什么时候。”

    陶姜道,“说不准也要一晚上。”

    乔如意同意陶姜的推测,“我们等上一晚。”

    沈确愕然,“你们不会是想在这守一晚吧?”

    乔如意点头,这有什么不行的?

    岂料行临偏偏说了不行。“入夜后气温骤降不说,这里还会有野兽出没。”

    “会有其他人希吗?”乔如意直截了当问。

    虽说心知肚明。

    行临看着她,良久后说,“古城里破旧,人希可以藏在各个角落,可能还会有,也可能只剩下这几个。”

    乔如意微微一笑,这话说得可真是,模棱两可呢。

    “真想等一晚也不用守着现场,兽不会吃它们,它们自己也不会长腿跑了。”行临说。

    乔如意是有心守一晚的,她很想亲眼看看人希恢复人形的过程。

    但行临在这件事上显得很强势,只要太阳西沉必须回营地。乔如意不好坚持,毕竟这座古阳城是废墟,一旦出事,那就是将自己陷入囹圄之态了。

    人希这边只剩下等。

    沈确快速地回了趟营地,取来了裹尸布。葛叔的尸体先安置好了,暂时挺在这间屋子里不动。

    一具干尸若是搬来搬去,一是会损伤尸体本身,二是着实不尊重死者。

    日光还盛,趁着天光还在,四人又在市井坊找了一圈。这一圈下来,虽不见人希的身影,可那股子腥气和发霉的气味还在,足以说明这城中还有人希。

    野兽也一样,地上杂乱的脚印可见其数量之多。乔如意心知了,行临所言非虚。

    古阳城虽说结构整装,但毕竟是废墟,在城中行走也是步履艰难。

    市井坊的左右两翼都是匠作坊,被叫做东匠街和西匠街,简单来说就是各种冶炼、织坊、漆器等手工业区。

    两翼匠作坊与市井坊的关系就好比市中心和近郊,市中心负责繁华商贸,郊区负责生产供给。

    在暂时确定不了六个人希的真正身份前,找人的工作还得继续。

    四人没回营地,先是去往了东匠街。

    再次路过市鼓。

    其他人都径直过去了,行临停了脚步,目光落在塌陷了大半块的石座。

    他蹲身下来,捏了一把地上的沙粒。这里干燥,沙粒触不到半点湿度,但是有一部分的颜色变深。

    他闻了闻指间沙粒。

    有血腥气。

    行临的视线快速巡视,最后落在一截裸在空气里的包铁上,抬手轻轻一蹭,手指上微微泛红。

    是血。

    行临冷不丁想到乔如意划伤的一幕,蓦地抬眼,乔如意跟陶姜走在前面,她的身影晃在阳光里,有那么一刻就显得虚幻不真实。

    -

    冶铜的区域虽说叫做作坊,可走进也觉得震撼。坩埚坑排位整齐,坑底凝结着的翡翠色铜渣至今竟也清晰可见,其中一个坩埚坑里还半埋着一枚封检木牍,上面字迹只能隐约瞧见“铜坊”二字了。

    陶姜感叹,“这就是古代的央行啊,现在下去还能挖点什么不?”

    沈确逗她,“你下去挖个试试。”

    陶姜翻了个白眼,眼珠子都恨不得甩出来那种。

    这里视野没有阻挡,看不见可疑的地方,却在沿途中仍能看见兽的脚印,还不小。

    “有些野兽是躲进坩埚坑里的。”行临解释。“这里一入夜会比市井坊还要危险。”

    陶姜一听这话,赶忙拉过乔如意,快走快走。

    织坊就秀气不少,但规模也是庞大,这里盛产了丝绸,方便来往贸易。而在漆器作坊的土窖里,漆胎上残存的朱砂已被黄沙掩盖,但能隐约瞧见“汉八刀”的技法记录。

    乔如意感叹,这里虽沦为废墟,可每一处建筑的残骸都在表达着曾经的繁盛,叫人唏嘘不已。

    突然,一阵风沙起。

    不远处浮沙漫天游走,乔如意抬手遮眼,却不经意看到一截歪斜着半掩在沙土里的界石,上面隐约就能看清一个“厩”字。

    马厩?

    再看行临,于风沙中遗世独立般,他静静注视着界石的方向,英俊侧脸映在光亮里,嘴角抿成一条平直的线,却在尾端微微下沉。

    -

    东西两翼走下来耗时耗力,等阳光有了偏移的迹象时,陶姜已经开始捶腿了。

    沈确一脸好笑,“至于吗?才走几步。”

    陶姜就地将沙地靴一脱,袜子下拉至脚后跟,低头一瞧,呵。

    “磨掉这么一大块皮呢!”乔如意挺心疼。

    沈确一瞧,愣住。

    陶姜包里的创可贴一块还盖不住,两块拼凑一起勉强够用。

    重新穿好鞋,她直面沈确,“我这脚,没有个两万步不会磨皮,你说说我为啥喊累?”

    沈确摸了摸鼻子,有点尴尬,想了半天,他意外说了句,“那……我背你?”

    此话一出,别说陶姜了,就连乔如意和行临都转头看他,尤其是行临,显得有些意外。

    陶姜愣了愣,乐了,“呦,沈公子大功德啊,行啊,你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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