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岁瞧她神情,知道这姑娘心里矛盾得很,既怕夫君涉案,又怕他真的全然无辜自己白怀疑一场。
“咱们的计划得变一变了。”沈嘉岁忽然道,“既然曹梓岳可能已经报信,三皇子那边必定有所防备。”
“那怎么办?”燕回时问。
沈嘉岁思索片刻,眼睛一亮:“将计就计。他们不是知道咱们起疑了吗?那就让他们更疑心一点。”
她招手让二人凑近,压低声音说了些什么。燕倾城听着,眼睛渐渐睁大,燕回时则是先皱眉,而后缓缓点头。
“这能行吗?”燕倾城迟疑道。
“赌一把。”沈嘉岁眼神坚定,“就赌三皇子做贼心虚,赌他忍不住抢先出手。”
当日下午,新昌王府忽然请了三四位太医过府,说是王爷突发急病。
消息传得飞快,不到天黑,满朝文武都知道燕回时病得起不来床了。
沈嘉岁亲自送太医出门,在府门口红着眼圈道:“王爷这是急火攻心,说是梦见皇上不好了,一惊一吓就病倒了。”
这话一字不落传到了该听的人耳中。
夜深人静时,本该卧病在床的燕回时却好端端坐在密室中,对面是沈嘉岁和几个心腹将领。
“鱼饵撒下去了,就等鱼上钩。”沈嘉岁道,“三皇子若真有问题,今夜必定有动作。”
“若他没动作呢?”一个将领问。
“那明日就再添一把火。”沈嘉岁眼中闪过狡黠的光,“就说王爷病中呓语,嚷着要见皇上最后一面。”
燕回时瞥她一眼:“你这谎话编得倒是顺溜。”
沈嘉岁嘿嘿一笑:“这不是为了救爹嘛。”
她这一声“爹”叫得自然,燕回时听得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暖意。
果然,不到子时,探子就来报,说三皇子府深夜有客到访,走的是侧门,看不清面目,但身形似曾相识。
“像是曹梓岳。”探子低声道。
燕倾城坐在角落里,闻言身子一颤,手指紧紧攥住了衣角。
沈嘉岁看她一眼,心里叹口气,面上却不显:“继续盯着,看人什么时候出来。”
这一等就等到天蒙蒙亮。
曹梓岳出三皇子府时,天色已经泛白,他低着头快步上车,浑然不觉有人暗中盯着。
“回王爷,跟了一路,曹大人直接回府了。”探子回报。
燕回时摆手让人退下,密室里只剩他和沈嘉岁、燕倾城三人。
“看来是了。”燕回时声音沉重。
燕倾城突然站起来:“我不信!或许他只是去谈公务?或者是三皇子召他问话?”
沈嘉岁拉住她的手:“倾城,我知道你难受。但眼下救皇上要紧,无论曹梓岳是否涉案,咱们的计划都得继续。”
燕倾城跌坐回去,掩面不语。
天亮后,新昌王府又传出消息,说燕回时病情加重,已经开始说明话,嚷着有人毒害皇上。
沈嘉岁特意让这话传得满城风雨,连街边小贩都在窃窃私语。
宫中也传来消息,说皇上昏迷不醒,太医束手无策。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仿佛一根绷紧的弦,一触即断。
第三日夜里,鱼儿终于上钩了。
三皇子突然调集一队禁军,说要加强宫中守卫,防止有人趁乱生事。这本来无可厚非,怪就怪在他调动的都是自己的亲信,且暗中将皇上寝宫围得铁桶一般。
“这是要控制消息,说不定还要...”燕回时话没说完,但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沈嘉岁却笑了:“好极了,他动了,咱们的机会就来了。”
当夜,一队黑衣人在夜色掩护下潜入宫中,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本该病重卧床的燕回时。而沈嘉岁则坐镇府中,与几位老臣保持联络。
燕倾城守在沈嘉岁身旁,坐立不安。
“别担心,你哥心里有数。”沈嘉岁拍拍她的手,“咱们在这头也不能闲着,得给三皇子找点事做。”
她说着,叫来心腹吩咐几句。不过半个时辰,几位朝中老臣纷纷称病,府门紧闭,谢绝访客。
这招看似退缩,实则是无声的抗议,三皇子顿时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
养心殿里,那股子浓重得化不开的药味里头,隐隐约约还掺着一丝血腥气,闷得人心头发慌。
龙榻上,皇帝陛下静静躺着,脸色蜡黄,嘴唇干裂,进气少出气多,眼瞅着就不行了。
御前伺候的太监宫女全都低眉顺眼,大气不敢出。
底下黑压压站着一片人,全是朝廷里顶了天的大人物,一个个穿着紫的红的官袍,面色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三皇子凌骁站在最前头,离龙榻最近,他转过身,面向众臣,眼圈竟是红的,声音带着压不住的哽咽。
“诸位大人,”他哑着嗓子开口,每一个字都像砸在众人心口上,“父皇昨夜又吐了血,御医悄悄禀了我,说也就这三五日的光景了,让早做准备。”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虽早有心理准备,仍炸得众人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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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骁抬手,勉强压下那细微的议论声,继续道:“事已至此,孤心乱如麻,有一事,不得不与诸位大人商议。父皇病危的消息是继续瞒着,还是昭告天下?”
他目光扫过众人,显得无比挣扎,“瞒,恐生大变;不瞒,又怕朝野动荡,民心不安。诸位都是国之柱石,孤,愿听高见。”
话音刚落,满头银发的大学士于文正就猛地踏前一步,声音又急又厉,像是憋了太久终于找到了出口:“殿下!老臣以为,当下绝非讨论瞒与不瞒之时!当务之急,是清君侧,正国本!”
“太子罔顾人伦,毒害君父,此乃弑父之大逆!陛下如今昏迷不醒,皆是此孽障所害!此等无德无行、猪狗不如之徒,岂可再为我西晋储君?老臣恳请,即刻废黜太子,以安社稷,以告天下!”
这一番话,如同冷水滴进了热油锅,瞬间炸开。
几位老臣纷纷附和,情绪激动。
凌骁脸上却显出极大的为难,连连摆手:“不可!万万不可!大学士慎言!废立太子乃国之根本,非父皇亲口谕令或留下诏书,岂是你我臣子所能妄议?此乃祖制,绝不可违!纵使太子有千般不是,也需等父皇清醒决断,或待日后由新君处置。我等岂能越俎代庖?”
他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一副谨遵礼法的模样。
一旁的太师急了,跺脚道:“三殿下!您糊涂啊!若陛下就在这般昏迷中龙驭上宾,那太子便是名正言顺的继位之君!届时我等皆成臣虏,他怎会放过我们?又怎会承认这弑父之罪?让他登基,我等死无葬身之地不说,这江山社稷就要落入此等歹人之手!这是亡国之兆啊!”
“请殿下以江山社稷为重!”又一位重臣跪下叩首。
“请殿下决断!”
“废黜太子,刻不容缓!”
呼啦啦,在场所有够分量的大臣,竟齐刷刷跪了一地,声音恳切甚至带着绝望,一股脑地请求凌骁做主,废掉太子。
凌骁看着跪满一地的老臣,身体晃了晃,像是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压力。
他猛地转向龙榻,噗通一声也跪下了,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父皇!您看看啊!儿臣不孝,儿臣无能,被逼至此,竟要行此违背祖制之事。儿臣愧对您的教诲,愧对列祖列宗啊!可为了这天下,为了您的江山不落入奸人之手,儿臣只好僭越了,求父皇宽恕!求列祖列宗宽恕!”
哭得情真意切,磕头磕得咚咚响,任谁看了都觉得这是一位被逼无奈只好扛起江山重任的贤王。
哭诉完毕,他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擦去眼泪。他看向众臣:“既如此…诸位大人请起吧。拟旨…”
“殿下英明!”众臣如释重负,纷纷起身。
这时,太傅立刻上前,朗声道:“殿下,国不可一日无君,亦不可一日无储君。既废黜旧太子,当立即册立新太子,以安定人心,稳固国本。老臣斗胆,三皇子殿下您仁孝德厚,聪慧英睿,于陛下病榻前尽心侍奉,于朝局动荡之际稳持大局,乃众望所归!恳请殿下即太子位!”
“臣附议!”
“臣等附议!请殿下以江山社稷为重,即太子位!”
呼声再次响成一片。
凌骁看着众人,沉默片刻,终于深吸一口气,仿佛将千斤重担扛上了肩头:“孤本不敢当此重任。然,值此危难之际,孤若再推辞,便是置国家于不顾。罢了,便依诸位大人所言吧。拟旨,昭告天下。”
“殿下英明!”
很快,一份墨迹未干的废太子诏书便被盖上皇帝玉玺,由神色肃穆的宫廷侍卫和太监捧着,疾步送往幽台。
众臣心事重重地陆续退出了养心殿,那压抑的气氛似乎也随着他们的离去而消散了不少。
凌骁独自一人站在空旷的殿内,龙榻上的皇帝呼吸微弱,几乎听不见。
他脸上的表情一点点褪去,嘴角慢慢勾起一丝弧度,那弧度越来越大,最终化作一个得意的冷笑。
一切,都在按他的计划进行,分毫不差。
……
次日清晨,钟鼓齐鸣,百官依序步入久未举行朝会的金銮殿。
人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知道今天要发生什么,个个面色肃穆,眼神交换间皆是无声的暗流。
御前总管赢公公手持圣旨,走到玉阶之前,尖细的声音响彻大殿,宣读的正是册立三皇子凌骁为太子的诏书。
旨意念完,殿内一片寂静。
没有惊讶,没有骚动,甚至没有多少议论。皇帝久病不朝,太子被囚禁,太子母家程家倒台,三皇子母家于家权势日盛。
这一切早已铺垫了太久,这个结果,就像是等了许久的另一只靴子,终于落了地。
“臣等叩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在几位重臣的带领下,百官齐刷刷跪倒在地,山呼千岁。
凌骁站在玉阶之上,俯视着脚下跪伏的满朝文武,心中那股积郁多年的浊气终于畅快地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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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得想起一个月前的那晚。太子那个蠢货,本想只是下点让父皇头晕目眩无法理政的药,好趁机揽权。可他派人送进宫的,却被自己悄悄换成了能要命的剧毒。
父皇倒下了,太子“弑父”的罪名铁证如山。他再一步步引导,让三公九卿目睹太子的罪行,彻底坐实这一切。
过去这一个多月,父皇昏迷不醒,他监国理政,一步步将核心权力抓在手中,剪除太子党羽,提拔自己心腹。
直到今日,水到渠成。
多年的隐忍,多年的谋划,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
这东宫之位,这未来的万里江山,终于是他凌骁的了。
只是,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他的目光越过跪拜的群臣,望向那至高无上的龙椅,眼底深处,燃起簇簇火焰。
……
三皇子府,如今该称太子府了,朱红大门前车马簇簇,道贺的官员络绎不绝。
门房收帖子收得手软,唱喏声一声高过一声。
凌骁从宫中回来,脸上那点在金銮殿上刻意维持的威仪早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志得意满的松弛。
他刚踏入正厅,早已盛装等候的侧妃薛锦艺便领着府中一众姬妾婢仆盈盈拜倒,带着掩不住的喜气:“恭贺殿下得偿所愿,入主东宫,臣妾等为殿下贺!”
凌骁心情正好,抬手虚扶了一把:“都起来吧。”
薛锦艺起身,眼波流转,小心地觑着凌骁的脸色,故作忧色道:“殿下,正妃姐姐她今日身子仍不见起色,听闻殿下大喜,挣扎着想起来道贺,却被太医按住了。这般病重,只怕不宜立刻挪动迁入东宫,恐伤了根基。”
她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显出自己的贤惠大度,又点出了舒氏的病弱不堪。
凌骁闻言,眉头蹙了一下。舒氏,他那位出身内阁首辅家的正妃,自打生下女儿后便一直病恹恹的,这些年更是汤药不断,别说再生育,连下床都难。
如今他已是太子,将来便是皇帝,岂能有一个病入膏肓,无法履行正宫职责更生不出嫡子的太子妃?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声音冷淡地下了命令:“既如此病重,府中喧闹,反不利于静养。传孤的话,即刻安排人手,将舒氏送往城西相国寺清静院落养病。一应用度皆按太子妃份例供给,不得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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