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订!”
“我订!”
很快,一百二十只玻璃杯被抢购一空。
没抢到的捶胸顿足,连连追问王爷下一批货什么时候出来。抢到的则是喜笑颜开,仿佛已经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流进口袋。
当场就有机灵的下人飞奔回府取来银票。沈嘉岁让账房现场点算,足足七万两白银,顷刻入账!
看着眼前这火爆的场面和满箱的银票,沈嘉岁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玻璃杯,只是第一步。等这市场稍微饱和,价格回落一些,她还有更多赚大钱的玻璃工艺品等着推出呢。
那些造型别致的花瓶、惟妙惟肖的摆件、镶嵌金银的奢华器皿……
利润将会更加惊人。
细水长流,方是生财之道。
而永州重建的银钱,这下,是真的不用愁了。
……
时值盛夏,荷风水榭却是凉意习习。
沈嘉岁再次广发请柬,邀集的仍是上回那些尝到甜头的富商巨贾。
与初次茶宴的试探不同,此番众人来得又早又齐,个个脸上都带着期盼与热切,彼此寒暄间,眼神交换的都是对财富的默契。
无他,只因上一批从那王府流出的琉璃盏,实实让他们赚得盆满钵满。
回想起六月底那场盛宴,至今仍为京中商贾津津乐道。
新昌王沈嘉岁并未多言,只命人端出十数只流光溢彩的琉璃盏。那物件在夏日阳光下折射出炫目光芒,晶莹剔透,纹路别致,顷刻间便攫住了所有商人的心。
物以稀为贵,更何况是这般从未见过的精巧玩意儿。竞价之声顷刻间便淹没了水榭,最终,单只最高竟拍出了一千八百两的天价!
若有那成套四个的,轻轻松松便值上万两白银。
当时参与其中的商人,转手便将这批琉璃盏售予京中高门显贵,几乎都被一抢而空,利润翻着跟头往上窜。
巨大的成功像一阵风,早已吹遍了整个京城的上层商圈,引得无数人艳羡不已,只恨自己当初未能拿到那张入场请柬。
故而,当沈嘉岁放出风声要推出第二批货时,市场早已翘首以盼。
商人们摩拳擦掌,备足了银票,准备再大干一场。
然而,市场终究有其铁律。
第二批琉璃盏的数量,较之第一批多了何止数倍。沈嘉岁似乎放开了供应,不再那般惜售。起初,价格还能维持在高位,但随着市面上流通的琉璃盏越来越多,虽仍算珍贵,却不再是独一无二的稀缺品。
那些豪富之家,该买的已差不多买尽,需求渐趋饱和。价格应声而落,从一千八百两的高位,一路下滑,最终稳定在八百两左右一只,虽仍是极昂贵的奢侈品,但利润空间已大不如前。
商人们虽仍有赚头,但相较第一次的暴利,心中难免生出几分落差。
这琉璃生意,莫非就要变成寻常珠宝般的买卖了?
今日这第三次茶宴,众人心中不免都带着这个疑问。
沈嘉岁依旧是一身清雅宫装,举止从容,她扫过在场商人那些藏着焦灼与期盼的脸,唇角含着一丝笑意。
她并未先拿出货物,反而轻抿一口清茶,闲闲谈起风物,说起海外奇珍的难得,工匠心血的凝聚。
吊足了胃口,她才轻轻击掌。
这一次,侍从们端上来的,不再是单一的盏杯。只见红绒铺底的托盘上,呈现的物件令所有商人眼前猛地一亮!
有镂空雕琢着缠枝莲纹的精致花瓶,阳光透过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有塑成栩栩如生瑞兽造型的镇纸,鳞甲须发皆清晰可见,目光炯炯.
更有那套仿古青铜酒器形制的琉璃套件,通体澄澈,却透着古拙厚重的气韵,工艺之复杂,造型之奇巧,远非前两批那些简单器皿可比。
水榭中顿时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吸气声。
商人们的眼睛死死盯住那些新品,闪烁着贪婪与兴奋的光芒。他们都是识货之人,立刻看出这些东西的艺术价值与工艺难度远超前作,绝非能量产之物。
沈嘉岁将众人反应尽收眼底,这才缓声开口,声音清越:“前次货物,聊作试手,承蒙各位鼎力,方得流通于世。然,琉璃之妙,岂止于杯盏之间?本王近日督请工匠,呕心沥血,方得此寥寥数件精品,取其意趣,穷其工巧,世间恐难再仿制。”
她话语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加重了语气:“物,终究以稀为贵。精品,当有精品的价码。依本王看,此间任一物件,若遇真赏家,三千两乃至五千两,亦非难事。”
三千两!五千两!
这个数字让在座所有商人的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之前的落差感瞬间被更大的贪欲所取代。这才对!这才配得上他们豪掷千金的身价和门路!
立刻便有人急不可耐地起身询问:“王爷,不知此批珍宝,作价几何?我等愿倾力承销!”
沈嘉岁微微一笑,笑容里是掌控一切的从容:“本王事务繁杂,无意于市井琐碎。老规矩,货,本王出;路,各位走。每件作价五百两,诸位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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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两!
台下商人略一计算,心头顿时一片火热。
即便以最低的三千两售价计,刨去成本,仍有二千五百两的巨利!
而这成本五百两,相较于那几乎可忽略不计的实物成本,简直如同白送!更重要的是,王爷指明绝对的稀缺性,足以支撑高昂的售价,绝不会重蹈第二批货跌价的覆辙。
“王爷豪爽!”
“我等愿为王爷效劳!”
“请王爷务必多分润几件与我号!”
争抢之声顷刻响起,气氛比第一次茶宴时更为热烈。
沈嘉岁稳坐主位,平静地看着这群人为她即将带来的财富而激动不已。
她深谙人心,更操纵着市场的脉搏。批量货冲低价格,回收资金,培养市场,再用真正的精品拉升价值,维持顶端利润和神秘感。
而她,只需坐在王府之中,凭借着成本低廉的工艺,以及这群争先恐后为她开拓销售渠道无需她操半分心的商人,便能将百倍暴利轻松纳入囊中。
很快,一箱箱精心包装的琉璃精品被抬出,换回一叠叠厚重的银票。
商人们心满意足地离去,憧憬着新一轮的财富盛宴。
沈嘉岁轻轻抚过手边一只冰凉的琉璃瑞兽,目光投向水榭外波光粼粼的湖面。
这琉璃生意,至此终成了她手中一道稳定而汹涌的财政活泉。
……
七月流火,永州城却是一片蒸腾向上的热气。
曾经被战火撕裂的城墙早已修缮完毕,垛口崭新,旌旗招展。
城内市井喧闹,人流如织,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社会秩序井然,竟比战前更显几分勃勃生机。
然而,在这份安稳之下,沈嘉岁却清楚两份沉甸甸的压力。
其一,是官府登记在册的孕妇数量竟高达六万之巨!永州总计不过三十余万人口,这意味着来年夏秋之交,将迎来一波惊人的婴儿潮。
届时,按她颁布的新政,每一名新生儿都将获得一份育婴补贴,这将是一笔天文数字的支出。若在以往,户房官吏怕是早已愁白了头。
但如今,幕僚呈上有关琉璃生意进项的简报时,眉眼间尽是轻松。新昌王府的库银,正如潮水般涌入,支撑起这份前所未有的仁政。
沈嘉岁只需瞥一眼那庞大的数字,便知资金已无后顾之忧。
其二是民生根本——粮食。
第二季水稻已普遍进入扬花期,广阔的稻田里,绿浪翻滚,稻花微吐,预示着收获的希望。但这希望能有多大,却系于沈嘉岁一心想要推广的一项新技术——人工杂交水稻授粉。
她的目标极为明确:亩产需突破四百斤,乃至更高!
为此,她早已未雨绸缪,特地从新政卓有成效的颍州请来了几位经验老到的农人。这些老农在颍州是实打实的“田状元”,亲手实践过人工授粉,并尝到了产量翻倍的甜头。
技术指导们很快就位,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然而,推广工作甫一开始,便遭遇了远超预期的巨大阻力。
永州的农民们祖祖辈辈遵循古法种田,靠天吃饭,深信“人哄地皮,地哄肚皮”的老理。当他们听说官府要派人来教他们如何摆弄稻花时,第一反应是茫然,随即便是强烈的怀疑和抵触。
“啥?给稻子搞花粉?闻所未闻!”
“稻花自己不会开吗?要人去摘?这不是瞎胡闹,糟蹋粮食吗!”
“王爷是好王爷,让咱们有田种,有安稳日子过。可这种地的事,王爷她……她毕竟是个金贵人,哪懂得地里的事?定是听了哪里的谗言!”
“就是!这节骨眼上碰稻花,万一碰坏了,减了产,下半年全家喝西北风去?”
质疑声反对声汇成一股强大的声浪,老农们在地头说得口干舌燥,换来的往往是农户们警惕的摇头和毫不客气的拒绝,甚至有人远远看见指导老农来了,便赶紧下田,装作忙碌,实则是不愿听不愿学。
推广工作几乎陷入了僵局。
消息传回王府,沈嘉岁并未动怒,更未强行下令推行。
她深知农事关乎百姓身家性命,强压只会适得其反。她略一沉吟,便定下了“自上而下”的破局之策。
“永州地界,哪些人家的田亩最多?哪些家族说话最有分量?”她问麾下属官。
很快,一份名单呈了上来。章、李、王等几家大地主,以及几个根基深厚的大家族名列前茅。
沈嘉岁颔首:“便从他们开始。他们消息灵通,眼界开阔,更易接受新生事物。他们动了,下面的人自然会跟着动。”
正如沈嘉岁所料,这些大地主和家族长老们,早已风闻颍州水稻亩产惊人的奇迹,正心痒难耐,苦于无处学艺。
如今新昌王主动派来精通此道的老师傅上门指导,对他们而言简直是瞌睡遇到了枕头,岂有拒绝之理?
章员外府上最先响应。他不仅将自己所有的佃户长工召集起来,还广邀相熟的其他地主前来观摩。颍州来的老农被奉为上宾,请到了章家最好的水田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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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埂上,围满了将信将疑的人群。老农也不多话,直接脱了草鞋,赤脚踩入泥水中,小心翼翼地托起一株稻穗。
“各位乡亲爷们请看,”老农声音洪亮,指着稻穗,“这吐着黄粉的是雄花,这没粉等着结粒的是雌花。咱们要做的,就是把雄花上的粉,赶到雌花上去!”
他一边说,一边熟练地演示起来:如何识别、如何轻轻摘取健壮的雄花、如何精准地将花粉抖擞在雌花柱头上。动作轻柔而准确,仿佛那不是稻花,而是金贵的珠宝。
“瞅见没?就这么弄!”老农抬起头,古铜色的脸上淌着汗,眼神却异常明亮,“我知道大伙嫌麻烦,怕费事。是,这活计是细致,是辛苦!得弯着腰,一株一株地弄,抢在这扬花的三五天内做完,累得人直不起腰!”
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提高:“可咱庄稼人,怕的不就是出力吗?出七八天的死力气,换回来的是啥?是秋收时,这田里的稻谷翻着跟头往上增!一亩地,能打出往常两亩、甚至更多的粮食!颍州那边,亩产四百斤那是起步,五百六百的都有!这笔账,划算不划算?!”
现实的问题,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冲击着农人们固守的传统观念。
出力气他们不怕,怕的是出了力气还吃不饱饭。如果这几天的辛苦真能换来堆满粮仓的稻谷……
人群中开始骚动,交头接耳之声四起。
老农趁热打铁,指着章员外:“员外爷家大业大,都舍得下这本钱,盼着增产。咱们种田吃饭的,更有啥舍不得?王爷千里迢迢把咱们从颍州请来,为啥?还不是盼着永州的地里多打粮,盼着咱们永州百姓都能吃饱饭!王爷是真心替咱们着想啊!”
章员外率先行动,督促所有佃户下田学习操作。李家、王家等大地主也毫不迟疑,立刻请老农去自家田里指导,并严令佃户们必须学会、照做。
仅仅两三天功夫,永州境内但凡有些田产的地主乡绅,几乎都动了起来。
广袤的田野间,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景象:穿着绸衫的地主亲自到田边督工,管事的拿着册子点名,成群结队的佃户和长工们,在颍州老农的指点下,小心翼翼地开始尝试那闻所未闻的人工授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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