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
江上蓠双手合十真诚道歉。
“跑这么急，是约了人了”？
楼北潇低头看着冲怀里的人，双手插兜。
声音低沉，就是这语气，怎么听着都有点酸酸的味道。
江上蓠放下举起手，半信半疑地抬起头。
毕竟这熟悉的声音，分分钟将人拉回现实。
果然该来迟早会来的。
她深呼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稳。
“和你有关系吗，管这么宽，就不怕闪着你的老腰”？
江上蓠见楼北潇这几天走路都别别扭扭的，难免会多想。
毕竟年纪大了嘛。
“你就这么点出息，只会逃跑？”
楼北潇气呼呼的说。
这人动不动就拿年龄攻击，对于他这个年龄确实没有优势的人来说是很不友好的。
但这话多少有点在江上蓠脑火的情绪上浇油。
“你倒是出息啊，一个大男人，睡一觉还扭扭捏捏的，是想感动天还是感动地啊”
“江上蓠，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你那什么学长能接受我们的现在的关系吧”
要说这话楼北潇可就有点破防了。
金丝框眼睛都遮不住他脸上的不悦。
他大男人的第一次就这么不值钱嘛，说得好像他跟谁都能睡一觉似的。
江上蓠看到这一幕倒是莫名的开心起来。
要说她没有点受虐体质她自己都不信，而且她还选择了接楼北潇的话。
江上蓠：“我们什么关系啊”
“我们就——”
楼北潇半天只蹦出了三个字。
他确实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更何况面对江上蓠此刻那双无辜又期待的眼睛，他连说一句违心话的勇气都没有。
可真心话又是什么呢。
楼北潇略带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不动声色地移开对着江上蓠的目光。
“都是成年人，负责就不必要了，你回去吧，以后也不用来找我”
江上蓠苦笑着看了一眼他的侧脸。
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要说刚才只是想喝两杯麻痹自己，此刻她更想酣畅淋漓地醉一场。
以至于她走进酒馆的步伐干脆得没有一丝犹豫。
就连烈酒入喉也感觉不到它的呛人。
笑着哭，或哭着笑在此刻都无法完整地表达她此刻的情绪。
可怎么办呢。
眼泪还是会混在酒里。
酒精也麻痹不住她苍凉的笑。
“江学妹，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上次你没有来，消息也不回，要是需要帮忙，你可千万不要客气啊”
余衡担忧地看着双颊微红的人，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担忧和心疼。
他这人虽然轴，但对江上蓠确实不错。
要是没有楼北潇插这一脚，估计他们现在已经是男女朋友了。
虽然谈不上多少爱，但日久生情嘛，他们还年轻，没什么不可能发生的。
可是现在——
或许楼北潇的那句话说得对，她们这种关系，怎么能让另一个男孩卷入呢。
爱情可以不讲公平，但不能不要脸面啊。
“我很抱歉，学长，我请你喝酒吧，感谢你的照顾，是我的荣幸，也祝愿你早日找到一个你爱且爱你的女孩”
余衡听着这不同寻常的话，还没来得及回答。
江上蓠已经从服务员手里接过两杯酒，微醺的目光迷离地举起酒杯，拉着余衡和自己共饮。
此刻她脸上的笑像是发着光的玛丽莲梦露，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余衡的目光。
也拉扯着身后那道炙热且阴冷的视线。
楼北潇看着吧台上有说有笑的人，深入寒潭的目光中好像闪烁无数的情丝，细微难窥，繁复冗杂。
隐蔽的角落里他桌上的酒瓶越来越多。
情绪也愈发浓烈。
一旁的手机在不停地振动，上面是顾清莹笑靥如花的脸。
他握紧手中的杯子，用力呼吸。
不知他心中此刻的波澜为谁而起。
吧台的笑声逐渐放大。
江上蓠的每一次笑声都在刺激着他的神经。
就像手机上那张明媚的脸在刺激着他的视觉一样。
楼北潇闭了闭眼，再睁眼时正好对上余衡给江上蓠整理头发。
这一刻吗，他再也坐不住了。
大步跨过去，在余衡惊讶的表情中，一把将江上蓠拦进怀里。
“哼，楼北潇，你变态啊，跟踪我”？
江上蓠侧身，用软榻的指头指着他，脸上尽是嘲笑之意。
倒是余衡，瞪大的眼睛里依旧被诧异包围。
“家里的钥匙都不拿，丢三落四的”
楼北潇故作亲昵地说，还不忘将她另一只手里的酒喝掉。
这一举动，任谁看了都得思想龌龊一会。
更何况还是对江上蓠倾心已久的余衡。
“楼北潇律师！你们什么关系”
反应过来的余衡将惊讶与不可置信转移到嘴上。
“认识我”？
楼北潇淡定地挑眉，打量着眼前年轻气盛的小伙。
“我们学院很少没人不认识你，但楼大律师仗着自己名气强迫在校学生不太好吧”
余衡尽量稳住自己的声音，但效果并不佳。
楼北潇冷哼一声。
松了松领带，一把扯开领口的纽扣，露出暗红色的吻痕。
“你说这是强迫，要不要现场给你示范一下”
楼北潇的语气玩味又阴冷。
很明显，余衡根本不是对手。
而晕晕乎乎找酒喝的江上蓠好像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微妙的氛围。
一个劲朝着还要喝。
甚至不忘拉上楼北潇和余衡。
尤其是听到江上蓠那句“你俩是不是不行啊”的时候。
男人胜负欲瞬间被激起。
所谓情敌见面，分为眼红。
拼酒量也是赢的一个环节。
这一晚，他们两在酒馆喝的死去活来，而引战的江上蓠却在一旁睡着了。
直到余衡也趴倒在吧台。
楼北潇恍恍惚惚站起身来。
抱着睡着的江上蓠离开。
看着怀里的人，总有种无处解释又无法解释的无奈感。
“那就明天吧”
楼北潇对着深入梦乡的江上离自言自语了一句。
现在傅晏辞也醒来了，亿城的事有人扛，他的确可以放松一会。
便也跟着江上蓠地沉沉睡去。
只是明天也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
他在熟睡中惊醒，看了一眼旁边的江上蓠。
确定没有吵醒的痕迹后，才反应过来看手机。
上面赫然出现温漾两个大字。
不管是瞌睡还是酒在这一刻全都醒了。
手机在他手里晃动了一下，一瞬间，他将傅晏辞会出现的所有后果都想了一遍。
但却没想到是那件尘封已久的故事。
这次，他没有先跟傅晏辞打招呼，应了温漾的约。
或许都该放下了。
楼北潇看了一眼床上的江上蓠。
长发遮住了她的半壁容颜，但他还是看见了她紧皱的眉头。
那些皱纹本不该出现在她脸上的。
楼北潇坐在床边，温柔地抚平她的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