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由经过,说得有条有理,流畅不乱,看来,陆筱对这些台词早有安排。
韩宛秋听后,爱子心切的她头一遭对陆筱做出了责备,“筱筱,既然你知道这些,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假如我们事先知道,我们可以追问阿礼,阿礼若真犯了错,我们会阻止他继续错下去,结果就不会发展到如斯田地!”
陆筱俏脸略微一讷,咬了咬唇,语气继续怅然无尽,“我和季晏礼演变成这样,关系本就微妙而敏感,没有确切的证据我又怎能告诉你们,万一结果不是,我岂不落个污蔑诋毁的罪名?”
“所以,我只能偷偷关注和留意,而等我得到确凿消息,便不顾一切立刻跑来禀告你们了。”
一言一语,还是那么的真情真意,导致再冷静英明的季一航也找不出半点破绽和质疑,韩宛秋更是彻底无话可说,只能把一切迁怒到黎初的身上,对黎初痛恨到极点。
陆筱继续发挥“有爱”精神,虚情假意地安抚韩宛秋,“伯母,请听我说,现在我们要追究的不是黎初,当务之急我们应该先想想怎么去搭救季晏礼,至于黎初,迟点再找她算账。”
韩宛秋觉得有理,心想自己即便再生气,再想黎初死,暂时来说也不可能如愿,决定不再浪费时间这小贱人身上,在心中暗暗发起一个与黎初势不两立的誓言后,重新致力于搭救季晏礼的事,催促季一航去电话求助。
事情尚未公布,季一航不敢张扬,只能打电话给远在京都的四弟和侄儿,他们得知这个消息,也震惊无比,答应马上去查问,季一航焦急慌乱的心这才得以些许平复,结束通话后,呆坐沙发上,静静沉思。
韩宛秋依然六神无主,方寸大乱,陆筱一直陪着她,不时安慰劝解她,于是乎,从前对陆筱的那份信任和依赖自然而然地涌现,最后,她还依偎在陆筱怀中,简直把陆筱当成了亲生女儿般依靠!
另一
边,黎初同样坐立不安,备受痛苦和煎熬。
在她随季廷巍进屋大约半个小时后,那些公安离开了,季廷巍也走了,她终能够正式寻求搭救季晏礼的办法,先是打电话给血枭保镖,谁知他们各个的手机都接不通。
她不禁在想,是否连他们也遭到不幸,整个人不禁更加彷徨无助和心胆俱裂,继续思索还有谁能帮助她,想来想去,结果想到了季熠。
幸好,电话能顺利接通,谈话间,她得知季熠已经清楚此事,是季一翔收到上级通知,事不宜迟把这件事转告了季铭和季一航夫妇,大家都在各路求助和挽救中。
其实,刚听到这个噩耗,季熠就想到了黎初,这次婚礼,他和父亲都碰巧有事缠身,无法回来参加,但他从视频和电视里看到了一些花絮,看到这场精彩绝伦、独一无二的世纪大婚礼,由此也更替黎初担心,生怕她承受不住这巨大的逆袭和转变。
正准备打电话过来,料不到黎初先一步找上他,所以,他首先做的,就是安慰她,追问她的情况,言语之间透露出他对她浓浓的关切和担忧,他还跟她保证,就算季晏礼真的被定罪,他也会竭尽全力保护她不受牵连。
黎初即时热泪盈眶,哭着恳求他,“季熠,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不用理我,先帮季晏礼,他是无辜的,他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我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我们心心相印,他做什么,我是知道的,他根本不是那样子!你务必帮他,求你,求求你!”
情况发展得她已孤独无助,除了季熠,似乎再也没人能帮助她,以致她什么也顾不上了,连季廷巍的叮嘱也不理会了,接下来还将季廷巍的安排一五一十地转告季熠。
季熠听后,足足呆愣了一分钟之久,看来,他只是从季一翔那得知消息,并不知情陆筱偷偷对季一航夫妇汇报的事,于是重新理了整个思路,直到黎初催促呼唤,才晃过
神来。
语调突然变得有点古怪地喊了一下黎初的名字,紧接着,意有所指地做出保证,“黎初……还记得当年在荷花池边,你跟我讲的那个美丽的故事吗?当年我无法给你肯定的答案,但今天,我能确定给你,我会尽力,用尽一切办法!”
突如其来的话语,让黎初先是一阵呆然,很快地,明白了过来,激动欣喜不已。
她听懂了他的意思,他估计是知道她被人窃听和监视,没在电话里明说,他真正想说的话其实是:关于季廷巍的身份,他会调查,至于季晏礼,他也会尽全力去挽救,他和她一样,不信季晏礼是特工!
素来讲求证据的他,就算当年在她跟他说出与季晏礼的过往时依然保持着观望态度,如今他却给出了果断肯定的答案,这是多么振奋人心,简直就是给黎初打了一剂强心针,慌乱无章的心总算有了少许平缓。
接下来,她不再占用他的时间,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他后,主动提出收线。
倒是季熠,很久没有与她通电话,难掩眷恋和不舍,特别是知道这次的大意外给她的打击和影响,更是对她心疼不已,千般安慰,万般叮嘱,只为了多感受她的存在。
最后,当她再主动提出辞别,他不得不挂断电话。
握着手机,黎初心情久久都无法平复,绝望的心燃起了希望,她沿着整个房间来回打转着,一会沈乐宣进来喊她吃饭,她迫不及待地将这个好消息分享沈乐宣。
沈乐宣尽管不像她的满怀希望,但也倍觉欣慰,更加默默祈祷一切灾难赶紧过去,而且,也抓住时机叫她下去吃饭。
弥漫了整个上午的愁云,总算冲淡了些许,不过,夜晚九点钟的时候,季廷巍再度出现了,不像早上的温柔淡定,面色变得相当深沉和阴鸷。
原来,他从窃听器中听到了黎初和季熠的对话,为黎初不顾他所劝而狂怒不已!
迎着他恐怖骇人
的神色,黎初没半点惧怕,同样怒目以对,如今,她把希望都寄托在季熠身上,对季廷巍这个冷血无情、野心勃勃的魔鬼不再强求,故她更无需给他好脸色看。
两双赤红喷火的眸子,就这样沉怒相对,谁也不让谁,将近十分钟之久,季廷巍按捺不住,咬牙切齿地低吼出来,“你这是在玩命吗?那个季晏礼,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迷药,让你这般鬼迷心窍和执迷不悟!”
黎初重重呼出一口气,紧抿的樱唇也终开启,不客气地回驳,“我没有玩命,玩命的人是你,正所谓邪不能胜正,我相信季晏礼一定能够洗脱罪名,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洗脱罪名?他是特工,是恐怖分子,你别再着魔了,快醒醒吧,别再中他的魅惑!”季廷巍说着,猛然伸出手,抓住她两只手臂,用力摇晃。
黎初咬唇,极力抗拒,她力气终究不及他,结果被他摇得头昏脑胀,再回过神时,发现自己不知几时被他推到了床上,他的脸,距离她只有咫尺之远!
感受着他火热狂炙的眼神和滚烫炽热的鼻息,黎初即时花容失色,急声怒斥,“放开我,滚开!”
季廷巍先是牢牢压住她,稍会,高大的身躯略微提了一下,胸口处,出其不意地呈现出一张白纸来,纸上用英语写着一段话:
今天的事,上头已经知道,我花了好大功夫才说服他们没立刻将你抓进监狱,我跟他们说,你一时失控,被爱情冲昏了脑子,对季晏礼动了真心,我还跟他们保证,务必让你醒悟过来,如今,你是真正成了被监视对象,这事没完之前,你的结局是好是坏皆无法确定,你,好自为之!
估摸了给她读完整条信息的时间,季廷巍从她身上抽离,继续气恼无奈地冷瞪了她一阵子,高大的身躯风一般地扭转过去,消失!
室内回归了宁静,黎初脑海尽是刚才看到的字句,怒气逐渐消退中,慌张恐惧
一步步来袭,全身瘫软,彻彻底底地躺在了床上。
她太冲动了吗?
只是,当时她一心想着搭救季晏礼,根本顾不了那么多呀!
接下来呢,接下来她应该怎么办?
还是季熠聪明,懂得用暗示的话语跟她交谈,哎,自己真粗心,真鲁莽!
依照季廷巍的意思,就是接下来自己说话得谨慎?行动也得谨慎?可是……她根本做不到的!
时间继续静悄悄地流逝着,无助可怜的人还是满怀混乱,越想越不知所措,越方寸大乱,不知过长了多长时间,黎初迅速从床上爬起,奔向电视柜打开音乐。
继而来到沙发上,蜷缩着身子,让那深情而动听的歌曲充斥自己整个脑海,让那回味出来的熟悉气息把自己包围,保护自己远离彷徨、无助和恐惧。
整整一夜,她就这样依偎蜷缩在沙发上,反复听着季晏礼唱的歌,泪流不止,无眠到天亮。
接下来的日子,就在急切等候中度过,尽管心中痛恨季廷巍,但黎初还是变得小心谨慎起来,说话什么的都尽量不给人抓到话柄,与季熠交谈时,更是谨慎有加,以免把他连累了。
本来,她想过去找季铭,可季熠告诉她,现在非常时期,她最好呆黎园。
何况,事情还在进行中,大家都已知道这个事故,都在着手操劳,她过去,也就顶多是恳求季铭帮忙,根本没必要。
打自与他重修旧好之后,她和他分开最长的时间便是那天他为婚礼去珠海航展联系飞机。
而今,他离开五天了,毫无音信,就连杰森等人也没消息,她心中的惊恐和慌张直线上升,急忙再次拨通了季熠的电话。
跟前几天一样,季熠一个劲地安慰她,说他们还在调查,由于事关重大,需要一定的时间。
所以,除了焦急等待,她别无他法,恳求季熠一旦有任何消息,务必第一时间告诉她,她甚至恳求他,希望他能每天给她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