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晏礼脸一沉,剑眉微蹙了下。
韩宛秋怒火中烧,继续往下谩骂,“你看你爷爷,也不赞成你再和她有关联,你现在等于和他唱反调,难道你真的甘愿将自己这些年来的成果和心血拱手于人?”
“让给季廷巍?且让那肖婉仪笑话和得意?所以,你听妈说,别再去找那个黎初,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黎初,她已经爱上别的男人,你干嘛还去招惹?”
“那样有损你的身份,难道你想再次被人告上法庭,妈不想去监狱探你,更不想你横尸街头……”
“好了,别烦了好不好!”季晏礼总算做声,怒吼了一句。
韩宛秋愣了愣,期焰不退,顺势道,“既然知道烦,那你还执迷不悟?你要是娶兮兮做老婆,根本就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更不会烦!”
白染兮!
都现在了,她还在指望白染兮当儿媳妇?季晏礼冷冷看着痴人说梦话的母亲,咬牙切齿地嗤哼出来,“别再给我痴心妄想,就算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我也不会要她!”
韩宛秋面色陡然发绿,气得浑身都抖动起来。
季晏礼丝毫不理会,留下一记厌烦的瞪视,头也不回地朝楼上走去。
季晏礼回到房间,先是窝在沙发上呆愣一会,脚踩着地半躺在床上,掏出手机拨出某组熟悉的号码。
“喂。”
低低的声音,像巧克力一般,丝丝柔滑,总能撩动他的心房。
性
感的薄唇不自觉地扬起,他嗓音却是如酒般醇厚醉人,“在做什么?”
电话那头,静默。
季晏礼笑了笑,便也不纠结于此,直接说出某个计划,“后天晚上,你把时间腾出来。”
好一会,黎初才问,“做什么。”
做什么……
季晏礼没有明说,“带你去一处地方,保证你喜欢!”
去一处地方?
保证喜欢?
黎初略略思忖,拒绝,“我没空,不去了。”
“没空?晚上你怎么会没空?”季晏礼语气一顿,故意道,“别告诉我,你要和别的男人幽会。”
“胡扯!”
“那就跟我走!晚上八点半,我在酒店门口附近的停车场等你,或者,我也可以上去的,总之这两个办法,你自己选一个。”
季晏礼说罢,不让她有反对的机会,挂了手机。
自信的唇再一次得意地扬了扬,季晏礼抬起脚,整个身体躺到床上去。
那小东西,现在一定气得抓狂了吧。
季晏礼笑了。
他就喜欢她为他失控和无可奈何。
那边的黎初,的确感到很气急,听着手机传来的嘟嘟作响,她皱眉瞪眼,直想拨打回去,语气坚决地跟他吼,说她不会赴约,说她再也不会见他!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自作主张,不顾她的感受,不顾她愿不愿意。
临时的安宁,却不代表就此永远下去。
白天到来后,黎初悲愁满腹,不知所
措。
这天下午,她再次把沈乐萱叫了过来。
两人来到野田骏的卧室,黎初先是对着那盆君子兰修整呵护。
一会目光停在沈乐萱的脸上,郑重地请求出来,“乐萱,你能帮我打个电话给骏吗,说我有事找他,叫他抽空给我回个电话,几分钟都行的。”
沈乐萱怔了怔,如实解释,“其实,我已经好几天没联系到头儿了。”
“好几天没联系?你是指没有必要联系呢?还是说联系不上他?”
“联系不上他。”
联系不上!
怎么会呢?
野田骏不理自己而已,对沈乐萱根本就没什么,再说他都得吩咐沈乐萱工作的呢。
黎初娥眉不由皱得更紧了些。
沈乐萱则突然转开话题,语气迟疑地问,“关于昨天的事情,我向你道歉,对不起,我不应该对你说的那么过分。”
“没事。”
“你又爱上他了对吗?或者说,其实你一直放不下他,一直爱着他?”
仿佛被猜中心事,黎初容色更窘迫,不吭声。
沈乐萱沉吟数秒,伸手,在黎初肩头轻轻一按,“对不起。”
“嗯?”
黎初抬眸,盈盈水眸间,涌现着不解之色。
沈乐萱抿了抿唇,幽幽地道出,“我在头儿身边工作数年,目睹他的为人处事,无形中被他感动,对他有种特殊的情愫,所以希望他能过得开心快乐。”
“希望他能够和他深爱的你幸
福走下去,昨天我对你说的话,重了点,希望你别介意,别放在心上。”
黎初恍然大悟,赶忙摇头,“没事,你说的也有道理。”
“但有时候,爱情不是能用常理来衡量,其实我只知道要你别辜负头儿,却忽略了你本身的痛苦和挣扎。”
“我猜,假如可以选择,你宁愿没有回来过云城,宁愿陪头儿去别处创业,即便面临更多辛苦和付出,对吧?”
短短一段话,却是说到了黎初的心坎上去,脆弱的心弦被勾断,眼泪哗哗哗地冲涌出来。
沈乐萱芊指从黎初肩头移到脸上,温柔地拭着那小溪般的泪水,心疼安抚道,“有些事,或许命中注定,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苦苦挣扎和悲伤,不如干脆点,顺着自己的心,做个了断!”
“你是说,我应该和骏分手?”黎初依然眼中带泪。
沈乐萱不语,但也算是默认吧。
黎初也默然,轻抚一下君子兰挺拔整齐的绿叶,随即从窗边走开,来到沙发坐下。
沈乐萱跟上,坐在她的身边,又是伸手轻按了下她的肩头,“爱情的事,没有谁对谁错,没有说谁辜负谁,既然选择了爱情,那也就做好被伤害的准备。”
“再说,真正爱你的人是不希望看到你难过的,既然你的心想那样,就那样做,伤害只是短暂的。”
黎初握住沈乐萱的手臂,百感交集。
沈乐萱曾说过,因为爱情伤
人,所以她没有尝试。
其实,自己从电视现实里耳濡目染,何尝不知道情字伤人,可自己还是无法自控,在那懵懂青涩的年龄,情不自禁地沉沦,还不可自拔。
“接下来我会试着继续打头儿的电话,一有消息告诉你。”沈乐萱继续道,眼神依然倍加关切和鼓舞。
黎初颌首,由衷地感激出来,“谢谢你,乐萱。”
沈乐萱摇了摇头,笑颜微露,“来,我们出去逛逛,这整天窝在室内,没病都闷出病来的。”黎初略作思忖,便也不拒绝,起身随沈乐萱走出去,大约二十分钟后,离开酒店。
她们又是逛街、又是吃东西,黎初心中的愁闷渐渐放了下来,那些悲观的想法于是也消失不存。
周六的晚上,季晏礼如期到来,大约八点钟时,他打了一个电话给她,说他八点半准时抵达,叫她也准时下来。
本来,黎初没想过要去,但思来想去,犹豫了好几分钟,终还是妥协。
当她步出酒店大门口,准备朝季晏礼交代的地方走时,忽然间一个高大的人影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袭近,一把抓住她。
她先是条件反射吓得花容失色,渐渐看清楚是谁时,抡起拳头重重捶打在他的身上。
他不是说在车里等她吗?
怎么无端端跑过来这儿接她?
难道担心她不肯赴约,又或担心她一个人走夜路有危险?
再甚至,故意来这里吓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