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云若初刚安抚好李婉婉，出门就见夏鸢紧蹙着眉头过来。
“怎么了？”云若初问道。
夏鸢看了眼少夫人的屋门，压低声音道：“小莲自戕了……”
云若初眸光微暗，这个时候自戕？
“死了？”
“差一点！”
“可有意识？”
“有的，幸而冯嬷嬷心细，及时发现阻止。”
云若初心中有数了，扭头看向冬雪：“嫂嫂这边交给你。”
冬雪立即点头：“小姐放心，奴婢时刻警醒着！”
云若初则前往小莲住处。
“让我死！为什么要救我，姑爷他人面兽心，我真的活不下去了啊——”
云若初还没踏进屋门，便听到小莲声嘶力竭的悲怆嘶吼声。
“她竟还敢攀咬柏少爷？”夏鸢皱眉。
“她连死都不怕，有何不敢的？”
云若初淡定开口，脚下步子未停，坦然自若的进入屋内。
冯嬷嬷此时正坐在床边安抚小莲，听到动静立即回头，看到云若初过来，便起身行礼后，自觉离开。
小莲自然也看到了云若初。
“若初小姐，我家小姐呢？你们把她怎么了？”
小莲明明已经虚弱的不像样，可是没有瞧见李婉婉的身影，眼眸之中露出担忧之色。
云若初细细盯着
小莲，见她眼底的忧色不似作假。
“你在担心嫂嫂？”
“奴婢不敢自傲，但我家小姐心地良善，待奴婢情同姐妹，她知道奴婢自戕，不可能不出现……”
小莲正一脸谨慎的盯着云若初说话，云若初却打断她：“你既也知嫂嫂待你情同姐妹，为何还要害她腹中孩儿？”
小莲表情一滞：“奴婢不懂若初小姐在说什么！”
云若初看了眼夏鸢。
夏鸢立即上前，拿出了一对珍珠，摆在小莲面前。
“听说自少夫人摔倒后，小莲姐姐便极其殷切的扫除路上的障碍，尤其是嫂嫂摔倒的那条小道上，更是亲力亲为，你是在找这个吗？”
小莲盯着那珍珠看了一瞬，收回视线：“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不懂，想来月贵妃应该会懂！”
云若初懒得与小莲周旋，直接爆出月贵妃。
小莲原本还能保持镇定的面容上猛地一阵激荡。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云若初。
随即仿佛失了所有的力气一般，本就苍白虚弱的面容，一瞬间血色尽失，直至最后发出一声苦笑。
“若初小姐竟能查到贵妃娘娘身上，罢了，奴婢再狡辩也是枉然，若初小姐既然都知道了，要杀要剐随你处置便是。”
云若初没理会这话，而
是看着小莲手腕上缠裹着的纱带。
白色的纱带已经被鲜血浸透。
即便没直接看到里面的伤口，也能从那鲜红的血色中想象得到是如何的触目惊心。
“不论是昨夜纵火撞墙，还是今日自戕，你都豁出性命，没有半分做戏之姿，为何？”
云若初询问。
她倒是不介意能不能得到答案。
小莲注定要死，死之前能问出一些事情总是好的，问不出也无伤大雅。
“自然是为了我家小姐！
即便你察觉到贵妃娘娘又如何？
贵妃娘娘是皇上心尖宠，五殿下更是皇上最疼爱的皇子。
你们镇国公府迟早要下地狱，我得帮着小姐脱离镇国公府，只有如此，她才能有活路！
云若初，你若有心，就放我家小姐离去，莫要害了她一条性命！”
原以为小莲不会开口，不曾想，她竟将目的说了出来。
为了嫂嫂？
云若初有些意外。
思忖间，脑中灵光闪过。
“你想流掉嫂嫂腹中胎儿，也是不愿她与镇国公府有瓜葛？”
“是！”
“嫂嫂如今这个月份，强行堕胎，会是什么后果你不知道吗？”
“总比跟着你们一道死来的好！”
“哼，你若当真有心，嫂嫂月份小的时候，为何不动手？”
“……”
小莲沉默了。
云若初面色冷漠，“是因为你的主子没给你命令吧？如今动手，不过是想用嫂嫂来搞我大哥的心态！说什么为了嫂嫂？好像多有情有义似得，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不是的……”
“什么不是？难道你没接到命令？”
“……”
小莲张了张嘴，却无力反驳，最后颓然的闭上眼睛。
“是我对不起小姐，若有来生，下辈子再偿还小姐对我的恩情吧！”
“下辈子？虚伪至极！你若当真有心，这辈子就报恩！”
云若初不屑的冷哼，让小莲的心备受煎熬。
但她能被月贵妃挑中潜伏这么多年不露痕迹，自然不会是愚笨之人！
若初小姐特意过来一趟，必然不会是为了说几句扎心的话让自己难受。
小莲很快整理了一下情绪。
“若初小姐想知道什么？关于贵妃娘娘的，奴婢一个字都不会说，其他的，若初小姐若有疑虑，但问无妨！”
云若初等的就是这句话。
“嫂嫂的身体，可有问题？”
嫂嫂的情绪太容易控制不住。
云若初实在担心。
“若初小姐果然机敏，奴婢在小姐平日的吃食里放了一些东西……”
小莲说着，便见云若初神色骤变。
忽的面上露出笑意，“看来若初小姐是当真在意我家小姐，也罢，我既没本事将她从镇国公府的深渊之中拉出来，在她死之前，能得你们真心相待，也算不错。
放心吧，我给的剂量极少，只影响情绪，对身体无碍，停药之后，情绪也会慢慢恢复。”
云若初闻言，心中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下来。
“听嫂嫂说，助孕的那个方子是驻北总督的夫人给的，那方子可有问题？”
云若初又问。
小莲淡笑一声：“若初小姐不若直接问秦夫人是不是我们的人？”
“那她是不是呢？”
“你猜？”
云若初还想再问，却见小莲嘴角忽然溢出鲜血，怔了一瞬，鲜血越来越多。
夏鸢赶忙扒开她的嘴。
看过之后，无奈开口：“小姐，她咬舌自尽了，这次是真死了……”
“……”
云若初看了眼床上的人，淡声道：“葬了吧。”
“要跟少夫人说吗？”
夏鸢问道。
云若初迟疑了一会儿，轻叹一声：“嫂嫂如今已经惦记上这事，总瞒着只会让她更加不安，晚些时候我寻机会告诉她。”
两人刚走出小莲的住处，便看到云柏身边的小厮寻过来。
“大小姐，京中来信了，少爷让奴才来寻您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