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李婉婉睡醒后,睁开眼睛,便隐约看见床榻边上有个人影。
她掀开帘子,便见到小莲坐在地上,靠着床小憩。
听见动静,小莲立即惊醒。
“小姐醒了?”
“小莲你怎么睡在这?快起来,地上太凉了!”
李婉婉心疼的招呼小莲起身。
兆清县如今正是冷寒的季节,李婉婉又是个心善的主子。
她屋里是有软榻的,之前她就说过,让小莲睡软榻上,夜里并无太大影响。
在她有孕之前,小莲并没有拂了主子的好意。
可等李婉婉有孕后,小莲便死活不愿意睡软榻之上。
因为小莲觉得,软榻睡得太舒服,万一夜里有什么动静,怕会听不到。
所以她执意要睡在床榻跟前。
李婉婉拗不过她,便让人搬了躺椅过来,就放在床下手的位置。
小莲为了不让主子太担心,主要是,她也怕坐地上,万一自己着凉,再过了病气给主子,这才勉强同意守夜时候睡躺椅。
是以,李婉婉猛地见小莲又坐在自己床榻之下,意外极了。
小莲一脸疲惫的冲着主子笑了笑,示意她自己没事。
然后看向已经起身的冬雪,哭笑不得道:“我好像有些落枕了,肩膀疼的厉害,冬雪,劳
烦你去给小姐打水吧?”
冬雪心里记挂着小姐的嘱咐,自然是不想离开的。
可是如今小莲落枕了,无法去端水,自己不去似乎也说不过去。
冬雪犹豫了一瞬,便点头道:“好,那小莲姐姐照顾好少夫人,我这去去就来!”
冬雪说完还不忘嘱咐李婉婉,外面天冷的厉害,在热水没送过来之前,裹着被子在床上不要下来,以免受凉。
李婉婉心想,冬雪才多大?
竟是把自己当小孩子哄呢!
可她知道这是冬雪的好意,自然不会驳了她,只微笑着点头应下。
小莲看着冬雪匆匆离开的背影,有些出神。
李婉婉很快便察觉到不对劲。
“小莲?小莲?”
连续唤了两声,小莲才茫然的抬头:“小姐,您叫奴婢?”
做了多年的主仆,李婉婉对小莲太了解了,看她这样便知不对。
“小莲你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又是坐地上,又是心不在焉。
明显有问题啊!
小莲面上露出无比纠结之色,“小姐,奴婢……奴婢……”
“在我这里,还有什么事说不得吗?”
“并非说不得,而是奴婢……不敢说也不能说……”
小莲抱着头一脸痛苦的模样。
李婉
婉一看这情况,哪里能放下心来?
“有我给你做主,有何不敢的?就算我不成,还有夫君,还有初儿在,你不必有顾虑,放心大胆的说便是。”
“正是因为有他们,奴婢才……”
小莲说了一半,忽然死死的咬着嘴,眼泪不断地往下掉,却不肯再多说一个字。
李婉婉却大惊失色:“跟初儿和夫君有关?他们怎么了?可是遇到什么危险?”
“小姐,您千万别多想,不是这样的……”
“是了,夫君昨晚没有回来,前些日子还有人围在城门外想攻城,夫君说都解决了,莫不是在骗我的?
夫君是不是又出城去了?
莫不是受伤了?
跟初儿有关,那就是夫君受了很重的伤,你们不敢告诉我,就告诉了初儿!
初儿为了她大哥不顾自身安危的跑了出去,然后出意外了?”
李婉婉心头一片冰凉的在那分析着,越分析越害怕!
整个人的情绪眼瞅着要爆炸,小莲急了!
“小姐,姑爷没事,若初小姐也没事……”
“不会的,若当真没事,为何你不肯直言相告?分明是你怕我遭不住打击!”
“真的没事,您若不信,随便找个下人来问,那些暴民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姑娘没
有骗您!”
“找下人问?你肯定已经嘱咐好一切,他们怎么可能会对我说实话?”
“……”
小莲万般无奈之下,痛心疾首的说出‘事实’:“他们真的没事,奴婢说不出口,并非是姑爷跟若初小姐出意外,而是他们两个……”
“他们两个到底怎么了?”
“他们两个背着小姐您有私情!奴婢亲眼瞧见了,怕您承受不住,这才不知该如何是好!小姐,您深呼吸,千万不要激动,您……”
小莲唯恐李婉婉太激动出什么岔子,正满脸急切的安抚。
却忽然发现,自家小姐的情绪突然就安定下来。
“你这丫头,以后有什么就直说,吓得我以为夫君和初儿出什么事了!还好他们是平安的!”
李婉婉往床榻上一靠,狠狠的松了口气。
小莲:“……”
沉默片刻,小莲迟疑道:“小姐,您听清奴婢方才说了什么吗?”
“听清了,你说初儿和夫君有私情嘛!”李婉婉悠哉的重复了一下。
小莲:“……”
然后呢?
“你肯定是看错了,这怎么可能?初儿什么样的人,我能不知道吗?”
李婉婉全然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小姐,奴婢也不相信,可是奴婢亲眼所见…
…”
“你亲眼看到了什么?”
“奴婢亲眼瞧见若初小姐与姑爷大半夜的厮混……”
“怎么个厮混法?”
“……就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李婉婉笑了,他们兄妹说说话而已,这算得了什么?”
“……”
小莲无奈了,小姐平日里明明一点小事就能放大无数倍,而伤感流泪难以自抑。
怎么到了姑爷跟若初小姐这,竟没有任何反应?
“许是奴婢多虑了……”
小莲低着头,有些无措的搓着袖口。
“不妨事,这样的话日后且莫要再说了,夫君待我一片真心,初儿也视我为亲姐,他们若知道被我身边的人这般猜忌,怕是要伤心难过的。”
“是,都是奴婢不好……”
小莲愈发羞愧的低下头。
“不怪你,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唯恐我受到伤害,才会多心的,要怪,就怪珍珍吧,都怪她胡说八道,这才让你潜移默化的受了影响。”
李婉婉不哭的时候,还是很会矛盾转移的。
许是嫁入镇国公府后,也随了府上人的性子。
待她好的,那就全力维护,非要找个错处,那就怪到旁人身上。
爱哭归爱哭,重要的事情十分拎得清,一点没内耗。
小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