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初的一番话,似乎给二皇子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般。
他眼睛瞪大,嘴唇微张,怔愣了好一会儿。
才苦笑一声回过神来。
“竟是我又犯蠢了,让云小姐看了笑话,抱歉。”
二皇子一副受教了的样子。
“二殿下赤子之心,臣女怎敢嘲笑?您莫要折煞臣女了。”
云若初之前还有些担心,自己的这番话,可能会让二殿下对自己的印象极具下降。
如今看来,倒是自己多虑了。
他虽无知,但并不糊涂。
挺好的。
“接下来的日子,就麻烦云小姐了,这孩子的一切开销,待日后我会还给云小姐的。”
二皇子说到最后,十分窘迫的垂下头。
自己想救人,却无能为力。
只能求人家云小姐帮忙。
不仅如此,还得让人家云小姐出力又出银子。
实在是太丢脸了。
“二殿下人品贵重,臣女相信您肯定不会赖账的,到那时,您可得将利息也一并还给臣女。”
云若初也没跟二皇子客气,他既要说还,那她便接着。
不仅接着,还得要利息。
二皇子立即信誓旦旦的重重点头:“一定!”
心中的亏欠窘迫感一下子就少了许多。
看着云若初的眸光也盛满了
感激。
他知道,云小姐这是在维护自己的尊严,才这么说的。
镇国公府的车队里,跟着好几个丫鬟婆子。
能被派出来随行的,都是忠心又心细能干的。
云若初将孩子交给她们照顾,倒是十分放心。
“云小姐似乎对二殿下有些不同……”
远处,萧庭看着终于回马车的云若初,刚收回目光,便听到月痕在发出感叹。
“有吗?哪里不同?”萧庭一双凤眼斜睨过去。
月痕心里暗道,云小姐见着您就躲,一副敬而远之的模样。
面对二殿下时候,则是有耐心多了。
这么明显的事情您感受不到吗?
他心里的吐槽到了嘴边,便又是另一番说辞。
“属下觉得,您对二殿下也颇为照顾,跟云小姐像是商量过了似得……”
萧庭收回目光,淡淡道:“她躲我都来不及,如何会与我商量?”
月痕:“……”原来您也知道啊。
“那就是您二位心有灵犀……”
“心有灵犀?”
萧庭眸子微眯。
“属下没读过几年书,肚子里没啥墨水,乱用词,应当是英雄所见略同……”
月痕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瞧着自家主子的脸色。
一看到有不对,就立即改口:“不对
,这话是形容两个男子,您跟云小姐,只能说是心有灵犀了……”
萧庭脸上并没有喜意,只是淡淡的收回目光。
“你是愈发长进了,都开始明目张胆的揣摩我的心思了。”
萧庭语气很平静,月痕却面色一惊,立即跪地。
“属下知错,请殿下责罚!”
“萧尘的腿如何?”
萧庭的话,让月痕怔住,甚至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竟不罚自己的吗?
“怎么?连孤的话都听不明白了?”
“不不……”属下在等惩罚来着。
结果没等来惩罚,居然等来了您问二殿下?
月痕眼底划过一丝困惑。
“你不是说,孤对萧尘颇为照顾吗?关心他的伤势有问题?”
“没……没问题。”才怪!
您啥时候有兄友弟恭的概念了?
这……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月痕不着痕迹的看了看天。
嘴上没敢闲着,赶忙回禀:“回殿下,二殿下摔得不严重,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恢复如初。”
萧庭没理会月痕,只是看着走过来的夏鸢,神色莫名。
“云若初竟然又管闲事了……”
月痕没听清楚,想问,但他也看到了夏鸢,到嘴边的问话,暂时便先咽下去。
“奴婢给太子殿下请
安!”
夏鸢过来,先恭恭敬敬的对着萧庭行礼。
得了应允起身后,又微微朝着月痕福了福身:“月痕大人。”
月痕抱拳算是还礼。
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月痕问道:“云小姐可是有事?”
夏鸢点点头,目光看向萧庭:“太子殿下,我家小姐不忍那受伤的孩子就此殒命,想带他一道去兆清县。
此番距离兆清县只剩下两个多时辰的路程。
小姐的意思是,若殿下您觉得不妥,镇国公府的车队可以先行离队……”
“孤竟不知道,在你家小姐眼中,孤是如此无能之人?”
萧庭此话一出来,夏鸢都快吓哭了。
“太子殿下明鉴,我家小姐绝无此意!”
“没有吗?一个几岁的小娃娃跟队不过两个时辰,在你家小姐的认知中,竟认为孤会觉得不妥,这不是在暗讽孤无能?”
萧庭慢条斯理的开口,语调倒是平和极了,并无以往表现的张扬不羁。
可夏鸢却被吓得瞬间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不是这样的,我家小姐是觉得太子殿下为人周全处事谨慎……”
她强行稳住心神,为小姐解释。
可声音却是止不住的发颤。
萧庭扫了眼前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小丫鬟。
既
然给出了合理的解释,自己也并没有揪着不放故意为难一个丫鬟的恶趣味。
“如此,想走便走吧!”
夏鸢还在心里疯狂的想法子找补。
突然听到此言,愣了一下,然后立即道谢。
“让你家小姐回京后一并感谢孤吧!”
萧庭听着夏鸢的感谢话语,风轻云淡的开口,表示他不买账。
夏鸢自知身份低微,太子殿下能赏脸,纡尊与她说话,已经是给小姐面子。
自然不敢再多言什么,乖乖行礼告退。
马车内。
“太子殿下让我回京后一并感谢?”
云若初听着夏鸢的回禀,面露不解。
自己离队,还要特意感谢他?
这算什么道理?
“小姐……”
姚全有些紧张的声音,从车外传进来。
云若初立即掀开车窗。
一眼便瞧见月痕带着一队侍卫走至近前。
这样子,不像是来传话的,倒像是……
“云小姐,属下奉命护送您去往兆清县,可是现下就出发?”
月痕问道。
云若初眸光微动,奉命?
她看了月痕一眼,这位月痕侍卫是打小便跟着太子去敌国的。
他奉命,自然只能奉太子的命。
萧以安派这么一队人跟着自己,是单纯的护送?
还是另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