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儿刚被皇上派去给她儿子求医，她就巴巴的过来，除了挑衅，还能为何？”
皇后面色不善道。
嬷嬷却道：“她若当真是来耀武扬威的，娘娘您不就有合适的理由正当管教了吗？”
皇后转念一想也是。
不由冷哼一声，往榻上一靠，高抬着下颌，“那便让她进来吧！”
“皇后娘娘，妾身有罪！”
月贵妃刚被宫女引着进来，第一句话便是跪伏在地上，姿态谦卑的认罪。
皇后：“……”
这跟预想中的也不一样啊。
皇后默默看了嬷嬷一眼。
嬷嬷连忙上前扶了月贵妃起来。
月贵妃却不愿起身。
“贵妃娘娘您这是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后娘娘刻薄您呢！”
嬷嬷这话一出来，月贵妃瞬间一副无措的模样，赶忙起身。
“妾身并无此意，请皇后娘娘明鉴！”
“说吧，你来这一趟想做什么？”
皇后脸上尽是不耐，她最瞧不上的便是月贵妃动不动就跪下哭哭啼啼这一套。
月贵妃屈身行礼后，轻声开口：“皇后娘娘，妾身刚得了消息，知道皇上让三殿下去给五殿下求医了！
五殿下何德何能，敢辛苦三殿下为他劳心劳力？”
“嘴里说的倒是很无辜，心里
不定怎么得意吧？你这一套也就能迷惑皇上，在本宫这没有作用！”
皇后表示并不买账。
月贵妃却忽然再次跪地，对着皇后深深叩首。
“你又想搞什么花样？”
皇后皱眉看向殿门前的宫女：“去瞧瞧，是不是皇上要过来了！”
“娘娘，皇上刚召了大臣在御书房议事，这个点不会过来的！”
嬷嬷小声提醒。
“回娘娘，殿外无人。”
宫女的回禀也印证了嬷嬷的话。
皇后蹙眉看着月贵妃：“本宫今日心烦，不愿与你虚与委蛇，你此番前来到底为何？”
“妾身想带五皇子效忠皇后娘娘与三殿下！”
月贵妃再次重重叩首。
“……”
皇后与嬷嬷对视一眼。
“贵妃这话倒是稀罕，本宫乃后宫之主，你本来就该忠诚恭敬！
至于两位殿下。
他们是兄弟。
合该兄友弟恭。
效忠这个词，你用的不好！”
“不，就是效忠，五殿下日后愿以三殿下马首是瞻！”
月贵妃真切的开口。
皇后不由坐直了身体。
“本宫不明白贵妃的意思！”
“不论此番那位虚云大师的医术如何了得，五殿下的脸都不会被治好！”
月贵妃坚定的说道。
皇后眸光一
动，却又道：“月贵妃这怎么还说起来胡话了？
虚云大师还没入宫，你又如何得知他治不好？”
“能做储君者，皆是龙章凤姿，面容有损或身有残疾，绝无立储之可能，妾身保证，五殿下的面容无法恢复！”
月贵妃明明白白的告诉皇后，他们放弃争储！
皇后原本随意捻着帕子的手心猛地一紧。
在她看来，皇上的几位皇子中，没有人争得过自己的鸿儿。
若非要挑出来一个，那便只有皇上偏宠又声名在外的小五。
他若寻到一个强大的姻亲，多少对鸿儿还是有些威胁的。
可如今月贵妃直接过来投诚。
那么三皇子便再无任何威胁！
板上钉钉的是下一任君主！
想到此，皇后的呼吸都不由自主带了几分急促！
“此话当真？”
“妾身绝不敢在皇后娘娘面前妄语！”
皇后脸上表情一松。
刚想开口，嬷嬷轻轻拽了下她的袖子。
皇后赶忙稳住心绪。
仔细思索一番，问道：“你如何证明所言非虚？仅凭你张张嘴的一句话，可说明不了什么！”
“妾身自有法子向皇后娘娘证明！”
月贵妃十分坚定的开口。
然后行礼告退，离开的背影透着一股子决然。
“……”
皇后拧眉看向嬷嬷：“她这是何意？”
嬷嬷一时也有些拿不准，摇摇头：“娘娘且等着看看吧！”
并没有让皇后等太久。
便有宫女过来回禀：“娘娘，月贵妃误将内服的苦参粉当做外敷伤药敷到五殿下的脸上。
五殿下原本就受损的面容，如今伤口被苦参粉腐蚀，完全溃烂。
太医说此番伤势，绝无痊愈可能。
便是神仙来了，也得留下疤痕！”
皇后闻言猛地站起身子。
“你可亲眼看到五殿下的伤势溃烂？还是听旁人传的？”
“奴婢听到消息特意过去看了。
去的时候太医正在给五殿下处理伤口。
奴婢不懂医，但也看得出来那伤绝无恢复如初的可能。”
皇后面色带着些许复杂。
月贵妃说的，她会证明给自己看，竟是这么个证明法？
“你方才说是月贵妃自己搞错了？”
皇后想到什么，又问道。
“是的，月贵妃自己搞错了，奴婢过去的时候，贵妃娘娘自责的都哭肿了双眼。”
“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
皇后让宫女退下后，与贴身嬷嬷商议。
“你说月贵妃这女人到底是聪明还是蠢？
她知道自己儿子根本没法跟本宫的鸿儿相提并
论，主动过来投诚，算是个聪明人。
可她投诚的决心，竟是自己亲手将小五的脸彻底毁去？
她就不会找个下人动手吗？
自己整这一出，也不怕小五和皇上恼她？
真是蠢的可以！”
“……”
嬷嬷顿了一下，迟疑道：“皇后娘娘，您说有没有这种可能，贵妃不想假他人之手，是纯心善？”
“心善？”
“让下人做这事，毁皇子的容颜，必死无疑，只有她亲自动手，才不会连累无辜之人丧命？”
“……”
倒像是月贵妃能干出来的事！
皇后心里虽然认同，但也不愿意说月贵妃一句善良。
“娘娘！”
嬷嬷看着皇后，有些犹豫道：“奴婢觉得，贵妃娘娘这般连下人都不愿连累的温良性子，当真会豢养那种有伤天和的死士吗？”
“你是想说，昨夜害我鸿儿的，另有他人？”
皇后的目光一寸寸冷下来。
“不好说，奴婢总觉得，月贵妃不像是有野心的人……”
“没野心的人，会想着给她儿子找个大三岁的强大姻亲皇子妃吗？
没野心会在小五遇袭后，巴巴的跑本宫这里表忠心？
你只看到她那虚情假意浮于表面的伪善。
可在本宫看来，她不过就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