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余光瞥见云若初越走越远，眸光微沉几分。
“他冲撞了我，非要给我磕头赔罪，我拦都拦不住，怎么到五弟嘴里竟成了本皇子折辱兄长？”
三皇子性子倨傲，但也不是傻子。
自然不会让五皇子将折辱皇兄的罪名扣到头上。
“五弟若是不信，大可问二皇兄。”
三皇子若无其事的瞥了二皇子一眼。
“二皇兄，是这样的吗？”
五皇子一边问一边将二皇子扶起来。
明明才十四岁的年纪，却自有一股端方沉稳的气度。
二皇子起身，身子瘦弱的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倒。
明明比五皇子大五岁，可身形竟跟五皇子差不离。
他垂着眼眸，不敢抬头，只畏畏缩缩的应声：“是，是我冲撞了三弟，我自愿赔礼的。”
“……”
五皇子张了张嘴，到底没多说什么，只看着他身上松松垮垮不合适的旧衣物，叹了口气。
“今晚宫宴，二皇兄这身穿着实在不得体。
二皇兄若是不嫌弃，咱兄弟二人神形有些相近。
母妃宫里备有我的衣物。
我带你过去换一身吧？”
“这……怕是不合规矩，我怎能私自出入贵妃的寝殿？”
二皇子往后缩了缩，婉言拒
绝。
“不妨事，我与你一道过去，快快换了衣物便出来。
咱们身为皇子，代表着皇家的颜面。
你若当众失仪，父皇会不开心的，你也不想父皇在除夕夜动气吧？”
五皇子的话并没有打动二皇子。
二皇子反倒把头低的更狠。
“五弟说笑了，我如何能出席宫宴？”
“……”
五皇子抿唇，这些年父皇的确都未曾允许过二皇兄在人前露面。
“万一今年允你过去了呢？还是有备无患的好！”
五皇子如此一说，二皇子犹豫了一下，便不再推拒。
“哼，装腔作势，五弟真是一惯的会拉拢人心，只是有些人天生卑贱可帮不了你什么，你可别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三皇子轻蔑的扫过他们一眼，无比傲慢的转身离去。
“三皇兄心直口快，二皇兄不必介意。”
五皇子安慰道。
二皇子只低头‘嗯’了一声。
五皇子回身看着御花园方向的那条路，早已空无一人。
眼中一抹遗憾一闪而过。
……
云若初回到御花园后，很快便寻到了国公夫人的位置。
与桂公公道谢后便走过去。
桂公公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
默默看着云若初与国公夫人
说话。
“回来了？贵妃娘娘身体恢复的如何了？”
国公夫人见着云若初，脸上表情如常，只关切的询问贵妃的状况。
云若初笑道：“我瞧着娘娘脸色红润，想来应是大好了。”
“如此便好。”
国公夫人拉着云若初的手拍了拍，便带着她与身边的夫人们闲聊。
桂公公直到此时才转身离去。
他回到漪澜殿，将看到的一切汇报给月贵妃听。
月贵妃浅笑盈盈道：“方才芝香也说，国公夫人听到本宫召见云小姐，也没什么大反应，一副放心的姿态。
如此应该可以断定，那沈承泽并未透露出本宫与皇儿的身份。
倒是可以安心了……”
月贵妃说着忽然哀怨的叹了口气。
“这不是很好吗？娘娘怎的还叹气了？”
桂公公连忙问道。
“原想着通过云小姐，让镇国公府对皇儿另眼相待的。
你想想，若是镇国公府能为皇儿效力。
待日后他们走向灭亡时候，得知真相，岂不是很有趣？
可惜方才皇儿来的时候，说云小姐没注意到他……倒是平白做了这一场戏。
罢了，日后再寻机会吧！”
月贵妃娇美的面容上，便是轻轻蹙起秀眉，也透着一股说
不出的柔情绰态。
“……”
桂公公踟蹰着，最后弱弱道了一声：“云小姐是个守规矩的。”
“是呢，她很知礼……”
月贵妃眸色幽幽，似一弯被云彩遮住的月，朦胧间透着一股让人探究不到的神秘。
……
云若初安静的跟在国公府夫人身边。
必要时候露出微笑。
期间二人即便说话也只是寻常应景的话语。
直到宫人过来传话，请他们去宫宴的举办地昭阳殿。
落座之后，才寻来合适时机问明情况。
“没事吧？”
国公夫人低声问道。
宫宴的席位依旧男女分席，但又没有分的很彻底。
上首是帝后，帝后左右手的两侧位置是妃嫔皇子公主以及王室宗亲。
对面两排则是朝臣与命妇。
官员在前，亲眷在后。
每桌之间并未相连，是以国公夫人压低了声音，一点不担心被旁边之人听到。
云若初面上带着微笑，声音轻发出来：“无事。”
她将在贵妃的漪澜殿中所遇之事全部说与舅母听。
国公夫人闻言，便了然道：“这是看沈承泽废了，不确定他是否将他们母子给供出来，是以在试探咱们呢！
我就说张家那小姑娘跑过来跟我报信
时候，总感觉好像有人在盯着我。
想来应该就是月贵妃的人，在暗处观察我的反应呢！
幸而我足够谨慎，没露出什么马脚！”
“舅母您好厉害呀！”
云若初一脸崇拜的样子说道。
“知道舅母厉害，以后有什么事，可要及时告诉舅母，莫要自己一人扛着，知道吗？”
国公夫人不忘叮嘱。
云若初点点头：“还真有件事，我回来的路上，遇到三殿下在欺负二殿下，五殿下如天神降临般突然出现，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阻止，可显着他了！”
“……”
国公夫人思忖片刻，趁人不备，悄悄戳了戳虽坐在前面，却竖着耳朵偷听的国公爷。
“可听到了？”
国公爷点点头，发出一声轻哼。
国公夫人露出一个洞察秋毫的讥笑。
“有些人的算盘珠子都要崩我脸上了，初儿，你没理会吧？”
“自然不会，当时我就溜得飞快。”
云若初眸光中带着狡黠。
“帝后到了。”
国公夫人小声提醒。
果然，下一刻便有宫人扯着嗓子吆喝帝后驾临。
众人起身参拜后，皇上象征性的说了几句话，便抬手让大家落座开宴。
“本宫还没到了，这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