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金文满是血痕的脸上露出一抹怪异的笑。
说不出的阴森嘲弄。
李娇娥瞪大眼睛，半晌才哭嚎出声：“你也是我的儿啊——”
赵金文没有半丝动容，甚至眼底的嘲弄更甚。
“到底怎么回事？我才离开多久？府上就闹出人命官司？泽哥儿说的果然不错，你们赵家人就不能登门！”
沈怀序黑着脸进来。
他刚从赵家搜刮出来两箱财物。
都打算带回来放到自己的私库里去，结果被门口的冬雪给截胡了。
那死丫头有理有据的说赵家拿的都是公中的银子，还不停地感谢自己给讨回来。
整的沈怀序根本无法反驳。
只能看着她招呼人拖着两大箱子财物送到库房里。
一大早辛苦折腾这么一大圈，啥都没捞着，沈怀序那叫一个气啊。
过来时候自然也没个好脸！
老夫人莫名挨了一顿打，本就心里有气，看到沈怀序，气上加气！
初儿说的不错。
要是侄儿夫妇俩在府上守着宝儿。
赵金文那废物东西哪里有机会对宝儿下手？
初儿都已经让国公府那边知晓了，甚至奏章都写好了。
宝儿就等着时间到了就可以继承伯府。
自己眼瞧着就能过为所欲为的好日了，
结果沈怀序一大早跑来找自己讨要这些年送去赵家的财物。
更是威胁着让赵贵夫妇带他回去取！
要不是这不孝的儿子没事找事，宝儿哪里会死？
“混账东西，你就看不得我过得好！非要逼死我是吧？我跟你拼了！”
老夫人直接冲过去，一头撞到沈怀序胸膛上。
她这次是气急了，没一点虚力，铆足了劲撞上去的。
沈怀序痛的差点上不来气。
他顾不得这是自己老娘，一把将她推开，“你发什么疯？”
老夫人站立不稳猛的一屁股坐到地上。
到底是年纪大了，腿脚不便。
摔到那一刻，右腿没及时调整好位置。
只听咔吧一声响，老夫人发出痛苦的嚎叫。
沈怀序呆了一下，“娘，您没事吧？我不是故意……”
“你个畜生玩意儿，长本事了，竟敢对老娘动手了？
没天理了啊，快来人啊，沈怀序要弑母！
我当初就不该生下你这么个猪狗不如的混账东西。
我要报官，我要敲登闻鼓，我要找皇上给我做主，打死你个畜生哟……”
老夫人痛极之下开始破口大骂。
沈怀序原本还一脸懊悔，可听着自己老娘嘴里那些恨不得自己去死的恶毒话语，心火蹭的
一下就升腾上来！
去扶老夫人的手迅速撤回，冷眼瞧着老夫人。
“我是畜生？那你是什么？老畜生吗？
别忘了，你能过上如今的好日是谁的功劳！
真打死我，你无依无靠，以为凭你那点浅薄又上不得台面的眼皮子，能在京中过活吗？
不是我瞧不起你，便是连这府邸，你那把老骨头都撑住不！”
“你放屁！没了你，我日子只会更好！”老夫人暴怒。
沈怀序嗤笑一声：“更好？靠谁？你那绝了后的侄儿吗？”
“你……”
老夫人气死，但不知该作何反驳。
是啊，侄孙儿死的死废的废，继承不了伯府，全白搭！
要是赵贵能继承爵位就好了。
只可惜大夏有规定，只能后嗣袭爵，不能兄弟接替。
也不知道……
“娘，你可别说你想让那赵贵当淮安的儿子！”
沈怀序见老夫人眼珠子在那转悠不吭声，随口嘲讽一句。
老夫人表情有些恼羞成怒。
沈怀序脸上的嘲讽一僵，当即气笑了：“你还真冒出这打算？我虽瞧不上赵家，但赵贵与我可是平辈！”
你让他给我做儿子？
也得看我答应不答应！
“不能吗？”老夫人不理会沈怀序，连忙去问沈若初
。
沈若初有被无语到。
但她面上却是遗憾的摇头：“不成的，祖母不可胡来，会被礼部问罪的！”
“……”好吧。
老夫人坐在地上无比失望的抱着伤到的右腿，越想越心酸。
儿子都敢当众骂自己老畜生，往后的日子，可咋过啊！
现在有初儿在，他这应该还是收敛着的。
一旦初儿嫁人，他可就无所顾忌了。
到那时，还不得虐待死我？
我一个老太婆在京中无人撑腰，叫苦无门。
想到可能到来的悲惨生活，老夫人心里就不得劲。
要是初儿能一直留在伯府就好了。
只可惜，有镇国公府在，肯定能给她说一门好亲事。
自己不可能留得住她。
老夫人越想越难过时候，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初儿，你嫁给你表舅吧！”
老夫人也不知道是疼懵了还是怎么的，竟脱口而出，直接把心里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沈若初：“？？”
沈怀序：“？？”
赵贵：“！！”
“你又在说什么胡话？”
沈若初都不用开口，自有沈怀序帮她。
“什么什么胡话？
初儿是咱府上的姑娘，又有镇国公府帮衬，这么好的资源背景，岂能便宜给其他人？
反正赵贵也才
三十多岁，又不是很大岁数。
初儿跟你那雪姨娘差不多大，为何不能嫁给赵贵？”
老夫人没觉得自己这想法有问题。
甚至觉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主意甚好。
沈怀序气的浑身直抖，雪姨娘什么身份？初儿什么身份？
这能混为一谈？
“疯了，你真是疯了！
赵贵算个什么东西？
他就是个杀猪匠！
还早就娶妻生子，初儿叫他一声表舅，就是给他天大的脸面了，还嫁……啊呸，这话说出来都是辱没初儿！
你个老糊涂的，真是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话都敢说？”
沈怀序真的要被自己老娘气死。
老夫人却眼睛一横：“娶妻生子又如何？两个儿子一个废了一个死了，根本没影响！
初儿若看着废了的那个碍眼，直接报官以杀人的罪名抓了就是。
至于娶妻，呵呵，能娶就能休！”
“老虔婆你再敢胡言乱语，我剥了你的皮！”
李娇娥还未从失去小儿子，又被大儿子嫉恨的打击中回过神来，便听到老夫人这般丧良心的话语。
气的再次扑过去。
这次没等下人过来阻止，赵贵一把揪住她的后襟往后一甩。
李娇娥狠狠摔倒在地，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