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可身体康健不代表子嗣无忧，这么些年大伯也没个一儿半女的，林老好不容易来一趟，看看也不妨事……”
沈若初淡淡的说道。
沈怀序闻言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
是了，初儿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柳霜霜那贱人对外说泽哥儿和芙姐儿是她跟小叔子偷情生的。
在初儿看来，可不就是自己无儿无女嘛！
罢了，看看就看看吧。
他刚准备伸手，沈承泽又出言阻止。
“初姐儿，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当众议论大伯的子嗣问题，是不是有些太失礼了？”
“若非你起坏心，反丢了世子之位，让死去的爹爹无法瞑目，我何至于此？
爹爹已死，大伯的子嗣关乎着宁安伯府的未来！
我身为宁安伯嫡女，更是曾在爹爹临终前，答应他一定照看好伯府！
挂心伯府的未来我不认为哪里失礼了！
何况，在场都是我沈氏族人，都为伯府的前途而殚精竭虑，何来当众议论一说？”
沈若初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倒是十分符合她一心为伯府的人设。
让沈承泽无法辩驳。
他原也不想与沈若初起冲突。
可是……
“还是说，泽少爷着急想让林老帮你看诊，便阻拦大伯？泽少爷，做人不能太自私！”
沈若初说话时候，语气中不免带着些悲愤和委屈，更多的却是失望。
其他人听了都忍不住为她抱不平。
“泽少爷，你急什么？我们可是亲耳听到大小姐吩咐人让你过来的。”
“就是，大小姐都不计前嫌，你倒一点不知感恩，还搬弄是非，难怪丢了世子之位。”
“的确是德不配位！”
“……”
沈家村的人倒不是希望林老给沈怀序调养，纯纯就是想趁机踩一下沈承泽。
实在是这小崽子以前太嚣张！
沈承泽紧抿着唇。
他知道自己没了世子头衔，地位会一落千丈。
可也容不下沈家村的人出言讥讽！
“够了！我伯府之事，还轮不着你们这些外人置喙！伯府近来事多，不便待客，你们哪来的回哪去，伯府不欢迎！”
“什么？小崽子你说我等是外人？”
“我们是沈氏族老！”
“伯府事多，也是因你而起，我等未曾找你问责，你不夹着尾巴做人便罢了，还敢出言驱赶？”
“……”
眼瞧着沈家村人群情激愤要乱起来。
沈若初立即出声阻止：“沈承泽，你非要在大伯看诊时候闹事吗？”
“我并无……”
“你再多说一句，我会怀疑你别有用心！”
沈若初目光中带着一抹探究，直直的
盯着沈承泽。
“……”
沈承泽心下暗恼。
该死，被沈若初猜对了！
他的确是想惹怒沈家村这一群人，让他们闹事，好打断此番看诊！
“林老，麻烦您了。”
沈若初收回目光，恭谨的对林老说道。
沈怀序原本不以为意。
可看着儿子的态度，他心里莫名生出一股怀疑。
说起来，好像除了泽哥儿和芙姐儿，自己后面再也没有其他子嗣了。
最开始那几年，为了不让云氏怀疑。
自己哪怕出府去偷看柳霜霜母女，也从未敢留宿过。
可后来柳霜霜带着芙儿入府，自己逐渐大胆起来。
期间没少与柳霜霜厮混，这么些年下来，柳霜霜竟从未有过身孕！
以前没有多想，如今想来，却是有些不对劲！
沈怀序立即把手腕伸过去。
“林老，您一定帮我好好瞧瞧。”
在林老探上沈怀序脉搏的那一瞬，沈承泽眸光一沉。
这一趟，自己不该来的！
还是不够镇定，失策了啊！
随着他开始后悔，林老的声音响起：“贵府大爷身子确实强健。”
沈怀序心底一松。
“只可惜，今生与子嗣无缘。”
林老紧接着的话，让沈怀序刚松的那口气呛在喉头处，激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怎会如此？”
靳雪
惶惶的替沈怀序将话问出来。
林老再次闭眼深深探了一番。
轻叹道：“肾气旺盛，但精源断绝，这是在年轻时候服用过药力极强的绝子药，送子观音来了也无用，不必费心调理了。”
靳雪顿时如遭雷击。
这么说自己这辈子不能母凭子贵了？
那我费心爬床有何用？
沈怀序咳红了一张脸。
好不容易缓过来不再咳了，却一下陷入深深的悲愤之中。
“绝子药？不可能，我怎么会吃绝子药？一定是以前无意中不小心吃到的，该死，什么绝子药能这般毒？”
“想达到如此断精绝源的效果，无论什么绝子药，都得连吃最少一个月才有这般成效！”
林老捋了捋胡须，淡定开口。
“……”
沈怀序身形一僵，不可置信的看过来：“连吃一个月？”
“对，连吃一月，且一日不能断！”林老说的斩钉截铁。
“如此，便绝无可能是误食，大伯，你曾离开沈家多年，可是在外面被人害了？”
沈若初连忙问道。
沈怀序紧握着拳头，目光阴鸷的看了眼沈承泽，咬牙切齿道：“或许吧！”
才怪！
我一直在伯府！
老娘糊涂，却绝不会害我。
柳霜霜也不可能给我灌药，我若不能有子嗣，她也不能再怀。
初儿更不可能！
至于云氏，她甚至一直劝我去找姬妾，生个真正属于沈家的孩子。
又怎会给我下药？
那就只剩下一人了！
沈承泽！
你个狼崽子可真恶毒啊！
我是你亲爹！
你竟给我下绝子药？
沈怀序此刻没有丝毫怀疑。
旁的不说，就方才，沈承泽极力阻止林老给自己看诊，便足够说明一切！
这个混账！
“怀序啊，想开些，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认命吧！”
“就是，你若实在想要孩子，咱们过继给你一个也不是不行！”
“到时候你跟你兄弟，给你们一人过继一个，你不亏！”
“咱沈氏旁的不多，就娃娃们多，你不能生，有的是能生的，放心吧，肯定能给你养老送终的！”
“……”
沈家村的人上前来，说是劝慰，可那语调高兴的，就差直接大笑出声。
“什么养老送终？怎的都来怀序这了？”
老夫人被请过来后，看着逍遥居这一群人，直接眉头紧皱起来。
老族长那边还没打发呢，怎的又来一群？
“老夫人，你家怀序被下了绝子药，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了，我们这正帮他想办法呢！”
一位族老咧着嘴解释道。
老夫人闻言眼睛一亮：“真的？”
沈怀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