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顿了下,深呼一口气。
“奴婢直到跟着他行至宫门前,眼瞧着他进了宫,这才回来。”
在她看来,与宫内扯上关系,绝对不简单。
所以小丫头很是担心。
“入宫了啊……”
沈若初眸光闪动,脸上却并没有露出很意外的情绪。
能画饼许诺让沈家成为京中新贵,甚至还能将那些百年世族踩在脚下。
唯有皇族之人才有这个本事!
猜的再具体些,便只能是那几位皇子中的一个。
且还得让沈承泽信服这番话。
就得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成为储君将来继承大统才行!
这些事在阿吉道出有关月主的线索后,沈若初便想到了。
只是没有证据可以证实猜测是否绝对准确。
今日那‘小厮’进入宫门,倒是佐证了这个结论!
“你可记得那小厮的模样?”沈若初问道。
她今日是察觉到小厮异常后,便着重去看他来着。
可奈何那小厮从头至尾都紧紧贴着沈庆。
头还一直低着,只能看见他嘴上有动作。
但实际模样,看的并不真切。
冬雪闻言有些挫败的摇头。
“奴婢想记来着,可那厮十分谨慎,就没抬起过头。
出了伯府,更是直接从门前石狮子后拿出个
斗笠带上。
想来是入府前才摘下放到那的。”
“……”
沈若初有些遗憾,却也没太过失落。
他越谨慎,越说明自己所猜没错。
“不知道他辛苦从宫里出来一趟做什么?
也没见跟泽少爷说上话。
奴婢盯得真真的,他甚至都没留下物件。”
冬雪很是不解。
沈若初淡笑一声:“无需言语,他只要出现,让沈承泽看见,便已经给沈承泽传递信息了。”
“传了什么?奴婢不懂,求小姐解惑。”
“他的出现就是在告诉沈承泽,背后的主子没有放弃他,这是怕沈承泽沉不住气,让他安心呢!”
冬雪闻言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沈若初已经坐到案前提笔将那小厮之事写下来。
正欲让冬雪拿去给姚全往镇国公府送。
外面就有婢女来报,说姚全求见。
“这个点姚全过来?他不是没规矩的,肯定有事!”
冬雪连忙出去引了姚全进来。
“小姐,国公府来人,让奴才给您递信!”
姚全说着飞快从怀中拿出信件交给冬雪。
冬雪立即呈到沈若初面前。
沈若初拆开细细看过,脸上表情忽的浮现出些许怪异。
她让姚全将自己写好的信给国公府的人带回去。
而
后将国公府送来的信递给冬雪和夏鸢。
两个小丫鬟凑到一块看过后,表情也都变得复杂起来。
“国公爷说,查到泽少爷曾暗中秘购绝子药?
据推测,应是给伯爷吃了?
泽少爷给自己亲爹下药?
不是?
他为什么啊?
伯夫人已经伤了身子,不可能再生下嫡子的……”
“沈承泽担心的自然不是我娘亲。”
沈若初忽的笑出声来:“我道说过了这么多年,大伯母怎的一直未曾再有孕?
原以为是她足够谨慎。
怕有孕后不好遮掩。
如今看来,竟是被他们亲儿子下了绝子药啊!
沈承泽还真是会未雨绸缪。
这是将一切潜在威胁都直接从根源扼杀,保证伯府只有他一个男丁。”
“就这,大爷还盼着跟雪姨娘再生个儿子出来袭爵呢!”
夏鸢小脸上挂着一抹幸灾乐祸的坏笑。
冬雪也跟着笑起来:“他怕不是在想屁吃!”
“人总要有点念想不是吗?沈家村的人这会儿也该得了信儿了吧?
你们说,那些族老要是知道老族长已经带了儿孙过来,他们会不会着急?”
沈若初问道。
冬雪和夏鸢对视一眼,两个小丫鬟同时点头。
“那肯定要急死了!换谁不想
要这一步登天的机会?”冬雪说道。
沈若初微微扬眉:“如此说的话,那他们应该会连夜动身来京吧?”
“但凡有点心思的,肯定不敢有片刻耽误。”夏鸢认真回道。
沈若初勾唇轻笑:“去休息吧,明个儿一早,让姚全去国公府一趟,务必邀请林老来咱伯府。”
“小姐,您是想……”
“沈承泽不成了,我作为伯府的嫡出大小姐,总要为伯府的未来操心的。
不然咱这伯府岂非要被沈氏的那些人给生吞了?”
沈若初一声幽叹:“祖母只会胳膊肘往外拐向着她娘家人,大伯对自己的身体又一点数都没有。
这个家,没了我可怎么办啊!”
“……”
……
次日一早,沈若初用过早膳,冬雪便跑进来说林老马上到。
她立即起身直接到府门前候着。
林老刚从马车中探出头,看到沈若初,便露出埋怨之色。
“你这丫头,明知道老朽在忙什么,怎的还请我过来?”
沈若初上前一步亲自将人搀扶下马车。
乖巧的笑道:“听舅舅说,您老这些日子一直埋头研究,谁叫都不出来,这哪成啊?
总要出来走走,晒晒太阳,您说是吧?”
“小姑娘就是贴心,不像
你舅舅那大老粗,就知道催催催,整日里对着那腐尸我比他还急!”
林老低声骂了国公爷一句后,看着沈若初的目光倒是温和许多。
“听下人说,你想请我来给你大伯看诊?他得什么绝症了?”
林老问道。
“您误会了,伯府如今后继无人,晚辈便想着,请您来给大伯和他的姬妾调理一下身子……”
沈若初话还没说完,林老直接吹胡子又瞪眼。
“你把我这个前太医院院首薅过来,就只是为了给人调理身子?丫头,你这是杀鸡用牛刀啊!”
“晚辈主要是想请您出来走走散散心。
我若不开这个口,您怕是要待在那个院子里,不研究个明白不出屋吧?”
沈若初一声轻叹。
说的这番话倒是真情实意。
她是想尽快知道娘亲是因何而故。
但林老年纪年纪太大。
舅舅虽说日日去看进度。
但实际也想让林老出来修整一下。
可林老是个倔脾气。
没研究明白死活不肯出门。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把人请来。
一则林老的身份在这摆着,他的诊断让人无从质疑。
二则也能让他老人家喘口气。
两人正说话间,沈家村的一行人,从几两驴车上风尘仆仆的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