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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恨吗
    碧霄苑。

    沈若初一夜睡的极好,冬雪直到她起身,才汇报永昌侯报官带人过来将大爷押走之事。

    “永昌侯竟亲自来了?”

    沈若初十分惊讶,引燃永昌侯府的火引子,是她让冬雪抹黑隔着院墙抛过去的。

    永昌侯府家大业大人丁兴旺,尤其是永昌侯有十八房姬妾,在整个京都都是出了名的嘴碎爱热闹。

    但凡有点风吹草动,传到他们府上,那就等于传遍整座京都。

    沈若初一直知道永昌侯早年时候与自己那渣爹不对付。

    宁安侯府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定然抓心挠肺的想瞧乐子。

    只要他派人过来第一时间打听了,那经过他们府上往外传,就不定会传成什么样子。

    反正肯定不会再由着沈承泽去控制就是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堂堂侯爷,竟亲自过来了?

    “小姐,可能是奴婢没说清楚,侯爷不止亲自来了,还守在大夫人死的那处厢房外,直到现在都没走!”

    “……”沈若初神色复杂极了。

    她沉默一瞬,又问道:“府衙那边怎么说?”

    “还不知道呢,反正是守着那处厢房不让人靠近,好像当真查出了些什么出来。”

    “……”

    沈若初

    这会儿倒是与沈承泽的想法有些一致。

    莫非是永昌侯府在暗中给府衙施压,让他们故意折腾来着?

    “小姐,京兆府尹来了!此刻已经带人去往大夫人死的地方,还强硬的要求世子也过去!”

    夏鸢小脸跑的红扑扑的进来快速说道。

    “谁来了?京兆府尹?你确定没看错?”

    沈若初惊诧极了。

    夏鸢小脑瓜点的跟蒜臼似得,“奴婢绝对没有看错,咱们这位府尹是新上任的,出了名的年轻有为,玉树临风,小姐您但凡去看过一眼,就知道肯定是他绝不会错!”

    “……”沈若初不说话了。

    夏鸢脸上的兴奋劲顿时一收,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她心里懊恼死,好好回话便是,自己怎么能犯蠢的在小姐面前议论人家府尹的长相?

    “京兆府尹虽只是四品官,但地位特殊,可直达圣听,永昌侯能给底下办事的官差施压,可指使不动人家府尹亲自过来!难不成,当真有问题?”

    沈若初思忖片刻,让冬雪夏鸢快些帮她更衣收拾。

    夏鸢眨眨眼,小姐好像没有在怪自己说那些有的没的?

    “累了吗?受不住可以先回去休息。”

    沈若初见夏鸢有些怔怔的

    ,以为她连夜打探消息,累懵了,便温柔出声让她回去。

    冬雪也在一旁随口说道:“累了就去睡呗,有我跟着,小姐这边你尽管放心。”

    “没有没有,奴婢不累,也谢谢冬雪姐姐!”

    夏鸢赶紧摇头,见冬雪已经麻利的侍奉小姐穿好衣服了,便赶忙去将热水端过来。

    待沈若初收拾妥当,一副虚弱模样去到那处厢房时候,沈承泽也坐着轿椅将将赶到。

    看见沈若初,他眼中露出一抹喜色,正欲张口呼唤,便见沈若初先他一步黯然出声:“兄长……”

    “……”沈承泽心头苦涩,到嘴边的‘长姐’二字只能咽下。

    他眼底透着伤感,闷闷道:“往后,你还唤我泽哥儿,我唤你初姐儿可好?”

    多年姐弟一朝调转,都不适应极了。

    “好。”

    沈若初也无比伤感的点头,望着沈承泽的眼眸中,带着丝丝复杂。

    但更多的却是疑惑,她转身看向冬雪:“你不是说将世子救回来了吗?这脸上手上腿上的伤是怎么一回事?”

    冬雪也一脸不解,“奴婢不知道啊,奴婢昨夜真的把人救出来,还带到小姐您跟前,想让您看来着,可您昏迷着实在唤不醒……

    ”

    沈承泽听得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爆炸了!

    贱婢!

    我这身上,除了手上那点烧死,绝大部分都是你的手笔!

    你竟敢说不知道?

    “哦,奴婢知道了,世子这是被烧伤了!

    奴婢虽为他扑火及时,但到底入了火场一遭,肯定伤的不轻,不然世子也不可能明明都视死如归了,又硬生生痛苦难耐的带着一身火焰自己冲出来……”

    冬雪理所当然的将世子的伤归到他自己找死的范畴上。

    反正昨晚上她拖着人发力时候,从头至尾都一心想着小姐,压根没回头看他一眼。

    便是把他脑袋揪到小姐眼前头时候,自己也都只紧张的盯着小姐。

    当时厢房外那么多世子院中的下人,随便沈承泽怎么问,都能证明自己确实不知道,是因着救人心切‘无意’中才伤到了他!

    “……”

    沈承泽确实问了,所以,他哪怕气死,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况且冬雪还提及自己心灰意冷寻死冲进火场,结果又胆怯冲出来的事。

    他就更不愿在沈若初面前过多提及了。

    顾不得追究冬雪,他立即转换话题。

    “初姐儿,你可知府尹大人此番亲自前来是为何意?”

    沈若初

    摇摇头,“莫急,应跟大夫人之死有关,于咱二人来说,总归不会是什么紧要之事,去看看便知!”

    “……”沈承泽却并没有被安慰到。

    与大伯有关便是与我有关啊!

    “可咱伯府已经没什么人了,若大伯再出什么事……”

    沈承泽没有往后说下去,但沈若初听懂了。

    他这是想给自己压力,让自己一会儿极力为大伯说话呢!

    沈若初沉默片刻,神色无比复杂的问道:“泽哥儿,我知道大伯母昨日的那些话让你心中十分难过,但我更清楚,你以往虽胡闹了些,可在大是大非上,是拎得清的!

    所谓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你对大伯母,想来一时无法接受,但也绝不会盼着她死吧?”

    “……”我怀疑沈若初在变相的骂我,但我没有证据!

    沈承泽仔细盯着沈若初的眼睛,见她满眼都是浓郁的担心后,他便知,是自己想多了!

    她是真的在担心自己!

    “我虽恼她怒她,但却不会恨她,怎会盼着她死?”沈承泽低着头闷闷说道。

    “既如此,大伯杀了大伯母,你不想替大伯母报仇吗?”

    沈若初这话一出,沈承泽顿时浑身一僵如坠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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