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污点，自然得抹除！你活着一日，本世子的出身就会被人诟病一日，只能辛苦大伯母死一遭了。”
沈承泽说道。
大夫人神魂俱惊，她不敢相信，分明已经破釜沉舟，让世人皆知沈承泽乃自己亲生子，他竟还敢对自己下手？
“我是你生母，你杀我，就是悖伦逆天灭礼，王法也容不下你！你难道要逆天而行不成？”
“逆天一时，总比让人耻笑一世来的划算！”
沈承泽说着，眉眼间忽的浮现出一抹嘲弄。
“大伯母，你身为人妻，却与小叔子通奸，本就该沉塘的，大伯父一怒之下杀了你，好像也不为过吧？”
“我没有！”
大夫人大惊失色。
沈承泽冷笑一声：“没有？不是你自己当众承认的吗？”
“……”大夫人顿时如坠冰窖，怎么办？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慢着。”
沈怀序缩在一边听着听着，觉察出不对味儿来！
“什么叫大伯父一怒之下杀了她？”沈怀序迟疑的看着沈承泽。
“……”沈承泽不语，只平静的看着他。
沈怀序瞪大眼睛：“沈承泽，你又要我动手？而且要当着众人的面？”
“只有如此，才不会让旁人以为是我弑母啊！”沈
承泽理所当然道。
“那旁人不都该知道我杀妻了？”
“通奸罪是可以私刑的。”
“……”
沈怀序没有拒绝的理由。
心里只道这小崽子真鸡贼，明明是你想杀人，恶名却让老子替你担！
“你要想老子替你动手也可以，但你得给我好处。”
“你又想要什么？”
“……”
大夫人看着夫君和儿子在自己面前，讨价还价琢磨如何杀死自己，一时失声痛哭。
我到底造了什么孽，竟得如此下场？
如果云氏还在，她那样良善优雅不争不抢的贵族嫡女，哪怕知道泽哥儿是奸生子，也定能容下自己。
以她的温良大度，便是连芙儿也能一并认回伯府。
自己当时到底是迷了怎样的心窍？
为何要听泽哥儿一个孩童的话，给云氏下毒？
断了云氏的生机，也绝了自己的出路！
大夫人默默流泪，看着还在那争执的父子二人，哭着哭着竟又悲凉的笑出声来。
“错了，我从一开始便错了……”
正在争执的父子二人看过来。
大夫人目光看向沈承泽：“泽哥儿，娘甘愿为你赴死，但你也要答应娘一件事。”
沈承泽眯眼看着她：“你又想耍什么花样？我劝你莫要白费功
夫，这一次，我会亲自盯着，绝不会再让人把你放跑！”
大夫人惨然一笑，“瞧瞧，这就是我生出来的好儿子！便连我的临终所托都不愿听？”
“……你说。”
“芙儿，你的亲姐姐，她打小就盼着与沈若初一较高下，可直到她死，也比不过沈若初的一根头发丝，甚至落了暴尸荒野的结局。”
大夫人凄厉的喊出声来。
“芙儿自负，却也不至于此，请你找回她的尸骨，与我葬在一起，可好？”
沈承泽垂眸，片刻后开口：“我答应你。”
“那你可一定要说到做到，否则的话，我跟芙儿做了鬼也会想方设法上来找你！”
大夫人森然的一笑，嘴里的污血浸染着白牙，在烛火明暗交错的映衬下，可怖极了。
她缓缓的转移视线，最后落在沈怀序身上。
声音忽的娇柔起来：“夫君，靳雪那贱婢，还未给我这主母敬茶……”
沈怀序浑身一抖。
柳霜霜都要死了，居然还惦记这个？
“雪儿并非是你口中的贱婢，等你去了，我让她在你坟头给你浇一壶可好？”
“……”
大夫人心下刺痛，这对父子，都是没有心的啊！
我这一生，错付了！
“好，好啊。”
大
夫人心如死灰的开口。
“夫君，把毒药给我吧，之前那瓶我跑的路上弄丢了。”
“丢了便丢了吧，反正也用不上了，人在震怒之下，如何有心情准备毒药？打死和烧死之间，大伯母选一个吧！”
沈承泽冷漠地说。
柳霜霜哪怕已经知道在劫难逃，听闻此言还是忍不住颤抖：“我不选！我是你亲娘，你给我个痛快！”
“大伯父得知你与小叔通奸，盛怒，争执间打翻了烛台，发现失火，他率先跑出来，因太过愤怒失了理智，将你锁在屋内活活烧死！”
沈承泽觉得十分合理，目光投向沈怀序。
“大伯父觉得如何？”
沈怀序浑身一震，立即装出一副愤怒状：“好，就这么办！”
“……”沈承泽抿唇，“这是对外的说法。”
“啊？哦……”
沈怀序收回情绪，我装的！
“……你该点火了。”沈承泽提醒。
“现在？”
“不然我再找个大师给你算个良辰吉日？”
沈怀序察觉到儿子不耐的目光，瞬间惊惧起来。两三步走到烛台边，整个拿起把里面的火油浇到大夫人身上。
大夫人痛的一声凄厉惨叫。
沈怀序手一抖，几滴火油落在手上，疼的他一阵龇牙咧
嘴！
“闭嘴！吓老子一跳！”
他狠狠踹了大夫人一脚，干脆将火油全部倾倒下去，然后把燃着的烛台往下一丢，大夫人身上捆着的麻绳和衣物顷刻间燃烧起来，很快就蔓延至全身……
她痛苦惨烈的叫声响彻天际。
“霜霜，你别怪我，我也是为了儿子，为了沈家啊。”
沈承泽抿唇，压下心头的那一抹不适，转身走出屋外。
沈怀序后脚就跟出来，有些着急道：“泽哥，不成啊，只烧她一个人，地上一点火都印不到……”
“地板是青石砖，自然印不到。”
“那可如何是好？这让人一看，哪里是失去理智？分明是故意为之，会不会显得我太狠辣了些？于名声有碍啊！”
沈怀序一脸忧心忡忡。
沈承泽额角青筋暴起，咬着后槽牙低吼：“石砖烧不着，桌椅板凳床铺窗子横梁屋舍，难不成都烧不着？”
“那自然是能，可那贱人浑身是火，我也不能把她移到能烧着的地方去啊……”沈怀序认真发问。
“……”
沈承泽深呼一口气，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你移她做什么？不会自己点吗？”
沈怀序顿时恍然大悟：“是哦！我怎么没想到？”
沈承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