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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九章 体面
    大夫人敢不要脸面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与男人间的闺房私事,那是因为她面对的都是普通百姓。

    在老国公面前,却不敢有丝毫造次,低着头紧张的话都说不出来,只不住的摇头。

    “你们随我回府说话!”

    老国公说罢,又看向管家,“安排人疏散百姓,莫要伤着人。”

    “是。”

    国公府内。

    老国公不怒自威的看了大夫人一眼,语气淡漠的问道:“泽哥儿当真是你亲子?”

    大夫人还未回话,沈承泽先急了。

    “外祖父……”

    “稍安勿躁,真的假不了,假的自然也真不了!不论你生母是谁,你都是宁安伯府唯一的哥儿,这点子事都沉不住气,日后如何撑起伯府?”

    老国公语气平静看不出喜怒。

    但这番话说的看似严厉,实则带着长辈对晚辈的浓烈期盼。

    沈承泽不傻,他都明白。

    动了动嘴,到底没再开口。

    他知道,拦不住的。

    大夫人跪在地上,怯生生的回道:“民妇不敢撒谎,泽哥儿却是民妇亲子……”

    “老夫再问你最后一次,当真是吗?

    想好了再说!

    太医院便有确认血脉的药剂,你若肝胆欺瞒,不止伯府不会饶你,镇国公府也定不轻饶

    !”

    老国公的语气依旧平静,但听在大夫人耳中,却透着高山仰止般的威仪。

    她惶恐的伏在地上,“确定,民妇没有说谎,您若不信可随时查验。”

    “父亲?怎么办?可要儿子入宫求药?”国公爷不确定的开口问道。

    老国公没理他,而是看向沈承泽:“泽哥儿,你是何想法?”

    “……”我能是何想法?

    当然是不能查验!

    验出来就相当于被钉死了!

    虽然如今也没好到哪去,但让人质疑总归要比板上钉钉来的好些。

    他两害取其轻的迅速做了决定。

    脸上露出无措茫然的模样:“外祖父,我……我不知道,我明明是娘的儿子,怎么突然就成了大伯母的儿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以,泽哥儿是信了沈柳氏的说法对吗?”

    国公爷皱眉问道。

    “……”我说不信能成吗?

    “我不知道,我希望大伯母说的是假的,可她不惧查验,我……”

    少年紧握着拳头,眼眶憋得通红,明显不愿接受这个现实,但理智告诉他,不得不信。

    所以他彷徨无措,反正不论结果如何,他都是什么都不知情的无辜受害者。

    国公爷轻叹一声,整个人也是难以接受的状

    态。

    老国公则沉稳的看向大夫人:“你说泽哥儿与沈若芙是龙凤胎,可老夫记得,沈若芙比我们初儿还大一岁,你们当初是如何糊弄过去的?”

    大夫人有些心虚道:“伯夫人生产时候,民妇还未入伯府,伯爷让民妇找跟伯夫人差不多孕龄的产妇养在家里。

    待伯夫人发动时候,让大夫开了方子将那些产妇同一日催生,然后抱了她们的孩子过去说是龙凤胎……”

    “她们?”老国公眯眼。

    大夫人弱弱解释:“因不确定找来的产妇能否诞下男胎,为防万一,我们便多找了几个,总能有一个生男娃,小娃娃一天一个样,糊弄过去新生期,后面便找机会将泽哥儿替换回去……”

    “倒是难为你们想的如此周全,那些产妇还有孩子你们如何安置了?”

    国公爷怒问道。

    大夫人身形不自觉的僵了下。

    安置?

    能如何安置?

    这种明晃晃的把柄,自然是灭口以绝后患啊!

    可她不敢说,只怯懦道:“伯爷给了她们一大笔银子,让她们带着孩子远走他乡了……”

    这番话说的有鼻子有眼,太真实了。

    老国公忽然便佝偻了身子,仿佛有些难以相信,疼爱了十来年的外孙

    竟与自己毫无血亲关系。

    哪怕大夫人连替换的细枝末节都说的清楚,可他还是不愿接受。

    “云擎,你入宫去太医院走一趟……”

    “外祖父!”沈承泽忽然跪下,伤心欲绝的唤道。

    “……”

    老国公眼底的光彻底熄灭。

    他明白,泽哥儿这一跪,是已经确定他自己的身份,不愿再去检验,徒惹议论。

    他在求自己给他留些体面。

    “罢了,到底祖孙一场,此事是你那糊涂爹做下的错事,逝者已矣,国公府不探究,也不追究,老夫累了,你们回吧。”

    老国公摆摆手,不再提求药剂给沈承泽验明正身的事。

    沈承泽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他跪下给老国公认真磕了头,强忍着哭意道:“您老莫要伤怀,是晚辈没那个福气做您的外孙,您……您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晚辈告辞。”

    老国公似乎伤感到难以抑制,只得拿着衣袖掩面,“去吧,去吧……”

    沈承泽也擦了擦眼角,站起身来,转身走至大夫人跟前。

    沉默片刻,轻声一叹:“大伯母,随我回府吧。”

    大夫人起身,痛苦的流着眼泪:“泽哥儿,你不要怪娘……”

    “怎么会呢?子不嫌母丑,大

    伯母给我一些时间吧,我只是一时难以接受。”

    沈承泽话虽这么说,但语气却透着冷漠疏离。

    倒是符合他此刻的心境。

    大夫人咬着唇。

    她知道,儿子定然恨死自己,可她没办法,她想活命。

    就只能绝处逢生了。

    如今自己定然声名狼藉,可那又如何?

    成了伯府世子的生母,泽哥儿哪怕心里再恨,也不能再对自己下杀手。

    自己只要能继续在伯府后宅舒舒服服活着便满足了。

    至于旁人的鄙夷,她丝毫不在意,自己又不出门,随他们怎么说去。

    沈承泽见大夫人愿意跟着自己回府,便不看她,目光带着丝丝不安的看向沈若初。

    “长姐……”

    沈若初神情恍惚并未回应。

    她在听了大夫人的话后,便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怔怔的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初儿往日里最亲近最疼爱的便是你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了,如今这般,她怕是无法接受,你们先回吧,初儿这边交给我们照顾。”

    国公爷轻叹一声。

    沈承泽表示理解的带着大夫人先行离去。

    他们母子刚走,国公府陷入短暂的静寂。

    “初儿,我们查到了一些事……”

    国公爷率先打破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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