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谢铭珂这边前脚刚走,惠妃的父亲安长勇就来求见了皇帝,皇帝近些日子因为对惠妃挺有好感的连带着也厚待长勇,所以就算有些疲累也还是见了他。
等人一进养心殿,皇帝就声音淡淡的询问道:“不知爱卿求见朕所谓何事啊?”
安长勇闻言心里有几分犹豫,他原本是不想得罪东宫一派的,可是耐不住惠妃几次给他递信软磨硬泡的,还威胁他如果不替惠妃办了这件事,惠妃就和家里断绝关系。
安家自从皇后败落之后就大不如前了,如今好容易自己供出了个宠妃娘娘,自然是不肯了断关系的,所以就算惠妃让他办的事有些危险,安长勇还是得咬着牙试试。
心里思索着这些,安长勇终于下定了决心,他低着头,语气恭敬却忧虑道:“微臣前几天听说了一些谣言,是关二殿下和太子妃的,不知陛下可知晓否?”
皇帝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虽然他也知道大家少不得在私底下还议论江挽歌跟止戈的事情,可毕竟是些无稽之谈,他又亲手出手镇压了,所以文武百官还是很有眼色的,没一个人敢在朝堂上提起这件事。
如今,这安长勇
胆子倒是挺大呀!
皇帝这么想着立刻就怒喝道:“好你个安长勇亏你也是堂堂朝廷命官,还是后妃之父竟然如同常识妇人一般要来同朕说这些无稽之谈吗?”
安长勇被皇帝的怒火吓得跪在了地上,然而,却不敢忘记女儿的叮嘱,赶紧道:“微臣自然知道这些事大多不是真的,之所以跟陛下说起,是因为微臣有另一层担心。”
皇帝愣住,随即又没好气的问:“你还能有什么担心的?”
安长勇头埋的更低了声音也唯唯诺诺的却如同一句闷雷砸在了皇帝身上,只让他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陛下,太子妃跟二殿下的私情便是假的,可是太子殿下作为男子,听到这些传言的时候,竟然丝毫不生气,反而一笑置之,您不觉得这有些不妥当了吗?
太子殿下实在是太宠溺太子妃了,微臣是担心再这样下去日后会有女主干政的事情发生。毕竟史书上这样的事情可不少。”
安长勇说完这一番话之后,还滔滔不绝的说了许多女主干政的事情给皇帝举例子,而那些得以在朝堂中叱咤风云的女人,如果不是因为主少母壮,那就是因为当时的皇帝太
过信任爱重她们。
皇帝思来想去,都觉得安长勇说的这话挺有道理,但是他对安长勇也并非绝对信任,所以在思索的一番之后,只是沉着脸道:“你说的这些朕都明白了,你便先退下吧,朕会自己思量的,至于这话,以后就不要再同旁人说起了。”
安长勇毕竟为官多年,闻言就知道皇帝是真把自己的话听在耳里了,心中不由一阵得意,想着看来女儿的计策也不是没有可行性,照着皇帝这么多疑的性子,东宫还真不一定会长盛不衰呢。
只要他们想法子把东宫搞成一团乱麻,到时候再挑个小些的孩子当太子,那他们安家才真是屹立不倒了。
安长勇眼里都仿佛浮现了未来呼风唤雨的场景,心里不由一阵得意,面上却是半点都没表现出来,恭敬的应诺了一声之后就起身退下了。
皇帝可不知道安长勇包藏祸心,越想他的话竟觉得越有道理,毕竟江挽歌已经做了许多超乎他意料的事情了,一个女子足智多谋的同时,又会武术,而且身后母主和自身的力量也不弱,这样的人若是攀升个强硬些的君主还好,若不然的确是一大祸患。
这个想法
在皇帝心里盘旋了一整天,以至于他一天都有些心神不宁的,这天晚上原本睡得好好的皇帝,却满头大汗的从床上弹坐了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道:“江氏你大胆,我谢氏皇族的江山,岂能容你玷污!”
原本在一旁伺候的王福全被皇帝的这一番动作和话都给惊了一跳,赶紧找上前去,急切的叫道:“陛下,陛下,您这是怎么了,可是做梦梦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说完之后王福全又一脸愤怒的看着请宫里的其他宫女太监,没好气的骂道:“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干什么吃的,还不赶紧去准备热茶和热水,陛下准是被梦魇惊着了。”
众人闻言都是手忙脚乱的,忙活起来,而这一番动静,也彻底让皇帝醒过了神,他看着周围金碧辉煌的宫殿,深深舒了一口气,然后便摆了摆手道:“不必麻烦了,这样闹哄哄的朕心里更不安宁,朕缓一缓也就好了。”
王福全听了这话制裁让众人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要继续站得远远的守夜了。紧接着,他自己却凑到皇帝身边,语气谄媚道:“陛下可是碰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奴才说这梦是反的,您就是平日里
太过操劳了,休息一阵就好了,并不用把这些事放在心上的。”
皇帝苦笑一声,眼里波涛汹涌,若只是寻常小事他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可刚才那个梦实在太真实了,真实到,只要让他想起就心中发颤,他哪里能不在意呢?。
梦中,江挽歌穿着一身十分艳丽的大红色绣金龙凤凰的衣裙,头戴皇冠就这样大咧咧的坐在了轮椅上,文武百官门也都一个个匍匐在地跪拜她,口中还三呼着万岁。
皇帝当时在梦中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就要炸开,下意识的就要提件去杀了江挽歌,然而谢铭珂却是一脸骄傲的站在百官之首,非但没想着替他们谢家守住江山,还事事都听从江挽歌的命令,把江山给拱手让人了。
皇帝只觉得天旋地转,立刻就被吓醒了,只是心情却还是久久不能平复。
虽然说梦境有些夸张,可是想到谢铭珂对江挽歌有求必应的样子,他就觉得梦里的一切不是没有可能发生的。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皇帝心里如今只有这么一个念头,皇帝思来想去觉得必须手里握有一些东西,才能遏制住江挽歌随时有可能滋生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