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山高耸入云,山下花草连绵,正值夏日,山水葱郁,空气清新。
一道身影穿梭于绿意中,修长的身形,普通的淡青色劲装,腰间同色系腰带,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欣长。
长发随意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俊美的脸庞上,一双稍显凌厉的眼,挺直的鼻梁,薄厚均匀的嘴唇,嘴边咬着一根草梗晃来晃去。
他随手拎着一柄棕红色宝剑,剑鞘上雕刻着精美图纹,一看就不是凡品。
萧寒汐已经许久没回过青云山了,他十五岁下山,略微一算,都已过了五年。
前面的路渐渐狭窄,两旁的高大树木将阳光都挡住了,树丛里各种传来各种虫鸣鸟叫。
这是条通往青云门的小路,一般自家人才走这路,从这里能直通他师父的住所。他许久不曾踏入,这次急匆匆赶回来也是因为师父的八十寿辰。
萧寒汐轻车熟路往上走,却在一段路后猛得停住,微微仰头看向侧边的一个小山头,吐出嘴里的草梗,扯出一抹讥笑,他才三年没回来,有人敢在老虎眼皮底下拔毛了。
“出来!”利落清脆声响起。
那山头的树木颤了颤,不一会,呼啦啦声音从那林子传来。
萧寒汐静静看着,蓦地,一个彪形大汉从树林深处钻出。
萧寒汐无语扬眉,这是什么玩意?
彪形大汉一见是个俊美青年,满脸横肉抖了抖,快步走来,腰间大刀随着走动而晃动着,在萧寒汐面前一站。
“大爷我劫财不劫色,识相就把钱财都交出来,不然,我就劫色了。”说着,上下打量着萧寒汐,眼露猥琐。
萧寒汐有些意外,双手环胸,“如果我没记错,这里是青云门的地盘吧,你在青云门山头打劫?挺奔放的。”
彪形大汉轻哼,随即一跺脚,地面都抖三抖,“青云门?那又怎样?老子可不放眼里,今儿运气不错,你是我的第一单,这不就是缘分吗。”
“嗯……确实挺有缘分的,恭喜你。”萧寒汐歪头看他,看来这人确实不认识自己。
“哈哈,识相,快点把钱财交出来,还有,你手里的那柄剑,都交出来。”彪形大汉洋洋得意,顺便举了举自己的手臂,那上头的肌肉鼓胀,显示着他的力量。
萧寒汐看了眼手中的剑,确认了,这人真不认识自己,也只能怪对方不识货了,可不能怪他生事。
“你想要啊,行,给你。”萧寒汐大方递出手中的剑。
大汉见萧寒汐如此听话,得意大笑上前,伸手就要接,怎知他才刚要摸上剑,那剑突然自萧寒汐手中脱出,他眼皮一跳,还未做出反应,那剑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向他胸口。
他闪躲不及,胸口被狠狠击中,只觉心口一痛,一股腥甜涌上,连连后退,身上的经脉都在颤动。
那剑又瞬间原路回到萧寒汐手中,看着瘫坐地上的大汉,萧寒汐无语翻了个白眼,“打劫打到你这份上,也算是奇葩一个了。”
青云山半山腰,伫立着一栋栋楼阁,映衬着这山山水水,四季不同的自然风光,恍若天上之境。
松山道人今年八十,但仍旧精神奕奕,这十来年间未踏出青云山半步,致力于修炼青云真经,内力越发深厚。
山巅之上,萧寒汐将那不长眼的彪形大汉绑在崖顶上的一棵枯树上,拍了拍手,又顺道踢了一脚,勾唇,“忏悔着吧,等什么时候我想起来了,就放了你。”
彪形大汉内力被封,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看着萧寒汐惶恐不已,“大侠,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崖上风呼呼的吹着,天上阳光高照,可大汉此刻却冷汗涔涔。
“知错?没说我要原谅你啊!好好待着吧。”说罢,萧寒汐转身离开。
大汉眼睁睁看着萧寒汐离开,壮实的身体结结实实绑在树干上,独留大风呼呼吹在身上。
萧寒汐自山崖上跃下,接着跃上对面的山崖,稳稳落在山巅上,眼前是一座嵌在石壁上的石屋。
萧寒汐轻车熟路在石屋山的沙地上跳跃,极其有规律,这是屋前摆了阵法,如果随意踏入,可就被困住了。
跳出阵法,萧寒汐在屋前站定,轻声道,“师父,我回来了。”
半晌,萧寒汐径直推开门,屋子里燃着油灯,里头只有简单的桌椅。
萧寒汐没有任何意外的走到石屋尽头,抬手拉了拉嵌在石壁上的油灯挂环,面前的石壁蓦地发出声响,朝一侧移动,露出里头的密室。
密室昏暗,里头摆着一张深绿色玉床,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盘膝而坐,他闭着眼,看起来像脱离了尘世。
萧寒汐走近,与他对面席地而坐,看着他,眨眨眼,语气恭敬,“师父,我回来了。”
玉床上的松山道人仍旧一动不动,过了大半个时辰,终才有了动静,眼皮微动,随即睁开眼。第一眼便看到了对面席地而坐的萧寒汐,眼中浮起慈爱之色,“寒汐,回来了。”
萧寒汐点点头,“师父,我给您带的贺礼。”说着,从腰带后掏出一个小瓶子,“这是还阳丹。”
松山道人接过萧寒汐手中的瓷瓶,拔掉瓶塞,一股浓郁的药香飘出,令人沁神清脾。
松山道人轻轻叹气,“寒汐去了医谷。”
“嗯,这还阳丹是个好东西,自然是贺礼的首选。”萧寒汐轻松回道。
松山道人微微摇头,“为师已过了看开的年纪,这还阳丹还是寒汐拿着,你在外不易,仇人甚多,留着吧。”说罢,松山道人手一松,瓷瓶蓦地落入萧寒汐手中。
萧寒汐眨眨眼,手腕一动,瓷瓶又回到了松山道人手中,两人反复数次,密室里空气波动,师徒两人对视着,松山道人蓦然一笑,摇摇头,最终收起瓷瓶。
“寒汐又进步了。”言语间颇多感叹。
“师父,出去坐坐吧。”萧寒汐起身,扶着松山道人走出密室,这密室怪闷的。
“寒汐,听说近年你的恶人之名又甚了,跟梵阿教的圣女也是交情匪浅,各大门派愈发不满,想要讨伐。”松山道人叹气。
萧寒汐闻言,不满的轻哼,“师父,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名门正派,一个个自诩正人君子,正气凛然,可其实呢?”
松山道人叹气,“万事自有其法,不可强求。”作为看着他长大的师父,对于他的脾性自然了解。
“师父,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做不到。”萧寒汐叹气,他可做不到像师父那样淡然。
松山道人也不说什么,两人又说了会话,萧寒汐看了看天色,起身,“师父,您歇着吧,我先下山了。”
“去吧,去见见你师兄,勿生事。”松山道人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