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刺激她？
江颜顿住脚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过头睇了他一眼。
她虽然不是什么小孩子了，一般的嘲讽挑衅她都不会在意，但是顾霆森赤裸裸地挑衅，就是在她的底线上蹦迪，她必须让他知道，她不是那么好惹的！
“试试就试试，顾总想要痛失心头所爱，我倒也不是不能成全，就怕某些狗又不守承诺，出尔反尔，言而无信，我可耗不起。”
面对她一贯的伶牙俐齿，顾霆森一反常态，居然没恼。
他幽深如黑潭的眸子盯着她，扫过她乌青的黑眼圈，眼底不知名的情绪闪了闪，沉默几秒后，说：“不用太拼，尽力就好。”
江颜听到他说这话，不由自主地瞪大眼睛——
他这句话的意思，怎么感觉并不是很关心白诗妍一样，仿佛她的死活跟他没有太大关系一样。
可是白诗妍不是他的白月光吗？
每次她发病，他都心疼愧疚地不得了，怎么今天感觉突然变了个人一样。
虽然顾霆森这样说了，但她压根是不信的。
以他言而无信的劣根性，万一手术失败了，顾霆森肯定会跟她拼命，而且不会去帮她找奶奶的下落，
所以她还是会全力以赴，帮他保下白诗妍的命。
江颜收回视线，也没再继续跟他的对话，迈步离开。
十三小时后。
手术室的红灯熄灭，江颜一脸疲态的从里面走出来，经过十三个小时的全神贯注，一下子松懈下来，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
外面一直焦急等待的柯若云立马上前，拽住她的胳膊，着急地问道：“我女儿怎么样？”
江颜瞥了眼她，扫过她身后不远处的顾霆森，看他的样子应该也是一直在手术室门前等着。
她想回答，但柯若云使劲摇着她，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柯若云见她不说话，心里更着急了，“你说话啊？！我女儿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手术失败了？”
还没等江颜开口，柯若云突然抬手，“啪”的一声，巴掌声在静默的医院走廊里格外响亮。
“乡下来的贱蹄子庸医！我就说怎么能让你进去做手术，我女儿可是白家大小姐，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十条命都赔不起！”
江颜冷眼看着眼前的女人，脸颊上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
顾霆森脸色瞬间阴沉，抬脚走过来要制止柯若云，
却被江颜身后的温珵景抢了先，他顿时停下脚步，冷冷观望。
温珵景抓住柯若云的手，将她从江颜身上扯开，厉声道：“她连话都没说，你就直接动手打人，真不知道白家怎么会要你这样的泼妇过门！”
柯若云扭不过温珵景的手劲，再加上她的确理亏，嚣张跋扈的气焰消减不少，但又看到身后站着的顾霆森没有过来的意思，一下子腰杆又硬挺起来。
“一个小小的医生还敢跟我们白家叫嚣？你信不信我让你分分钟没工作，各大医院和学校都不会要你！”
温珵景还想说什么，被江颜伸手拦住，她不想跟白家人有过多牵扯，更不想让温珵景因为她丢掉奋斗十几年的工作。
她眼底透着冷意，更让她感觉心冷的是顾霆森看着她被打无动于衷。
他的冷眼旁观，让她彻底寒了心。
也是，他怎么会阻拦呢？
那可是他心上人的母亲。
“手术很成功，等会转到病房，麻醉过了之后就可以去探视了。”
江颜声音冷漠到极致，脸上带着口罩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从她语气里就能感受出此刻已经愤怒到极点。
温珵景看着她摇摇
欲坠的身体，知道她的良苦用意，默默伸手放在她的背后，撑住她快要支撑不下去的身躯。
江颜没再说话，也没有力气继续和柯若云争吵下去，越过他们，离开了手术室。
自始至终，她都没再看顾霆森一眼。
来到办公室，温珵景帮她脱掉身上的手术服后，她终于是能够坐下来好好休息一下。
看着自己颤抖的双腿，很难想象二十四小时都没睡的人，是怎么在手术台上坚持下来的。
顾霆森正好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他看见两人亲密的样子，心里腾起莫名地烦躁，不耐地皱了皱眉，垂在腿边的手不自觉握紧。
“你来干什么？”
江颜扫了眼门口，语气波澜不惊。
她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
顾霆森压着声音，尽量保持语气平静，“柯若云已经滚回去了，没有我的命令她不会再踏进医院一步。”
江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半点惊讶的样子，心里只觉得他在柯若云打完她之后，才做些，真的没太大必要。
“哦。”
江颜坐着缓了一会，觉得头不太那么晕了，起身拿着包抬脚朝外走。
她只想快点回去好好睡一
觉。
顾霆森高大挺拔的身子挡在门前，一动也不动，垂眸看着矮他一个头的女人。
就在他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跑过来一个护士，神色焦急，“顾总，白小姐醒了，说是马上想见您。”
江颜冷哼一声，用手推开他，“别挡道。”
顾霆森想要抓住她，可江颜跑的飞快，就连她的衣角都没抓到。
“顾总，快点走吧，白小姐那等不及了。”
护士又催促几声，顾霆森只好跟着她来到病房。
白诗妍惨白的脸毫无血色，比身上穿的病号服都要白，手上的留置针输着冰冷的液体，她微微睁着眼睛，翘卷的睫毛看到顾霆森后眨了好几下。
许是刚做完手术的原因，她看起来病弱的像是一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她颤抖着声音，因为长时间没说话，声线有些嘶哑，“霆森哥哥……”
顾霆森站在她的病床前，沉默了几秒，还是在旁边坐了下来。
“嗯，我在。”
“我的孩子……”
白诗妍感觉自己小腹空空，没有了之前的胀痛感，心中一喜，但她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
“孩子没保住，你好好休息，以后还会有的。”